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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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年轻人们,”邓布利多拍了拍手道,“让我这个老头子一句怎么样?”

    三个人同时看向了他。

    “夏洛克,我想让你帮我看看关于德累斯顿石板的一些资料,”邓布利多道,“有些东西需要我们继续推敲。”

    夏洛克点了点头。

    “至于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看向了苏拂,“我想苏应该会有些事情想要对你,这样的安排你们同意吗?”

    西弗勒斯不置可否,苏拂答应了下来。

    “那我们中午见。”邓布利多朝夏洛克摆了摆手,和他一起走远了,隐约听到他,“下午你们可以去在学校到处看看……”

    西弗勒斯脸上的阴沉神色依旧如同晚来天欲雨,等到夏洛克和邓布利多走的连背影也看不见了,他问:“他们俩有什么好讨论的?”

    “石板啊,”苏拂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听过。”

    “那你为什么不跟去?”

    “因为,”苏拂回头向还站在原地的他挥了挥手,“只有他们俩懂古德语。”

    西弗勒斯冷哼了一声,跟了上来。

    “你今天去温室看曼德拉草的时候真的没有戴防护手套?”

    “我没有去温室!”语气十分恼火,“我已经解释过了——”

    “可是你的手指上确实有伤口,而且确实是曼德拉草的唾液腐蚀所致。”

    “我在研究未成熟的曼德拉草的胡须和切里拉尔根在融合剂配方里的效果区别!”

    “所以夏洛克的对,你还是碰了未成熟的曼德拉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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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布利多和夏洛克上到了八楼。

    他的办公室前,一只石兽半蹲着,砸着嘴问:“口令?”

    “西柚薄荷糖渣。”邓布利多道,石兽灵活的跳开,它背后的墙壁裂开一道口子,显露出里头的螺旋形的石梯。

    “石板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夏洛克跟着他走到了石梯上,梯子想升降电梯一样缓缓的上升,“你找我有别的事?”

    石梯停了下来,邓布利多推开门:“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想给你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邓布利多挥手,一张高背椅子跳过来在桌前,“请坐。”

    夏洛克依言坐下,眉毛向上挑了挑。

    邓布利多背对着他,站在一面柜子前,那里头摆着各种各样夏洛克从未见过的奇怪玩意儿。

    “在过去的日子里,我经历了很多美好、悲伤、或者复杂的事情,他们无一例外都完好的保存在我的脑子里。但由于我年事已高,我时常需要整理他们,就像把书籍分类之后放入书架格子里,以使得我的思维保持清晰,逻辑从一而终的严谨……啊,找到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夏洛克:“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做,但是我们采取的方法肯定大不相同。”

    夏洛克注意到他手里的多了一个细颈玻璃瓶,里头装着一团银色的雾气一样的东西。

    “你怎么做?”夏洛克问。

    “我用冥想盆,”邓布利多着一挥魔杖,柜子里飞出来一样东西轻轻落在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中央。

    那是一个浅浅的黑色石盆,边缘处刻画着难懂的铭文。

    邓布利多用魔杖捅了捅玻璃瓶塞,塞子自己跳开,他把里头的东西倒进了石盆里。

    流淌时像是细细的银色水流,汇聚在盆底却成了一团光,流动的光。

    “这是什么?”

    邓布利多站在石盆跟前,他的脸被银色的光映照的温弱而有些神秘的透明,他道:“记忆。”

    他把石盆端起来,想筛豆子那样摇晃着,石盆上逐渐浮现了一方情景,罗马样式的建筑,街道上马车清脆的铃铛声,和细细密密如喁喁密语的人声交谈。

    夏洛克忍不住道:“投影?”

