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看着好学的学生,苏拂实在不忍心击她的积极性,于是道:“下次我叫上他一起过来,行吗?”
赫敏背着手做了个“耶”的动作,随后跑到哈利和罗恩身边和他们嘀嘀咕咕的起苏拂答应她的事。
罗恩不认识夏洛克,因此一脸懵逼,不过他对于赫敏毕业之后还算去读麻瓜大学表示由衷敬佩,并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哈利的笑容非常短暂,几乎一闪即逝,他低声道:“可是剑桥大学的要求很高,你的成绩必须要非常非常出色……好吧,我相信你赫敏,你一定能做到。”
他着拿了一片面包,离开了人声嘈杂的餐厅。
赫敏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罗恩起身想追出去,却被赫敏一把按住,她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安慰根本没有用,我们又不能代替他去受审……”
苏拂过去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指了指门外,然后走了出去。
她在二楼的平台上找到哈利,他正坐在楼梯上啃面包。
苏拂坐在了他旁边,直截了当的问:“在担心明天受审的事?”
哈利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碧绿的眼瞳看上去心烦意乱,他犹豫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你遇到摄魂怪的时候,有什么征兆吗?”
哈利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眼里闪着疑惑,却还是回答道:“没有,我正在和达力——我是,我表哥,我和他在话,它们就这么来了。”
“我在调查这件事,”苏拂解释道,“也许过不长时间就能确定到底是谁干的。”
哈利点了点头,没有话。
“其实要我,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担心受审的事,”苏拂把手搁在膝盖上,望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之间露出的一线苍茫暮色,道,“即使是最严厉的刑事法庭,当庭无罪释放的巫师也有不少,更何况你本身无罪。”
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哈利,他垂头丧气的看了苏拂一眼,嘟囔了一声“谢谢您”之类的话。
苏拂接着道:“这是很多年前,邓布利多对我的。”
哈利这才惊讶的抬起头:“可是,您没有——”
“我受过审判,而且是在刑事法庭,”苏拂转过头去,道,“那个时候福吉还不是部长,我被指控为食死徒,然后不得不去魔法部受审。”
哈利惊愕:“我听天狼星和唐克斯过您的故事,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当然是有原因的,”苏拂轻微笑了起来,“你以后会逐渐明白,但是无论怎样,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 ,我被无罪释放了。”
“这是当然,您本来就没有罪……”
“你也根本就没有做错,”苏拂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他,“其实刚才我子安美国没有带东西回来也不对,这里就有一个——幸运硬币,也许能给你带来好运。”
哈利把硬币接过去,指腹按在硬币背后的人物头像上半响,道:“这是林肯吗?”
“对,这是林肯总统的头像,他的硬币现在已经不多见了吧。”
“那一定很珍贵……”
苏拂站了起来,低头笑道:“麻瓜的传统,在巫师这里不知道有没有用,或许我应该给你一把金加隆?”
“不,”哈利抬头看着她,翡翠般的眼眸里倒映出她的身影和周围模糊的烛光,“我觉得这个比金加隆好。”
苏拂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可以回去吃饭了吗?”
……
晚饭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凤凰社的成员们陆续离开了格里莫广场,苏拂在门廊里拦住了阿拉斯托·穆迪。
“怎么了?”穆迪慢吞吞的问。
“那天遇到的摄魂怪,”苏拂简明扼要道,“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她派人在四棵枫树街监视我,摄魂怪应该就是她派来的,但是我不能确定哈利遇到摄魂怪是不是和她有关。”
“我看八九不离十,”穆迪嗓音沙哑的道,在昏暗的门廊里听起来异常阴森,“这女人和福吉最近都得了妄想症,总觉得邓布利多要推翻魔法部,凤凰社就是他的秘密拥戴者……话回来,福吉消了派她去霍格沃兹的念头了?”
“我威胁他如果不让我教课我就去威森加摩告他,”苏拂道,“我更担心的是,如果摄魂怪都可以这样随意被差遣,那阿兹卡班的囚犯还关得住吗?”
“黑魔王已经回来了,”穆迪两只眼睛都注视着她,魔眼似乎卡住了,露出来的全都是眼白,看上去非常骇人,“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可要心——”
他咧开缝隙似的嘴,挤出一个半是幸灾乐祸,半是警告威胁的笑容:“他会再次杀了你,你最好不要动什么心思!”
穆迪把魔眼从眼眶里抠出来在掌心磕了磕,然后又安了回去。
他走到门口,才了最后一句话:“摄魂怪的事我会注意。”
苏拂在门廊里站了一会儿,韦斯莱夫人送唐克斯和金斯莱出来,看见她惊讶的道:“你要走了?”
