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篇 第八章 齐国公的侧夫人
京城最华贵的地段就是太子的太子府,可以说是京城的风水宝地,因离皇城近,所以被盖成了太子府;据说太子妃和太子情投意合,是少有的模范夫妻,太子甚至因为太子妃的一句话花上万两黄金只为了造满院的奇花;太子妃更是为此开办了一年一度的百花宴,宴请朝中各位女眷前来宴赏。
果然一到太子府门前,应七七就觉得这装潢不是一般的好,尽显了皇家气派,想来这么多的宾客,来到这里竟然也都能有条不紊,定是太子妃持家有道;应七七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得到太子的垂爱,荣宠不衰又有这样的能力。
如绿小心翼翼的跟在应七七身后,和管家婆一样说个不停,从太子府的规矩到如何送礼之类的话,据说这些也都是听府里有头面的嬷嬷说的。
正进了正门,就听见一个女人的温柔的声音:“母亲,三妹妹。”
应七七回头,只见一个女人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满脸都是温柔和秀气,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长得不是十分出色,可是也是个温情似水的美人。
“二姐姐。”应霜怜大方的欠了个身。
应香兰微微颌首,大夫人倒是不摆架子,对着应香兰说:“许久不见,侧夫人清瘦了。”?“国公待香兰极好,是香兰无福消受。”说着,应香兰的眼里就流露出一丝伤感。
应七七悄悄问如绿,这齐国公到底长什么样子?如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侧耳说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这齐国公都四十多了,二小姐嫁过去可想一般。”
“她生母三姨娘竟然也答应!”
“不答应能怎么办?到底齐国公身份不一般,庶女能嫁到这个份上算好的了。”?应香兰这才注意到了应七七,眼中划过一丝疑虑,但是随即又转过头去继续和大夫人攀谈。
应七七不熟门熟路,所以只能等着大夫人和应香兰热络之后才能走,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就看见大门口款款而来一个男子,穿着黑色锦衣,上绣着金丝蟒蛇,腰间还有一个和夏侯穆一样的羊脂玉,再一看那张脸,好嘛万年不变的冰块,不用说这就是那个她几个月后的未婚夫凉王夏侯凉了。
应七七心叫不好,赶快低下了头立在大树边上数蚂蚁,为什么最近是个冤家都能找她来碰头?难道天要亡她吗!
不过夏侯凉似乎并没有怎么注意到这边,过了一会儿就传来应霜怜清脆婉转的声音传来:“霜怜见过王爷。”声音不焦躁不做作,更像是随便的一个行礼。
夏侯凉的目光也停留在了应霜怜的身上,脸上挂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几日不见,三小姐过的可还好?”
好!好得不得了!应七七就快咬牙切齿的上去撕碎这对狗男女了,虽然说对这个夏侯凉没什么好感,但他也应该知道公共场合给自己点面子啊!这么多人看着呢就先跟小姨子说话,把她放在哪?感觉到周遭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应七七浑身打了个寒颤,夏侯凉!你小子再不来明天老子又要上京城头条了!
不知道两人说到了那里,应霜怜面色一红,略带娇嗔道:“四妹妹还在那里看着呢。”
夏侯凉这才看见应七七,敛下了几分笑容:“本王去看看。”
应霜怜在夏侯凉看不到的情况下,对应七七做了个挑衅的表情;应七七更是怒火中烧,这女的有毛病吧?喜欢这个冰块没事拉上她干什么!
夏侯凉离应七七只有一步之遥,应七七连忙做了个手势:“stop!站在这里就可以!”?夏侯凉看着周遭怪异的目光,低着声音说:“应七七,你别太过分。”
“谁过分了?你丫脑袋让驴给踢了吧?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是谁刚一进来就跟自己未来的小姨子说话的?明天京城传出你和应霜怜的谣言可千万别拉上我,我是受害者!”?夏侯凉眼神微眯:“你还敢说你是受害者?如果那天不是你多此一举,本王早就与你解除婚约,还能有现在的事。”
应七七满不在意的切了一声:“算了吧王爷,如果不是我当初多此一举说我非你不嫁,你早就把我卸成十八块拿去喂鱼了。”
“你!”
“王爷!您可千万别动怒,您一动怒明天全京城都会知道凉王为求娶相府嫡小姐不惜威胁相府庶女要求退婚!知道的是您对三姐姐情深似海,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居心不良想要得到相府的势力以便日后与太子抗衡!”
