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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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

    在距离霍格沃兹那条苏拂走过的走廊几千英里的伦敦贝克街,有人以相同的语气重复着无数次的抱怨。

    他从窗户边走到厨房里,又从厨房里走到茶几前,长腿一伸倚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又躺下,躺下又翻身过来,面朝着茶几另一边的沙发,那里的扶手上,蹲着一只神气活现的猫头鹰。

    “拉瓦锡,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大名卷卷的猫头鹰表示自己很绝望,在它和这个人独处的几天里,他至少叫了自己一百个不同的名字,但是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夏洛克扯了扯自己家居服的下摆,烦躁的在屋子里环视一圈——乱的超凡脱俗,这才是大侦探客厅的真实本色。

    “毫无动静……平静无比,无聊透顶——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能有意思一点呢——”

    不管是人还是事物,都无聊平静的好像一潭死水,炸弹扔进去也激不起几圈涟漪。

    他想。

    有意思的人?

    夏洛克缓缓回身,透彻锐利的目光落在卷卷身上,卷卷不甘示弱的拍了拍雪白的翅膀。

    他忽然翻身而起冲进了盥洗室。

    一个时后,西装革履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出现在四棵枫树街碧昂斯特公寓502号——苏拂的家门口。

    他按响了门铃。

    隔了一分钟,没有人应答。

    他再次摁了一下。

    依旧没有人来开门。

    显然那人不在家。

    “没有去工作,不在家,电话不通,查不到任何出行记录——”他自言自语着,对面的门忽然开了。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他眯着浑浊的眼睛:“咦,年轻人,你找苏吗?”

    夏洛克颔首。

    老人建议道:“我看她已经好几天不在家了,你不妨她的电话。”

    夏洛克面无表情。

    要是电话能通,他会亲自过来找人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很少有年轻人愿意住在这样的老房子里了,他们更喜欢摩天大厦——”

    “我喜欢。”夏洛克忽然出声道。

    老太太纳闷:“你什么?”

    “我,”夏洛克露出英俊迷人的笑容,“我喜欢住在这样的老房子里,所以您的房子愿意出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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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你要搬去四棵枫树街?”麦考夫将黑伞倚在门边,看着客厅里忙上忙下收拾东西的夏洛克询问道。

    “你都知道了还要再问一遍,”夏洛克将一本书投过去扔进箱子里,抬头道,“虚伪。”

    麦考夫又问:“你在这里不是住的挺好的吗?”

    夏洛克轻嗤一声,没有回答。

    “你用了什么方法让苏的邻居把房子让出来的?”

    “只是给她的儿子电话我愿意出两倍的租金而已——普通人总是过于在意钱财,这些东西能拖着他们进地狱。”

    “可惜这个世界上的到处都是金鱼一样的普通人,”麦考夫道,“你不能改变什么,除非你改变你自己。”

    “我不需要任何改变——”夏洛克不耐烦的道,“连苏都明白的道理,你竟然会这样?”

    沉默一瞬,麦考夫道:“你如此行径,会让我以为你爱上了苏·弗兰克。”

    夏洛克嗤笑:“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

    他着将箱子沿上的卷卷挥手赶开:“诺贝尔,走开。”

    卷卷有气无力的抗议着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柜子上。

    “那么,”麦考夫心翼翼的走进客厅,提防着不要踩到夏洛克扔在地上的东西,“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呢?”

    夏洛克直起身,眯眼量着麦考夫,半响道:“她不是你的手下。”

    “当然,”麦考夫微笑着耸肩,“弗兰克姐不为我所驱使。”

    “她是谁?”

    “苏·弗兰克——我们都很清楚。”

    夏洛克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你不愿意告诉我?”

    麦考夫微微直起身面对着他:“没什么好的。”

    夏洛克的眉头轻微的皱了一瞬,他灰蓝色眼睛里折射出透彻了然的光:“她的一切身份资料都非常完美,完美到找不出任何破绽——”

    “你为什么不认为那就是真的呢?”麦考夫优雅的假笑,“她只是苏·弗兰克而已。”

    “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是你的想法,”麦考夫道,“如果从利益方面来,我并不反对你和苏建立起相对亲密的交往关系,毕竟她对你很好,这没有任何坏处。”

    “利益……”夏洛克语气嘲讽,“你所谓的‘利益’以什么角度为出发点呢?”

