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想到这里,她便皱着眉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听不懂?
我们从此天各一方,难道不好吗?”
洛凡皱了皱眉,眼瞳微缩,他猛地踩下了刹车,待车停下后,他伸精准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然后凉薄地道:
“天各一方?
可笑!
招惹了我,想跑就跑?
未免也太轻松了?”
云欣于怔了怔,脱口道:
“那你还想怎样?”
洛凡皱了皱眉,不耐烦道:
“我以为我暗示的已经很清楚。
既然你还不明白,那我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
云欣于,从此以后,你休想逃出我的心。”
“什么意思?”
云欣于嘴唇微颤,喃喃道。
洛凡松开了她的下巴,接着:
“明天登记结婚,你就是我合法的妻子。
放心,我不是娶你做豪门太太,你得时刻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你只是来偿还自己曾经欠下我的债务的。
等到我玩腻了,离了婚,你大可以另嫁,但在那之前,你不要想着逃跑。
还有,在逃跑前,你可以想想你的家人”
云欣于的眉头深深皱着,听着他毫无感情的一席话,和最后的一句轻飘飘却如同山一般重的威胁,她的面色渐渐苍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前几天还和她一同吃饭甚至吻了她的人。
洛凡看她的表情似乎是听懂了,便满意地点点头,重又发动了引擎,淡淡道:
“把行李收拾一下,明天早上我来接你,登记之后当天入住我在雅园的一栋别墅里。”
云欣于望着窗外,不再做声,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压抑和烦闷。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争执了,因为即使不用父亲来威胁她,他也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她妥协,在滔天的权势面前,她的呻吟和软弱没有丝毫用处。
仿佛一瞬间,她便看淡了太多,目光如水,不泛一丝潋滟,她淡淡地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嘴边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似讽刺,又似不屈。
洛凡无意间扭头看到她的这抹笑,顿时坐如针毡,心头一颤。
她似乎毫无生气,没有生活的欲望
却又似乎只是看淡了所有,傲视一切,也傲视着他的行为,仿佛他是一个无知孩童,在她身上扔着不痛不痒的石子,她只管不屑地望着
想到这里,他握着方向盘的上青筋突起,眉头更是紧紧地蹙着,他深邃的眼底渐渐滑过一抹狠厉。
她没有波澜,他便让她生出波澜,他倒要试试,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装的风轻云淡。
洛凡瞬间便改了主意,沉声道:
“现在收拾,我在车里等着你,给你半个时,别磨蹭。”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洛凡将车子停在了楼下,然后下了车走向云欣于旁的车门,打开车门后,他粗鲁地一把将她拉了出来。
云欣于来不及什么,他便坐回了车里,向她指了指自己的表,伸比了个“三”,她咬一咬唇,转身上楼。
她的行李很好收拾,因为刚刚搬到这里,所以很多东西都没有从行李里拿出来,简单地装了一些生活用品和剧本书籍,时间才过了十五分钟。
她合上了箱子,又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然后一把坐在了卧室里的床上,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
她的放在脸上,门外的灯忽闪忽灭,泪水从指缝间汹涌地溢了出来,她再也坚持不住地侧躺在床边,大声痛哭起来。
洛凡的每一句话,如魔咒一般盘旋在她的脑海里,无情地告诉她,之前的一切美好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而洛凡是真的已经不爱她了。
这比他言语上的不屑和讽刺,要更伤她千百倍,而她的所有等待,所有痴情,都在此刻无情地被迫宣告终结,她的所有坚强,再次层层堆砌,而这代价,就是她离那个天真无邪的自己越来越远。
是啊,她不再是云欣于,洛凡也不再是洛凡,这样完全更新过的彼此,怎么还能奢望相爱?
那一眼万年的爱情,终究如同镜花水月的一场梦,而如今梦终于醒了,她却像个孩子一般不知所措起来。
未来那么长,如果没有她苦苦等待的那个洛凡,那个会宠溺地吻她,摸一摸她的脑袋,浅浅勾一勾唇角,向她展露所有温柔的洛凡,那么她该怎么走下去?
如果这一切终究是一场空,又有什么能够证明,他曾真切地来到过她的生命里,也曾真切地爱过她?
云欣于哭的忘乎所以,时间滴滴答答地过着,洛凡等的不耐,便上楼来一看究竟。
他推开虚掩着的门后,很容易便看到了几乎哭成泪人的女子,她的肩膀剧烈颤抖,蜷缩在床边用紧紧地蒙着双眼,如同一只折翼的鸟,用翅膀捂着伤口,不让人窥探一分一毫。
看到这样的一幕,洛凡的心脏骤然一痛,他扶着门的微微颤抖,用另一只捂着自己的胸口,眼底快速地滑过一抹不解。
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会痛?
为什么!
怎么能够!
怎么能够。
他决绝地咬了咬牙齿,大步走了进去,将门重重地甩上,这声音巨大,将云欣于吓地停住了哭泣,忙拿开来看。
透过模糊的视线,她隐约地看到了洛凡,便连忙坐直了身子,晕晕乎乎地解释道:
“我收拾好了,马上马上就出去”
她的声音见,脑袋深深地埋下去,咬着嘴唇用力地用背擦着面上的泪水。
洛凡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腕,用力地提起,声音冰冷道:
“你以为我很闲?
立刻给我出来。”
完便用力地甩开了她的胳膊,面露嫌弃,云欣于麻木地点了点头,抿抿唇回答道:
“嗯。”
然后便站起了身,也不管脸上残留的泪水,径自绕过了洛凡,去拉他身后不远处的行李箱。
洛凡怔了怔,眼底滑过一抹迷茫,只是瞬间便敛了去,他握着的紧了紧,然后转身大步走向楼梯。
云欣于拉着行李箱的把,洛凡在她身后的楼梯口等她,她背对着外面将行李箱提过门槛,面对着门,她却突然顿了顿。
这一幕太熟悉
因为十年前
她就是这样扶着行李箱往校门的方向走,而他,在背后突然抱住了她。
那天
他为她点播了一首歌,他俯在她耳边问她还走不走,她不走了不走了
这辈子,她还就赖上他了
可是,如今的他却对她冷冰冰地发号施令,让她没有丝毫喘息的余地,甚至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
如果是十年前,他一定舍不得她哭泣啊
十年的时间
原来果真可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忘记一切前尘往事啊。
可为什么?
她却要记得那一切,然后一次次地坠入冰窖,承受这种物是人非所带来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