第一百三十九章 夫人贯会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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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筱莞越走越远,那瘦弱的身影一点点凝缩成一个白点,慢慢走出了梦境。

    二十一世纪的高级病房里,欧阳御颖猛然惊醒,他慌张地抬眸,见病床上的书莞桐还在。她紧闭着双眼,仍是一副昏睡的样子,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在梦里,桐她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

    他心有余悸地抓住书莞桐日渐消瘦的腕,在她的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愿君莫惜天边月,愿君惜取眼前人呵呵,傻瓜,哪有什么天边月,只是眼前的人从来都不知道,从始至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他也许是疯了才会做这样的梦。

    桐,你竟然真的舍得这般折磨我!

    佟筱莞走出梦境,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整个人蜷缩到顾影漠的怀里。

    次日,天蒙蒙亮,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佟筱莞首先醒了过来,她看着身边的顾影漠睡得安然,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佟筱莞的素划过顾影漠俊朗的脸部线条,轻弱的鼻息徐徐喷在顾影漠的的脸上。

    顾影漠忽地睁开了眼,以迅雷之势捉住佟筱莞在他脸上做乱的。

    佟筱莞仰着脸,嫣然一笑:“影漠,起床啦。”

    夫人的微笑便是一幅雅俗共赏的风景画,含蓄却撩人。

    “夫人为什么起得那么早?”

    “我们去丞相府给绿儿提亲去。”

    顾影漠慵懒地翻了个身,将佟筱莞压在身下。

    “你对那丫头事事上心,对自己的夫君却常常提不起“兴致”,筱莞,你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不是不会再吃绿儿的醋了吗?”

    “不吃醋,吃你。”顾影漠低下身子,含住她的耳垂吮吸亲吻。

    佟筱莞伸抵住顾影漠的胸膛:“不许!别闹了,快点起床。”

    顾影漠吻了一下佟筱莞的额头:“好了,晚上再来。”

    “绿儿!”

    为防止顾影漠兽性大发,佟筱莞赶紧扬声唤了绿儿过来。

    绿儿和福新端着洗漱的洗漱用品来了。

    佟筱莞休息了一整夜,更加容光焕发,皮肤状态好到发光,像是妖精吸食了天地灵气。

    “姐,您这两天起得真早。”

    佟筱莞伸勾了勾绿儿巧的鼻子。

    “今儿个带你去见准公公,自然要早一些起床。”

    绿儿红了红脸,拧好了毛巾给佟筱莞奉上,佟筱莞轻轻柔柔地洗了脸,然后十分熟稔地转过身,替顾影漠穿上了衣服。

    女人的身高直到他的肩膀,顾影漠低下头,摸了摸女人毛茸茸的头发:“夫人穿衣服越来越熟练了。”

    “你们的衣服太复杂,我也是学了很久。”

    “呵呵”

    佟筱莞抬起头,莫名觉得顾影漠今天心情似乎不错。

    但见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满眼宠溺地看着他:“筱莞,我替你绾发。”

    顾影漠将佟筱莞带到梳妆台前。

    他伸去拿梳妆台前的羊角梳,佟筱莞抢过梳子:“让绿儿来吧。”

    “绿儿头一回正式地拜访福伯,夫人该给绿儿一些时间,让她也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免得再未来公公面前跌份。”

    “也是,影漠,还是你细心。绿儿,你下去吧,福新你也好好准备准备。”

    “多谢少夫人。”绿儿与福新退下。

    房间中只剩他们两个人,一米阳光斜照进窗户。

    “影漠,若是让别人知道你请了一个月大假,只是为了陪夫人对镜梳妆,你朝中的同僚恐怕会笑话你。”

    顾影漠从佟筱莞中拿过羊角梳,梳过她瀑布般的黑发,羊角梳一点一点向下,将微微杂乱的秀发梳的整齐:“让他们去,若是他们家里也藏了那么美的夫人,就知道沉醉温柔乡是一件多么令人心神向往的事。”

    “就数你嘴甜。”

    顾影漠嘴角微斜,不置可否:“对夫人,为夫从来只实话。”

    顾影漠修长的指在她的墨发上大做文章,不多久便替她绾了个没见过的发髻。

    “夫人觉得满意吗?”

