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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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不愿意浪费太多的时间,夜迹痕很快就移开了视线,然后改了改自己的狂妄,带有一丝敬意望向了数学老师:

    “老师,我可以证明,她写好了。”

    数学老师看到高冷如夜迹痕都这么了,而且态度还挺好,自然相信了,便对着依旧站着的云欣于道:

    “你坐下,既然有人给你证明,那就不用再写了,以后可不要再上课睡觉了。”

    “好的老师。”

    云欣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坐了下来,感激地看着夜迹痕:

    “真的谢谢了

    不过我真是欠了你好多人情啊”

    云欣于边边想着,之前他不仅给她讲题,还帮助她顺利地走出了阴影,这些好,她自然还记得。

    夜迹痕则是有些诧异,他根本没把那些当回事,却还记得自己对她的伤害。

    难道云欣于不怪他差点杀了她吗?

    而且难道她记得的都是他为她做的这些“好事”吗?

    于是他便诧异地开口了:

    “你不怪我吗?”

    云欣于愣了愣,不知其意,想了想,才明白他指的是哪件事,于是便豪爽地笑了笑:

    “我这不好好的嘛,有什么可记恨的?那样的话得多累?”

    累

    是啊

    多累

    夜迹痕苦苦一笑,想到自己为了淘淘死亡的那件事而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愤恨中,他竟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

    凶想必仍然逍遥法外,而自己的心,却至今仍背负着仇恨

    如果,一个月后,他们还是没有找到黑玫瑰,他也许会试着忘记仇恨

    届时,他会选择远离丰城,远离和淘淘有关的一切,然后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云欣于想着,觉得自己确实应该答谢他一番,于是便:

    “你帮我这么大的忙,要不我请你吃饭?”

    夜迹痕被她拉出了自己的思绪,然后邪邪地勾一勾唇角道:

    “不如以身相许?”

    云欣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然后微微向后仰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实在没想到他会用这么邪魅的语调话,而且的还是这么暧昧的话。

    看到她诧异的样子,夜迹痕便收了自己的玩笑,然后像往常一样冷冷地道:

    “假的。”

    云欣于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也忘记了自己要“报答”他的这件事,便转过了身认认真真地上课。

    不远处的莫安安过了许久才敢抬一抬头,偷偷地看一眼夜迹痕的背影,然后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心里是渐渐晕染开的苦涩和嫉妒。

    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没正眼看过她就算了,如今竟为了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周的女孩当众让她难堪,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而云欣于,不过是有着一张还算精致的脸,除了会弹个破钢琴,其他的还有什么能耐?

    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花瓶而已,凭什么得到迹痕哥哥的袒护?

    这样想着,莫安安似乎忘记了自己连钢琴都不会弹的这件事然后暗自握紧了自己的双。

    当视线向后一转,她就看到了于敏月空空如也的桌子,然后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于敏月招惹夜迹痕被打?

    真是活该

    她也不看看夜迹痕的来头就去贸然招惹,他身边哪来的什么桃花?

    追他的女生,有哪个不是惹了一身灰?

    所以于敏月也真是傻的可以。

    只是,云欣于这个情敌她必须要重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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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校外的酒套房里,阿原听了胡一的陈述,气的一拍桌子大吼道:

    “他奶奶的,夜迹痕也太他妈的卑鄙了!”

    胡一附和道:

    “谁不是呢?

    关键是现在该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把老大供出来。

    早知道现在这局面,当初我就不会脑子一热就去当了夜迹痕的跟班。

    这两年,我们啥好处也没捞着,他还把我们当下人使唤,如今竟然直接威胁起我们了。”

    泰山则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面上有些强硬地道:

    “阿原,我看我们还是坦白,我爸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啊,我们全家可是就指着我爸那一点点的薪水来维持生计,而且我姐”

    “泰山,你别了,谁不是呢,我们是来想对策的,不是来‘分行李的’,怎么能这么不坚定地出卖老大呢?”

    泰山被胡一打断了,只好讪讪地闭了嘴,然后苦恼地:

    “那你倒是有辄儿吗?

    如今除了供认不讳,还能怎么地?

    难道等着倾家荡产?”

    阿原自泰山开口后就没有话,只顾埋着头喝酒,因为他已经没有道理再义正言辞地让他们为老大保密了,毕竟如今已经危急到了他们自己的家庭。

    所以,即使他有满肚子的话想,也只能选择咽下去。

    胡一看了看埋着头的两人,也老成地叹了口气,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无奈地开口:

    “我也一样啊,可是那可是我们的老大啊,而且还是关乎性命的事,岂能儿戏?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我们又怎么能做背信弃义的人?”

    泰山闷闷地:

    “你以为我想吗?那现在还能怎么办?

    如果不坦白,那一个月后,我们面临的可就是倾家荡产啊!”

    想到这里,泰山重又抬起了头,目光闪过一丝决绝:

    “胡一,你不愿做这坏人,我来做就是,别婆婆妈妈的了。”

    阿原这时才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了:

    “泰山,以前你被一群熊孩子天天欺负的时候,是谁拉回的你?

    让你不再承受别人的白眼?

    胡一,想必你也还记得,当时你在对方队伍里被逼着拿刀捅一个人的心口来做替罪羔羊的时候,是谁一脚踢飞你里的刀子然后让我带走你的,你们,好自为之。”

    完,阿原便叹了口气,继续埋下头闷闷地喝酒。

    这时,泰山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眼底滑过一抹愧疚。

    如果不是老大,他如今哪会是这番光景?

    当初他天天被那群大孩子堵在路上群殴,后来是老大拉了他一把,他才在心理阴暗的前一刻脱离了那帮人的拳脚和唾骂。

    而她所做的,可不仅仅免了他肉体上的痛苦,也洗涤了他逐渐冰冷和黑暗的心,让他的世界重新回归正轨。

    所以,可以,如果没有老大,就没有今天的他

    胡一听罢,也愧疚地埋下了头,他何尝没有动摇过呢?

    他内心深处也想选择以背叛老大,来换得家人的安宁,可却怎么都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道坎儿。

    如今被阿原一提及,他突然为自己之前的犹豫而感到不齿。

    如果不是老大,他早就被那帮人利用成为了杀人凶,那他这一辈子,就不仅会遭受众人唾骂,而且一定也将背负着深深的怨恨和懊悔

    这时,他们三个人都沉默了

    良久

    泰山一拍桌面,吼道:

    “真他妈的憋屈,男子汉大丈夫,我先表个态。

    无论如何,我刘齐玄绝不背叛黑玫瑰。

    胡一,你呢?”

    胡一抬起了头,同样坚定地: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