“你休得胡言!”夏侯凉强忍着怒气,对应七七道:“我倒是觉得四小姐自救了那乱臣贼子后变了不少,难不成你是百里寒风安插在相府的奸细?”
应七七面对夏侯凉的污蔑,突然觉得他说的如果让别人知道恐怕还真的有人把她当成百里寒风的卧底,怒道:“你胡说八道!”?“放肆。”夏侯凉冷冷的说:“以前不是说爱慕本王,非君不嫁吗?那本王就娶了你做侧妃,你看如何?”
“不行!”应七七一口回绝,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妥当,委婉道:“王爷爱慕三姐姐,既然如此七七定当成人之美,咱们还是找机会商量退婚的事情您看怎么样?”
夏侯凉心中无名的涌起了一团怒火,这个女人不是之前吵着嚷着要当他的侧妃吗?怎么现在突然性情大变,竟然敢说商量退婚?他堂堂凉王怎么可以任凭一个小丫头说三到四!
“本王看着不怎么样。”夏侯凉扔下这一句就走了,只剩下应七七一个人风化,不怎么样?明明这个夏侯凉也不愿意娶她,竟然说不怎么样?!
如绿倒是比应七七兴奋多了:“小姐您终于苦尽甘来了!”?应七七烦闷道:“苦什么尽,甘什么来!我现在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应霜怜将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在外人看来,刚才夏侯凉和应七七的举动十分亲密,难不成是她会错意了?夏侯凉明明就是对她有好感,为什么现在又和应七七走在了一块!
应霜怜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应七七面前,一副嫡姐风范:“母亲想必还要和侧夫人说一会儿,你第一次来太子府,让姐姐带着你去吧。”
应七七听应霜怜这么说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应霜怜有这么好心?她看见夏侯凉跟她举止密切应该气的发颤才对,竟然好心来给她指路:“那就麻烦三姐姐了。”
虽然应七七很不想叫应霜怜姐姐,但是此刻是在太子府,她能保证夏侯凉和夏侯穆不杀她,她可不能保证应霜怜和大夫人,更不能说在这太子府得罪这两个现世祖宗了。
应七七无意中瞥到应香兰,只见应香兰也在看她,心中更生疑窦。
应霜怜故意将应七七拉走,往小姐堆里走,各个府邸的千金见是相府的嫡小姐,就过来凑趣,道:“这不是三小姐吗?今日穿的这样肯定能艳压群芳!”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就是好看。”
“就是就是,才色双全,我母亲就盼望我做这样的人呢!”
应霜怜含笑不语,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四妹妹,应七七。”?一个绿衣服的小姐惊呼了一声:“呀!这不是未来凉王的侧妃吗?”
“一个庶女竟然也来参加太子妃的百花宴,这也太随便了!”
“还是我们的三小姐配得上凉王,太子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来的。”
说着,周围的小姐就是一阵哄笑,应七七也不闹,故作幽怨的说:“今日七七身体不适,本不欲前来,可是太子妃娘娘诚心邀请,七七也不敢推却,说起凉王与七七的婚事那更是让七七惶恐不安,身为庶女恐配不上凉王,所以刚才七七才与凉王商议此事,可凉王却说定要娶我过门,这也让七七有些不知所措。”应七七故意咬重了,太子妃和凉王两个人,这次百花宴本来就是太子妃特地邀请她的,而她身为庶女却有凉王诚意相娶,更加说明了她有着资本;相比之下应霜怜只是长得好看却并没有什么能耐能够让太子妃和凉王两人另眼相看,周围的小姐不说话了,也知道这事情不是她们能够开得起玩笑的,果然应霜怜的脸色变了,她总不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凉王看重她,想让她做凉王妃吧?且不说这个是应霜怜的推测,也许凉王并没有要立她做正妃的意思,如果在这里夸下海口岂不是让人说笑话?
这时候大夫人和应香兰也到了,见场面僵持着也不好问,大夫人就只能上前拉着应霜怜离开,应香兰含笑走到应七七面前,众位小姐也都散了。
“七七见过侧夫人。”应七七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心底却很抵触关于应家的所有人。
应香兰温柔的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我自己。”应七七不免惊讶:“侧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今年不过十八岁,却嫁给了齐国公做侧室。”说着,应香兰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这都是大夫人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我现在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原来应香兰一直偷偷看她就是因为这个;应七七陷入了深思,虽然她不愿意管别人的闲事,对这个应香兰也没什么好感,但是还是很同情面前这个女人的。
“我知道四妹妹心善,在府里也是任人欺辱,所以我希望能和四妹妹一起对抗大夫人,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应香兰说的话七分真三分假,应七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多一个人总不是坏事,毕竟她还在筹备和夏侯凉退婚的事情,应香兰身为齐国公的侧妃应该是有些人脉,应七七于是很赞同的点头:“好!”