    麦考夫用黑伞的头敲了敲地面,微笑:“当然是你,我亲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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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词语叫做阳光普照,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比如伦敦的翻倒巷。

    这里经年阴森昏暗,遍布着青苔的石板路蜿蜒到看不见的深处,墙角聚集着衣衫褴褛目光诡谲而乜斜的巫婆和男巫,喁喁私语着,一只怪叫的乌鸦落在满是污垢的墙上。

    巷子口走来一个人,她裹着长长的斗篷,因为身材纤细而使得斗篷显的空荡荡的宽大,漆黑的长发从兜帽里流泻出来,像是一泊黑色的流水,兜帽沿很长,几乎将她的面容遮盖进去,只露出苍白尖削的下巴,和颜色浅淡的嘴唇。

    一个穿着明显不合身袍子的孩跑过去在墙角,趴在墙边眼睛滴溜溜一转,忽然跳到那人跟前,向她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

    “莱尔——”

    不知是谁惊慌的高声尖叫。

    那人我微微低头,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忽然抽了出来,她抬手悬空,“哗啦”一声脆响,纤长的手指间滚落了几枚金加隆在孩手里,金币在色调暗沉的巷子里,显得璀璨而诱人。

    不远处有一圈人骚动起来。

    她绕过孩继续向前走,被几个笑的狰狞的男人拦住。

    “让开。”她声音冷淡的道。

    其中一个男人从破烂的袍子里抽出一根黑漆漆的魔杖,咧嘴呲出一口肮脏的黄牙:“要走可以,钱留下!”

    “让开。”她重复。

    “我——”

    几道暗红的光弧倏忽闪过,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掏出了斗篷里的魔杖,不知道她怎样挥动了魔杖,不知道她念了什么咒语,只是红光过后,拦住她的那几个男人都蜷缩在地上呻吟不已。

    她手里拿着刚才那男人抽出来的魔杖。

    “这不是你的。”她道,声音冷肃,没什么音调起伏。

    “咔嚓——”

    那根魔杖被她折成两段。

    “想必它也不愿意为一个窃贼所有。”

    她转身径直走进了巷子里,到13B的时候停住了脚步,缓缓走上台阶,推门进去。

    身后那些乱七八糟正在窥视的人顿时鸟作兽散。

    ……

    “卡拉克塔库斯·博克。”她出声叫道。

    “欢迎光临,您——”

    她取下了兜帽,博克的声音卡带似的停顿了一瞬,半响才讪笑道:“弗兰克姐,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我们算是老熟人了,我直话直,”她道,“我来向你听一些陈年的事情——关于汤姆·里德尔,他曾在你的店里工作过一段时间。”

    博克露出谄媚的假笑,不假思索的道:“我听不懂您在什么。”

    “或者你已经遗忘了这个名字,那么我换个法——伏地魔,想起来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博克了个战栗,浓密的胡子一抖一抖的耸动着,嘴唇似乎翕动两下,但是什么话也没有出口。

    她在店面的玻璃柜子前慢慢的走,手指摩挲过那些装着枯萎的人手,血迹斑斑的纸牌,铭文晦涩古老的戒指,以及被诅咒的月长石项链和荧白骨殖的柜台,声音恰如她的脚步般,散漫而沉抑压迫:“你知道我是谁,熟悉我曾经的手段,也知道我在做什么——博克先生,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是——您的对,”博克嗓音沙哑的道,“我知道您是谁——莱希特姐,但是神秘人已经被败了,十三年前,大难不死的男孩——”

    “我刚才的还不够清楚吗?”她苍白尖削的指尖抚着自己的魔杖,轻声道,“除了不可饶恕咒,我还会无数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黑魔法咒语,你……要试试吗?”

    “不——您不能,您——这违反《巫师法》,不是……”

    她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哂笑一声:“你觉得魔法部那群饭桶能抓到我的证据?”

    博克顿时语塞。

    他想起在许多年前,在魔法部地下神秘事务司的第十刑事审判室,那场五十几位威森加摩魔法师全员出席,几乎震动整个魔法界的审判。

    而即使如此,也不能证明她有丝毫的罪行。

    魔法部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好吧——”博克最终妥协,声音干涩,“我可以告诉您,但是您一定要保密……我的生意还想多做几年——”

    她微微颔首:“当然。”

    作者有话要:  之前有人问苏搬走了剧情还怎么继续,你们真是太天真了,难道不能再搬一次吗,手动滑稽。

    昨天竟然有姐姐嫌弃我,哇的一声哭出来,你们怎么能这样!

    不过话回来,不是我不加更,而是真的贼他妈忙,我每天码字都是晚上十一点以后,然后早上六点起来修文,讲真按照今年的计划本来不应该写文的,但是按耐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和申屠卷卷那个狗比的诱惑,还是来晋江投入了码字大军,白眼。

    大家喜欢看文我很开心,谢谢你们和我一样喜欢它,虽然不能加更,但是会尽量保证定时日更,初来乍到绝壁不会坑你们,大家看文愉快,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