“嗯,学校还有事……”她着和唐克斯一起出门,然后幻影移形回了霍格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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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邓布利多一大早就赶去了魔法部参加哈利的庭审,吃午饭之前他就传回来了好消息,陪审团最终表决决定指控不成立,哈利被当庭释放了。
午饭之后苏拂拉着夏洛克去湖边散步,巨乌贼怡然悠然的吐着泡泡,在阳光下被渲染成清透的彩虹色。
苏拂忽然问夏洛克:“如果是你的话,你会用什么来做你的魂器?”
“我不会愚蠢到分裂灵魂来追求永生——”
苏拂:“……”
夏洛克慢吞吞的“哦”了一声:“我的是伏地魔——在我看来,永生没有任何意义,何必非得强迫自己留在人世间呢?一生足够我做完所有的事了。”
“活得太久了很没意思,亲测有效——诶你别偷换概念,我们的是魂器,不是永生。”
夏洛克停住了脚步,他若有所思却又好像心不在焉的道:“好吧,让我想想……骷髅?试管?或许是一个高倍放大镜,它是我勘查现场的好帮手——”
他还没有完苏拂就笑了起来,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真诚:“我觉得实验室那个显微镜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茉莉会不会忍痛割爱。”
“那太不容易隐藏了,”夏洛克反驳,“魂器这种危险又珍贵的东西,最好易于隐蔽和携带,因此体积物品是上佳选择。”
“的有道理……”苏拂沉吟道,“那你觉得我的魂器会是什么?”
“谁知道呢,”夏洛克耸了耸肩,“可你最好祈祷那件魂器永远都不要被找到……”
“不,我想找到它——”
“孩子们,下午好?”她的话被邓布利多愉悦的问候声断。
苏拂回头,见校长正从斜坡上走上来,银白的胡子飘荡在风里。
“您好,”苏拂道,“哈利回去了吗?”
“他让我代为感激的送给他的幸运硬币,”邓布利多眨了眨眼,“还有,我也从穆迪那里听来了些乌姆里奇的事,就顺便吩咐金斯莱多留个心眼,这样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我更担心是福吉,他会不会对凤凰社不利?”
“我们目前都是秘密行事,”邓布利多道,“他没有机会——到这里,我又想起了一件别的事,你们要回城堡里去吗?”
于是三个人一起走回了城堡,邓布利多他要去找西弗勒斯,苏拂想起早上时夏洛克提起对魔药的兴趣,于是就一起跟过去了。
他们在地窖的门口见到了西弗勒斯。
苏拂一眼看见他苍白的脸颊,脱口而出:“你最近又没有晒太阳!”
西弗勒斯:“……”
看他的脸色应该是很想当场给苏拂一个阿瓦达。
邓布利多短暂的笑了一声。
西弗勒斯装作没有听见,他看向苏拂身后的夏洛克,冷着脸问:“福尔摩斯,你来地窖干什么?”
“随便看看——咦,”夏洛克看着他,满脸无辜神色的道,“指甲里的蓝□□末,水仙根粉?”
他轻轻动了动鼻子:“淡绿色弱碱性雾气,艾草浸液——生死水?哦,我以为魔药大师不会屑于动手去配置中这么简单的药剂……不对,斯内普,你不久前去过湖边,长袍边缘上沾着的锯齿形紫色叶子是——”
“奇奇果,”苏拂接上他的话,“生死水的配料加上奇奇果和比安兹块茎,可以做成一种——呃,烈性致幻剂。”
“真是庆幸你的五年级魔药学知识还没有完全忘记。”西弗勒斯怒气冲冲的了一句,然后大步走回了地窖里。
夏洛克看了一眼苏拂,低声嘀咕道:“他一点也不让人喜欢……”
苏拂:“……”
讲道理,这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心里没点那啥数吗?
邓布利多笑着建议道:“我记得斯普劳特教授托我照顾的白鸢鸟花是今天下午两点五十分开,你们愿意去温室看看吗?”
“好啊,”苏拂答应着,又问夏洛克,“我带你去温室参观?”
夏洛克点了点头,和苏拂一起离开了。
邓布利多进了地窖,走到西弗勒斯的办公室门前,“哐哐哐”叩了三下。
过了半响,里头才传来西弗勒斯冷气沉沉的声音:“进来。”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淡绿色的烟雾,却不难闻,邓布利多朝着工作桌上的坩埚望了一眼,道:“苏猜得对,你真的在熬制致幻剂。”
正在切一种豆子的西弗勒斯“啪”一声把银短刀搁下,抬头,面无表情的问:“有事吗校长?”
“是的,当然有事,”邓布利多收回了目光看向他的脸颊,“我刚从魔法部回来,康奈利和多洛雷斯的态度……都不那么友好,所以我想,我们或许得准备一份记忆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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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室里出来之后苏拂和夏洛克回到了塔楼。
苏拂的办公室是个圆形的房间,有半面放置着回旋形状的书架,窗框和书桌边沿缠绕满了碧绿的藤蔓,有的甚至已经长到了窗外,沿着窗台瀑布般流淌而下。
当夏洛克走过去的时候,书桌沿上的藤蔓就快速的收缩回去到窗台上的大花盆里,并把自己的盘成了某种乖巧花的模样。
他盯着藤蔓看了半天,他越看,那藤蔓就缩的越。
“这是……魔鬼网?”他似乎不可置信的问,“它怎么了?”