    “是记忆里的场景,”邓布利多耐心的解释道,“我把记忆从脑海里拿了出来暂时存放,以免它们随着时间的消逝和我年龄的增长而湮灭,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现在,让我们回到过去,一起去看看多年前的时光。”

    “我可以看到你的记忆?”夏洛克指了指自己,面露惊讶。

    “你得到了我的允许,福尔摩斯先生。”邓布利多着,抓起他的胳膊,往前一伸。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们落在了刚才那个情景的街道上。

    夏洛克立即认出来这是伦敦,可是……不管是卖报的报童,还是拄着手杖行步带风的八字胡绅士,或者“哒哒哒”走过的马车,都足以明,这不是他所生活的时代的伦敦。

    “那是我。”他身边,邓布利多指着远处一道步履欢快,个子瘦高的年轻人道。

    这位年轻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三十岁上下,胡子和头发还得都是红褐色,穿着件做工精致的西装,他绕过街道拐角的垃圾堆,走进了黑暗逼仄的巷。

    邓布利多对夏洛克一招手,跑着跟了过去。

    他们也站在了巷子里,那里聚集了五六个黑不溜秋的乞丐。

    夏洛克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而此时他的注意力更在自己身上,他伸手去碰离他较近的一个孩子的脑袋,手指却从他的额头上穿了过去,就像他自己是一道投射的虚影。

    “记忆里的人是看不见我们的,”邓布利多简短的解释,又指了指前面那个年轻的自己,“注意看,你不会愿意错过一些有趣的细节的。”

    年轻的邓布利多看着那些饥寒交迫的孩子皱了皱眉,却还是算先完成自己今天的任务。

    他高声问道:“你们哪一位,是苏·莱希特姐?”

    夏洛克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不动,他似乎有点愣住了。

    年轻的邓布利多的声音浑厚而富有活力,叽叽喳喳的孩子们瞬间静了下来,可是过了半响,才有一个瘦而满脸脏污,看不出性别的孩慢慢沿着墙角走过来,如果夏洛克没有看错的话,她背在身后的手里还攥着一块绿色的玻璃片。

    “我。”她嗓音沙哑的道。

    “她那时候在伦敦街头流浪,”邓布利多语气微微有些慨叹,“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那肯定不容易,她看起来甚至没有十岁……”

    夏洛克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看着十一岁的苏拂和年轻的邓布利多交涉,然后犹豫又警惕的跟着他到了巷子口,下一秒他们幻影移形了。

    场景转换到了查令十字街。

    “破斧酒吧,现世也存在,几乎没有变过样。”邓布利多道。

    这地方夏洛克去过几次,算不上熟悉,但是按照他超凡的记忆力,但凡去过的地方必然会记得清清楚楚,而现在他们站在一家破旧的酒吧门前,夏洛克敢保证,他以前从来没有在这条街上见过这家酒吧。

    他们跟着苏拂和邓布利多走了进去,年轻的邓布利多拜托酒吧里的胖女佣安顿苏拂,他先是回到刚才的巷子里给那群流浪儿买了吃的,返回酒吧之后则坐在吧台前和酒吧老板聊天。

    过了大概一个时,年轻的邓布利多端着一个餐盘上去敲门,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紫色巫师袍,刚到他腰高的女孩隔着门缝盯着他。

    她头发上还滴着水,脸色是病弱的苍白,整张脸不过巴掌大,巧玲珑的鼻子和还横亘着一道血痂的嘴唇,眉毛却天生工整而细致,眉尾飞起,乌黑流丽的眼睫下,是沉黑到极致的眼眸。

    年轻的邓布利多愉悦的笑了,他风趣的道:“姐,你的午餐。”

    女孩儿往后退了几步给他让开路,在他进去之后又把门关上。

    她站在茶几边,正是夏洛克所在的位置对面。

    邓布利多给她用魔法吹干了头发,又给她换了个可爱的发型,她一直都非常冷静的脸上终于显出来点高兴的笑容,跑到镜子跟前去看自己。

    夏洛克过去,缓缓蹲在了她面前。

    女孩儿换着角度去欣赏自己的新发型,造访陈旧记忆的年轻男人伸手去拨她的头发,瘦长的手指却从女孩儿飞扬的碎发之间穿了过去,惊不起半点时光的涟漪。

    午后的阳光从玻璃窗里透射进来,照的夏洛克的手指几乎透明,可是他的眼里却清楚的倒映出十一岁的苏拂高兴的笑容,半响,他低声道:“显而易见……莱希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