    “很不错。”佟筱莞点点头:“你梳发的艺真好,是从哪里学来的居然会梳那么多样式。”

    “起初脑海中只记得几个贵妇人挽过的发髻,后来在梅俊漾送来的避火图上看到许多不一样的发髻,为夫便照葫芦画瓢,一一模仿了一遍。”

    避火图!!!

    不提还好,一提起梅俊漾送来的避火图,佟筱莞便脊背发寒,自从那一箱避火图,顾影漠就致力于与她开发新姿势,可怜她这副身板,总是被他折腾。

    顾影漠似乎洞悉了她心里的想法,嘴角勾起:“你该庆幸有为夫这么勤学苦练、天分超群的夫君。避火图在别人眼里就只是避火图,可是到了你夫君里却可以开发出另外的用处。”

    “免了吧,书房那些避火图还是烧了为妙,私藏淫秽刊物,在我们那是要判刑的。”

    “要烧要撕都随夫人意,反正为夫已经看完了。以为夫过目不忘的本事,夫人就算将那些避火图都烧了也无济于事。”

    “顾影漠,你个登徒子!”

    顾影漠宠溺地按着她的肩头:“夫人别动。”

    顾影漠从首饰盒中取出一支玉簪插在佟筱莞的发髻中:“好了,去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就去丞相府。”

    绿儿在房中翻箱倒柜找衣服,妆花缎撕裂了一个口子还没补好,白色太素,红色太扎眼,带花的又不显稳重。

    找着找着,竟又急了。

    “红姐姐,你快来帮帮我,我找不到可以穿的衣服。”

    “纵使是第一次见未来公公,也不必这般慌乱,要知道乱中容易出错!”

    红十分老道地从一堆衣服中间寻出一件淡绿色百褶裙。

    “你穿这个真好看,端庄秀丽。”

    “真的吗?”绿儿睁着眼睛问。

    “听我的,准没错。”

    绿儿将信将疑地将那件淡绿色的衣服穿上身,等绾好发,化完妆,顾影漠与佟筱莞早膳都已经用完了。

    福新站在一旁,亦是等得心痒难耐,若是爹知道他要娶亲,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福新,你去看看绿儿为何要没来。”

    “是,少爷。”

    佟筱莞嘴角轻轻一勾,脸上出现一个浅浅的梨窝:“影漠,你什么时候对绿儿的事这么上心了。”

    顾影漠挽着她的,轻轻吐气,缓缓道:“为夫只对绿儿这一件事上心。”

    “为什么?”

    “那妮子早些寻个婆家,就不会再黏着你了。”

    佟筱莞并未答话,默默而立,仰着头看着他。

    日头高起,绿儿终于整理好了行装,前来复命。

    “姐,姑爷,绿儿来晚了。”

    绿儿丫头还是与往日一样的打扮,只是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来少了几分往日的怯懦,如花般的年纪,自有其青春活力的一面。

    “上车吧。”顾影漠淡淡道。

    福新架着马车载着三人到了中郎府。

    门房见是中郎府的马车来了,忙进门通报。

    “老爷老爷,少爷携少夫人来看您了!”

    顾啸天送到嘴边的茶盏放下:“什么?漠儿今日怎么回来。”

    正着,顾影漠已经携着佟筱莞进门来了。

    佟筱莞笑盈盈地进门,道一声:“爹,儿媳来来看您了。”

    顾啸天喜出望外连忙站起来迎接。

    “漠儿与筱莞今日怎么想到来丞相府看爹?”

    顾影漠道:“今日孩儿有桩事请要找福伯,只是顺道来看爹。”

    “额”顾啸天表情一凝。

    佟筱莞斜睨一眼,一副“你瞎什么大实话的”表情。

    然后僵硬转身,笑盈盈地圆场:“自然也不是顺道,夫君在家中就念叨着要来看看公公和奶奶,只是之前影漠府中事务繁忙,所以才没来看公公和奶奶,好不容易得了空,这不今天起了个大早就来了。”

    顾啸天见儿媳妇忙着解释,慈祥的眼眸里隐隐含笑:“筱莞你不必替漠儿解释,他从来就是这个样子,为父早就已经习惯了。”

    佟筱菀被顾丞相一语道破,面子上挂不住,于是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顾影漠:“你瞧你,父慈子孝乃是伦常,你却连句好话都不肯给公公听,实在不是一个好儿子。”

    顾影漠眉眼稍缓,抬抚了抚铺在佟筱莞美背上的黑色秀发:“有你孝敬爹和奶奶就够了。”

    佟筱莞抬眸,直视顾影漠剪水的星眸,笑问道:“那我岂不是要操两份心?”