应香兰这才放心下来,拉着应七七去了太子妃的百花园。
刚一进去,应七七就觉得各色花香混合在一起编造出了一股奇妙的芳香,让人心旷神怡,进院子的时候是迎春花,入了院子也只有几色是应七七熟悉的,比如说杏花、海棠、茉莉;剩下的全都是应七七没见过的品种,要说奇还是指庭院中心种着的七色水莲花,最奇特的莲花也只有三种颜色,这世间还没人能种出七色水莲,更何况还是一缸的七色水莲,不免让人围观惊叹,更奇的是这庭院里的温度和外面的竟然不一样,不是这个季节能够开放的花如今也盛开了,只能说这园子的花匠是世间第一人。
“这可是太子妃的心爱之物。”应香兰说。
原来这个太子妃喜欢的是莲花,应七七心里暗暗记下。
说话间,已经有一个穿着华服的女子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丫鬟,女子莫约二十一二,身穿着金丝绣的凤凰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头上绾着一只六尾凤钗,面若芙蕖,肌肤如雪,乍一看给人一种端庄典雅的形象。
应七七再去看应霜怜,这京城第一美人可真是傻的够呛。
看着众多女子中,就只有应霜怜打扮的最美丽动人,或许也有一两个打扮美艳的也没有应霜怜的貌美,所以就只能看著庸庸碌碌,但是今天的主场是太子妃,应霜怜急于求成希望给皇亲贵胄一种高贵美貌的印象,殊不知高贵美貌是太子妃的象征。
果然太子妃注意到了应霜怜,应霜怜面若桃花,一举一动都能引人注目,尤其是美而不娇、艳而不俗的气质更是吸引男人的最佳因素。
应霜怜见太子妃向自己这里看来,不免露出娇羞之意,如果让太子妃注意到了她,那岂不是太子也能注意到?
太子妃露出一抹冷笑,随即掩盖了下去。
应霜怜年年都巴着这个百花宴,年年也都来,可是也没有今年那么浓妆艳抹,不过是因为到了年纪,要找到好的归宿,可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她丈夫的身上。
众人齐齐跪拜:“拜见太子妃。”
“都起来罢。”太子妃露出一抹笑容:“今日这百花宴得以正常进行都多亏各位夫人小姐赏脸,本宫在此谢过,请大家自便,累的就来亭里落座。”
众夫人这才放松的笑起来,有的说些私房话,有的则去品评稀有的花种,有的好奇的去看那七色莲花。
太子妃看了一眼应霜怜,笑着说:“这位就是相府的应三小姐?”
应霜怜以为太子妃心里喜爱她,端庄着身子走上前欠身道:“正是臣女。”?太子妃缓缓道:“怎么不见四小姐?”
应霜怜还欠着身子,并没有起来,听到太子妃问到应七七,心下一慌,应七七去哪了她怎么知道?她巴不得应七七离得越远越好,可现在太子妃问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四处瞟,可来的宾客众多,那里就有应七七的影子了?
应霜怜只能说道:“臣女的妹妹天生顽劣,不知道跑到那里疯去了,臣女在这里替妹妹给太子妃道歉。”
这话说的倒是一副慈姐风范,但是细琢磨却是说庶女不服从管教,行为有损,不懂规矩,反而衬托了应霜怜端庄大方,慈心为怀。
太子妃挑眉:“哦?”
“三姐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刚才三姐姐跟母亲走了,我找不到人也找不到路实在急得很,见姐姐在这里,妹妹就跟过来了,不想姐姐没发现妹妹在你身后,也不能向太子妃说是我自己跑丢的吧。”应七七果然站在应霜怜的身后,只是因为应霜怜欠着身子,在太子妃面前也不能失态,所以才没发现,应七七所说的意思反而明白,应霜怜身为嫡姐不管庶妹,自己跟着去了园子,却把不熟门熟路的妹妹丢下,把刚才应霜怜所说的完全反驳,应霜怜还不能在此争论,不然会在太子妃心里落下一个斤斤计较的印象,应霜怜只能抱歉道:“是臣女的疏忽。”
说的不是姐姐,而是臣女,这话就是对太子妃说的,应七七心里冷笑,这个嫡姐姐脑子转的比电风扇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