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篇 第八十九章 童年故事
“应容是我唯一的弟弟,谁敢欺负应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应七七装模作样的模仿着应南暄当时可能的用的语气,引得应容发笑,这可能是真的被应七七的无厘头给逗乐了。
应容说:“还别说,你学的还挺像这么回事。”
应七七嘿嘿一笑:“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应七七别的不行,装模作样可是比专业演员还要厉害!”
应容笑着摇了摇头,说:“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感激他?”
“那是当然!”
应容看着应七七的眼睛,慢慢的说:“可是,我将手里藏着的那颗石子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应七七不可置信的说:“为什么?他可是救了你!”
应容说:“四姨娘说过,别人给予你的恩惠,是因为他们将你当成乞丐践踏,我当时觉得没有比这个更羞辱我的,所以我打了他,因为这件事,万柔甚至要杀了我,只是她没成功。”
应七七狠狠的将手里的石子扔到旁边的湖里,义愤填膺的说:“这都是什么狗屁逻辑?难不成帮助你还是在害你?”
应容轻描淡写的说:“当时我只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好人,能依靠的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包括四姨娘在内。”
应容说,从出生起,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尽管他身为应家的儿子,但庶出和嫡出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庶出永远比嫡出要矮一等,这区别就在于,庶出的孩子要向嫡出的孩子行礼,姨娘要跪下伺候当家夫人是一个道理;所以按照规矩,应容还是四姨娘的主子,而四姨娘虽然是应向天的女人,却也只是个奴才,按照道理来讲,四姨娘不仅要跪拜应容,而且应容永远不能称四姨娘做母亲。
应容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四姨娘对他的呵护根本不是呵护,而是变相的占有,占有的也不是他这个孩子,而是应向天的宠爱,四姨娘利用他想要留住应向天的心,也就相当于留住了在应府的地位,从始至终四姨娘疼爱的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对权利和地位的欲望;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四姨娘都会对应容发疯病,一会儿温柔的说话,一会儿大声的朝他怒吼,甚至还会掐着应容的脖子,痛苦的挣扎在仇恨之中。应南暄从来不把应容当做庶弟看待,就像是当做亲弟弟来爱护,应容很快就学会了虚与委蛇,应南暄对应容打他的事情既往不咎,反而对应容很是照顾,就当应容准备利用应南暄得到在应府应有的尊重和地位的时候,应南暄说:“家里就只有妹妹,你是我唯一的兄弟,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我的东西也就是你的东西。”
应容那时候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如果你愿意的话,请把嫡子的位置让给我;但是应容没说出口,只是露出傻孩子一样的笑容,算是回应应南暄的慷慨激昂之语。
再长大一点的时候,万柔终于忍不住了,每一次应南暄替应容挡下毒害的时候,应容都会心软一分,但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权利、地位才是你真正的追求,只有得到这些你才能获得尊严很能力;所以在一次万柔设计将毒蛇放进应容房间的那一天,应容故意提出让应南暄住在他的房间,自己去了书房睡觉,可是当时应容太年轻,不知道万柔将药粉涂在了应容的衣服上,所以尽管毒蛇在应容的房间,还是寻着气味爬到了书房,应容的手臂被咬伤,应南暄立刻就被应容的叫声惊醒,跑进了书房,二话不说就拿起匕首刺死了毒蛇,应容手上的伤泛紫发黑,应南暄毫不犹豫的将毒血吸出,同时也中了毒蛇的毒,本来应容身边的家丁都是被买通的,根本不会去找太医,这个时候应南暄虚弱的说:“如果你们不去找太医医治我的弟弟,那么你就回去告诉母亲,她唯一的儿子也会死!如果她还是要毒害我的弟弟,那么他受的伤,我作为哥哥也要承受一半!”
也是那一次,应容真正的接纳了应南暄,并发誓,一生守护在应南暄身边,作为影子衬托出应南暄的光辉,所有想要害应南暄的人,他都会亲手铲除。
这是应七七第一次听应容说了这么多的话,应容已经没有力气说太多的话,只是伴着轻微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说:“四姨娘是我的生身母亲,但是她只是生下了我,对我没有过爱,南暄虽然是我同父不同母的兄弟,但是他为我付出了太多,这条命是他给的,我也会竭尽心力去用这条命护着他,所有肮脏龌龊的事情,由我来干就好。”
应七七开始同情他了,普通人家的孩子,这时候都应该承欢膝下,有钱家的孩子尽管是庶出也都是锦衣玉食不断,唯有应容,受尽了亲生母亲的折磨,还要去承受万柔的毒害,身边一个亲友都没有,只剩下应南暄,这种苦楚似乎不是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女孩儿能够理解的;应七七想到了芳兰死后的画面,踌躇道:“那你……也不至于杀了芳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应容的声音又变得冰冷无情:“我承诺过,四姨娘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她害怕芳兰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威胁到她今后的日子,那么我就给她人手去办她想要做的事情,而芳兰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到了南暄日后的地位,我才会毫不留情的铲除。”
应七七问:“四姨娘死了,你不伤心吗?”
应容没说话,只是望着面前清澈见底的湖水,周围静的发慌。应七七又问:“万柔死了,大哥不会伤心吗?”
良久,应容才说:“他会伤心,但他不会伤心太久,如果万柔还活着,那么她会用她的愚蠢,带给南暄更大的灾难。”
这话说得倒是,应七七暗暗赞同,她前些日子还在想,如果万柔把她逼急了,没准她还真的会想办法折磨万柔,可是折磨万柔又会让她觉得很对不起应南暄,现在看来,应容比她做的更加果断。
一切都说完了,应容难得露出释然的浅笑,日光还算暖和,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晃得应七七睁不开眼,隐约间,应七七好像看见了应容的眼睛泛红,好像是极力忍耐着要溢出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