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将疑
想到那个女孩,夜迹痕的心就一阵抽痛。
淘淘
如果她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当夜迹痕到达废弃工厂外的时候,入目是一排排五颜六色的车,看来他通知的人几乎都到了。
还有一辆拉风的红色保时捷高调地停在工厂门口的一侧,这是成文继的车子。
夜迹痕大步走了进去,这个废弃工厂的一楼场地很大,能够容下几百人,工厂破败的大灯有些昏暗,但仍然可以看清楚在场的所有人。
约莫二三十个穿着潮流的人站在中央,里提着棍子或者球棒,身上纹着或狰狞或晦涩的图案,耳朵上戴着数不清的耳钉,看到夜迹痕出现,都疑惑地看着他,等他开口。
在工厂的灯光下还有三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其中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双被绳子绑在身后,另外两个人是成文继和那个“证人”。
夜迹痕环视了一下大厅,先是面向自己叫来的弟们了一句:“你们稍等。”
然后便大步走到了一旁的软椅上坐下,翘起了自己修长的腿,拿深邃的目光打量着成文继旁边学生模样的女孩。
成文继推着许竟竟往前走,距离夜迹痕不远处便停了下来,然后径自走到了夜迹痕的面前,对他:
“少爷,人给你带到了,就是她。”
夜迹痕淡淡地点了点头,隐没了眼底的仇恨和心中的熊熊烈火。
许竟竟早就被这个场合吓得微微发抖,如今被这个散发着强大气场的人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更是如芒在背,丝毫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过了许久,夜迹痕才开口:
“你就是黑玫瑰?”
“是不,不是。”
听到他问的问题,许竟竟下意识就开口承认,但是突然想到了成文继的叮嘱,于是便立马改了口。
成文继则是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圆到:
“她怎么可能实话呢?
这里有证人,是黑玫瑰曾经的弟。”
着就指了指许竟竟身边的那个人。
夜迹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但却什么都没有问就收回了视线,然后指着许竟竟,对着不远处的弟们开口:
“这个人,留一口气。”
听了他如此直接却狠绝的话,许竟竟猛地两腿发软,只想直接晕过去,但是脑子里却突然蹦出来“一百万”这三个字,便又咬一咬牙,稳了稳自己的双腿。
成文继则是一脸诧异,夜迹痕怎么什么都不问?
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吗?
怎么可能?
毕竟他的心思那么缜密
他疑惑地看向了夜迹痕,夜迹痕则用脚一滑地面,便转过了转椅,将脑袋懒懒地靠在靠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面上看起来无比平静
后面渐渐传来棍棒交加的声音和女子尖锐的痛呼声。
夜迹痕的弟们毫不留情地施加拳脚,许竟竟奋力地用臂抵挡着却没有任何用处,棍棒依旧如雨点一样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力度之大,生生地打得她左右摇摆,泪水也从眼眶中汹涌而出。
本想开口坦白自己不是黑玫瑰,但想到了那一百万,她还是使劲咬了咬牙,忍了下去。
夜迹痕的眉头渐渐皱起,根据他刚刚对那个女孩的打量,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校服
丰城一中穿校服的学生几乎没有,因为平时是可以穿自己的衣服的,所以谁还去穿学校那肥大又普通的校服?
男生还好,女生几乎没有
所以这给他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就像是在刻意告诉他,这是丰城一中的学生。
但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
边想着,夜迹痕便拨出了一个电话,良久才响起了阿原沙哑模糊的嗓音:
“喂?”
“过来一趟,地点发给你。”
“什什么?过过什么”
阿原醉意浓浓,丝毫没有明白过来,甚至不太清楚这是谁的电话。
夜迹痕皱了皱眉,一字一顿地:
“你,在,哪?”
阿原这下听清楚了,但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然后问向旁边的伙伴们:
“我我在哪?”
旁边一个因为要开车而没有喝酒的人看他拿着电话,似乎明白了些,便伸长脖子对着:
“月神酒,就是安竟路和和南湘路交叉口这里的那个分店。”
夜迹痕听罢便挂了电话,然后又拨出了一个号码:
“安竟路南湘路的月神酒,把阿原带到老地方,二号工厂一楼,速度。”
不等对方回复他便挂了电话,随即把椅子转了过去。
许竟竟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呼吸微弱,身子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在了地上,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从她的口中传了出来,周边的人依旧拿着棍棒毫不留情地砸在她的身上。
夜迹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就像那没有任何涟漪的井水,眸底是或深或浅的恨意和讽刺。
他慵懒地挥一挥,众人这才渐渐停了下来,然后便退到了后面。
许竟竟虚弱地趴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皮肤上尽是大片的青紫,原本一尘不染的校服如今已经被撕扯的破破烂烂,头发也散乱地披在身上。
她微微抬了抬头,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夜迹痕缓缓站起了身,向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孩走了过去。
他迈着优雅沉稳的步子,如一位高傲矜贵的国王,周身的气场强大逼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那纤尘不染的气质同这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但周身那邪魅危险的气息,却同这黑暗的氛围遥相辉映。
他走到许竟竟面前蹲了下来,望着她的双眼,淡淡地开口:
“,你是谁?”
许竟竟还有着一丝清醒,强打着精神“辩解”道:
“我不是不是黑玫瑰”
她可不想功亏一篑,自然要继续演下去,不然这顿打岂不是白白挨了?
她越是目光闪躲地否认,只会让人越是肯定她就是黑玫瑰,这就是为什么成文继让她不要“承认”自己是“黑玫瑰”。
听了她的话,夜迹痕暗自思索了一下,便起身离开,重又坐到了软椅上,看了看成文继带来的那个“证明人”,向他开口:
“你可确定?”
那人没想到突然被问话,想了想才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连忙点头道:
“确定,确定。”
“她和你有什么愁怨,让你这般供认她?”
“愁怨倒是没有。”
他坚持“多错多”的原则,便只回答夜迹痕问的问题,不多一个字。
夜迹痕便又问道:
“什么原因,来听听。”
他斟酌一番,然后回答道:
“是成哥给了我一笔犒劳,让我加大力度寻找,我就蹲了两三天的一中大门,这才看到她,便认出了她来。”
夜迹痕淡淡地点了点头,并不尽信,修长的指有节奏地轻敲扶,若有所思地继续审视着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晕了过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