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仙人坳里野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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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记住本站:9“此地距离鸡冠岭范围还有多远?”下午的行进依旧迅速,在傅老爷子的带领下,他们爬山越岭。而不到两个时辰后,方青侯决定停下来,安营扎寨。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让他知道不管什么情况下,入夜前都得做好充足的准备。正好又处于一片山沟之间的平地,他打算支起帐篷,做一个型但可攻可守的营地出来。

    “我们现在在仙人坳,再有两个时辰行程,就到鸡公山了,鸡冠岭是众多山峰之一,老朽并不知晓具体是哪一座?”仙人坳什么叫仙人坳呢?两侧山体上的揭露的岩石很完整,但上面的总会出现很多孔洞,山民是仙人的脚印。傅成岩曾亲自跟过这帮匪徒,他们仅有十来人,但出狠辣,劫掠基本不留活口。

    傅成岩不知道方侯爷找他的目的是干啥,拳伤虽然稳定住了,但他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了。多年的暗伤,外加这一次打击,身体接近极限。在方青侯这个仅次于宗师的顶尖高面前,他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只能尽量的配合。另外,他得知道谁在整他,如果可能的话,就随官兵走一趟吧。匪盗有仇,借刀杀之;官兵有怨,为之奈何。

    “就在此地休憩,内卫分为两队,就地取材,安营扎寨!”方青侯直接下令,隐隐传来的窥视感,在山林中并不突兀;但狮子搏兔亦需全力,地形不熟,他自然不会连夜杀上去,这需要在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整一下,待明日状态恢复元气;杀上山去,他会让鸡冠岭上的众贼重新做人。

    人多力量大,抱团在一起,至少安全感是十足的。这波人构成复杂,有来历不明的,但爽朗自信的怪人;有退避江湖,但缉拿归案的,囚徒;有年轻但不气盛,武艺高强的,将军和他的部众。他们野外搭建营地很简洁,仅含一个树干为骨架,草绳绑扎加固扎出的帐篷;错落有制的,深扎在土地里的倒桩;倒桩上牢固绑着的绊马索;还有在营地四周撒上的雄黄粉。

    暗哨明哨也有设置,两人一组一波裹着棉衣藏在营地旁石头后的阴影里面,一波坐在营地点燃的篝火旁边,每两个时辰轮岗。当然这些和来者是客的穿越者没有关系,今天的李封经历了伟大的、逆转时空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一件大事、穿越,但对于他来讲,的确普通,真的仅仅只是提起了腿,迈出了一步,就跨越到了乱糟糟的一个时空。

    被方青候挟持,在到寻找鸡冠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入夜。在这短短的一天里面,他意识到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这个世界还处于冷兵器时代,而这个时代有帝王,有将领,有大臣,甚至还有江湖,有武林高。看到了官兵们进山剿匪的一天,见识了方青候的“叉鱼大法”和张一鸣的“百步穿鸡”,体会到了单调、但不缺美味的午餐和晚饭。

    李封并不知道为什么是他来到了这个世界,是因为什么缘法被牵引过来的,有什么途径可以回去吗,冥冥中送他过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他以后的道路,将在这个世界隐隐藏藏并孤独终老,还是在这个世界里出谋划策享受荣华富贵。他并没有按照以前规划好路线来走完自己的一生,今天发生的一切,改变了他所有对于未来的幻想。李封躺在厚厚的茅草及单薄的棉被铺成的床上,对着低矮的营帐,想着心事。似乎穿越者的第一天即将这样普普通通地过去。

    可是,真的会吗?如果给此时的他们一个上帝视角,他们会发现,附近的光源除了他们的篝火,天空的月牙,最近的是十公里外的一座大山顶上,那里也点着篝火,那里的确是鸡冠岭众贼的大本营。作为武胜关前最大的乱臣贼子集中营,鸡冠山众贼也就百来人。他们身处险要的山势中,五倍于即将来犯的方青候一干人等,他们并不会有大难临头的感觉,更不会觉得自己是只待宰的兔子,在普通人面前,他们是野狼,可以直接把人连皮带肉一起吞下去。

    他们的二当家就叫野狼,符合一切对狼的特性里面哪怕是最恶毒的描述,凶残、暴戾;狼喜欢群体行动,所以鸡冠岭上的一百多个啰啰都是他招募的,劫道、杀戮、欺负良善也大多都是他带队的。这并不是通过描述他的凶残,来为其他人的洗白。

    野狼是一个最平凡的山贼,努力地扮演好山贼这个角色;他所畏惧的几个角色,自觉得一个都惹不起。所以他只能作为一个吃素的,让寨子里面的其他几位当家,吃最大头的肉,哪怕他是下最多的那个,哪怕管理这个寨里里面所有的事物,他没有半点反抗意识,因为他,害怕!

    放哨的“鹰隼”告诉他仙人坳里面来了一帮子外人,正好敬畏四人组之一的野鬼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野鬼带队去了。野鬼没有名字,和丑、花、草头一样,他没有名字,他只有一个代号,这是形而上学的人们给他取得名字,因为他长得的确像鬼,而且是个没有家的,野鬼。

    “嘿嘿嘿嘿,嚯嚯嚯嚯!”野鬼笑得时候好像哭一样,他从长得丑,嗓音难听,所以他很早就知道,应该如何用自己的强项来赶走、吓退嘲笑他的,欺负他的、看不上他的人们。那个时候无论是成年人、年级大点的孩子,被吓到后的第一反应都是恼羞成怒,冲上去抽大嘴巴子。可是,他还是使用这些法宝,用笑声、面貌去恐吓,一是没有其他方法,二是同龄的孩子都哭着跑了。

    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营地的宁静,暖洋洋、困乏的明哨二人,打坐练功的方青候,睡得很浅的傅成岩,睡得深但已习惯风吹草动的张一鸣,根本还没睡觉的夜猫子李封,同时警觉。而岩石后的暗哨二人,已经隐隐地转动着身子,搜寻着可能来犯的敌人了。

    夜幕已深,周围是一片无声的黑暗,紧紧地包裹着这个号的营地,风吹着火苗不停地晃动,而鬼哭狼嚎的声音疑似来自于四面八方。营帐里面依旧寂静无声,有不知所措的,有不知所谓的,有沉着冷静的,更多的人,在等候他们的核心侯爷的命令。

    “此人在如此悦耳的声音中,融入狮子吼的功力!简直是令人发指!”张一鸣笑着,这子没心没肺,但判断精准。行走江湖多年,很多事没有见过,但听过。发生异常现象的第一反应,最正确的做法,之一就是,让紧绷的队友人放松下来,做好应对准备。

    茫然的李封收起快要吊到地上的表情,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尖锐、锋利、惊悚,竟不似人声。难听是肯定的,不适是必然的,这一瞬间,好似在大脑深处绷断了一根紧绷着的弦,发懵。张一鸣的笑声,让李封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他看到营帐里的大部分战士,虽然还没有行动起来,但都已经睁开了眼睛,贴在长枪杆上,蓄势待发了。张一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傅老爷子闭眼似乎还在酣睡,而方青候正慢慢睁开了眼睛,隔着营帐望向了正北的山头。

    方青候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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