    “呵呵”顾影漠温润一笑,夫人着实是个好儿媳,她待人处事确实十分周到。

    “好了,为父知道你们二人都很孝顺,尤其是筱莞。你们两个今儿个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孩儿此番是为了福新和绿儿的事,听闻福伯一直在给福新张罗成家的事,谁知福新与绿儿在中郎府里朝夕相对暗生情愫。这不,孩儿此番来丞相府,想要替筱莞保个媒,也不知道福伯承不承认绿儿这个儿媳。”

    顾影漠的眼神落到那对伉俪情深的鸳鸯身上,瞧得绿儿和福新二人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尤其是绿儿,昨日一心求死的勇气荡然无存,想到马上要见未来公公竟紧张作呕。

    顾啸天:“绿儿与福新?呵呵,福伯一直张罗着给父亲寻一门亲事,想不到福新竟然瞧上了你的通房丫头。”

    顾影漠佯装愠怒:“孩儿也没想到,这两个人胆子倒是不。”

    佟筱莞转而对福伯:“绿儿年纪尚,以后嫁去福家若是做错了什么事,还请福伯您大人大量饶她一饶。”

    “少夫人放心,老朽定对绿儿姑娘视若己出。”

    顾影漠眸色微深:“绿儿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虽无父无母,却成了你的丫鬟。”

    佟筱莞抬起俏脸,凤眸微弯:“与人为善乃是老祖宗传下的真理,咱们得好好传承下去。”

    夫人的心净如白纸,可是他的背后却这般黑暗。

    顾影漠伸揽过佟筱莞的腰肢,将她拥入怀里,也许就是因为夫人身上有自己没有的东西,所以才让他对佟筱莞见之倾心。

    中午顾邢氏与顾啸天留他们夫妻二人在府中用午膳,饭桌上顾邢氏又提起了子嗣一事。

    “漠儿,上次给你带回府中的酒可有每日饮用?”

    听到奶奶提起了那坛壮阳酒,佟筱莞平静的脸上风雨骤变。

    “孙儿每日都会饮一杯,不过那酒似乎没什么效用,喝了那么长时间了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那你和孙媳妇近日可有敦伦?”

    “不大提的起兴致。”顾影漠放下筷子不疾不徐地。

    事实上,是夫人对他不大提的起兴致。

    “咳咳咳”佟筱莞呛了呛,适时的保持沉默。

    顾邢氏一惊:“这怎么可能!奶奶那酒里都是好东西,又是按照梅都最好的大夫配的方子,怎么你喝了那么长时间连一点效果都没有。”

    顾影漠一板一眼的:“也许是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医了”

    “漠儿,我们顾家几代单传,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

    “这都是命,奶奶急是急不来的,不如顺其自然。孩儿不是领养了一个孩子吗?以后让他孝敬爹和奶奶也一样。”

    着,顾影漠反倒云淡风轻地给佟筱莞夹了一只虾仁。

    “那怎么能一样?”

    顾邢氏见与孙儿不通,便转而向佟筱莞唠叨:“孙媳你看啊,顾府几代单传,可不能在漠儿这断了根,你快劝劝漠儿,叫他赶紧调养好身子,早日给顾家开枝散叶。”

    “咳咳”佟筱莞端正了一下神色,饶是一副谆谆教诲的样子:“夫君,奶奶得对,夫君还是好好调养身子,早点要个孩子吧。”

    夫人惯会做戏,而他最喜欢看她装成那副乖巧贤淑的样子。

    顾影漠轻笑一声:“呵,如此,那为夫便再努力努力,早日生个孩子出来。”

    顾影漠炽热的双眸,紧盯着佟筱莞,看的她心里烧出一股无名火来,她似乎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好了奶奶,左右我和筱莞都还年轻,此事先放一放。爹,最近朝堂上怎么样?”

    顾啸天救场似的,平声回道:“倒没什么大事,只是刘尚书极力促成宫廷盛宴梅君选妃的事,怕是其心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