“这是斯普劳特教授改造过后可以供观赏的魔鬼网,”苏拂拉开椅子坐下,“它有点害羞,你可以叫它……天使网。”
夏洛克:“……”
苏拂把温室里成熟的药草都采摘了回来,但是现在斯普劳特教授不在学校,她就得都处理之后再还给她,幸好草药的数量不多,也都是她熟悉的,不然要是被她处理费了,斯普劳特教授估计瞬间化身伏地魔,给她十个阿瓦达。
有的药草可以用魔法处理,但是有的必须手工,鉴于苏拂同志是半个手残,因此她处理药草的速度还不如夏洛克,好不容易收拾完了,苏拂兴冲冲的:“你不是对魔药感兴趣吗,我熬一锅给你看啊!”
夏洛克狐疑的看着她:“你确定?”
“嗨呀,复杂的熬不出来,简单的总可以吧,”她着从柜子里翻出八百年没有用过的坩埚,“这些草药里头刚好可以凑出一份白鲜汤剂,我们可以来试试……”
坩埚上架,点火,苏拂想也不想就把三分之一瓶溶液倒了进去。
夏洛克提醒她:“你是不是应该看看配方清单?”
苏拂摆手:“不用不用,这么简单我都记着的。”
十分钟后。
她看着锅里灰褐色的浆糊陷入了沉思。
“这个步骤应该是雪青色,这差的有点远啊……”
何止是差的有点远……
又过去了十分钟。
锅里的灰褐色浆糊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焦黑色。
苏拂:“……”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敲门,苏拂忙着研究自己的黑鲜的汤剂,于是招呼夏洛克让他去开门,门开了,来的却是西弗勒斯。
他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还在沸腾的坩埚,皱眉问:“这是……”
“白鲜汤剂,”苏拂严肃的道,“它可能发生了我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
西弗勒斯:“……”
请你不要侮辱白鲜汤剂谢谢。
他用搅拌棒搅动了几下坩埚里的东西,黑着脸怒道:“三分之一紫色比特德拉树溶液要兑水!兑水!第一步就错了!斯莱特林扣——梅林啊,你甚至还是个教授,你的水平还不如一个四年级学生!”
“……我很多年没有熬过魔药了,学的东西都还给院长了吧。”苏拂苦恼道,“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把福尔摩斯先生借给我用一下,”西弗勒斯可能看不下去,抬手念了句“清理一新”把坩埚里的东西清除干净,“我要比对魔药在巫师和麻瓜身上效用的不同。”
苏拂惊道:“你不会给他喝□□吧?”
西弗勒斯露出残忍的笑容:“别担心,我配置起解毒剂来也是一把好手。”
夏洛克嗤笑了一声:“你们的法律不允许用魔法伤害普通人——”
他的话语里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继续如常道:“不要废话了,走吧。”
“啊?你这就答应他了?”苏拂惊讶。
“因为我觉得,”夏洛克转身走向门口,边走边道,“靠你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看不到魔药的正常熬制过程了。”
苏拂:“……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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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对于普通人和巫师的效果没有什么区别,”夏洛克道,“《高级魔药制作》的作者利巴修·波拉奇有篇文章专门论证这个问题,只是一般巫师不会关注——而你,斯内普,你肯定知道,你找我是因为别的事。”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五楼,午后的阳光穿过彩色压花玻璃在地上出斑斓的剪影,花窗上的美人鱼慵懒的换了个姿势,似乎对他们的对话兴致盎然。
“自以为是不是什么好习惯,福尔摩斯。”
夏洛克嗤笑:“你不是第一个这么。”
“那我们假设已经有无数个人告诉你你是个不知礼数自大妄为的混蛋,可是你显然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过,”西弗勒斯缓缓道,语气刻薄,“因为你永远都在自作聪明,不懂得听取别人的建议……”
“至少我没从你的话里听到什么好的建议,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话很有意义,那应该只是你的错觉。”
“你何必和我争论?”西弗勒斯阴森森的笑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麻瓜和巫师的差距。”
夏洛克转身看着他,阳光把他的身影剪的瘦长而凌厉,笔直的伫立在光与影,明与暗的交织之中,他道:“巫师比普通人高一等?你的优越感从何而来,一个常年活在阴暗里,脾气暴躁、敏感多疑的可怜虫,斯内普,你的魔法可不能让你忘了童年经历的不幸,你粗暴的父亲和乖张的母亲——”
“够了!”西弗勒斯大吼了一声,他嘴唇轻微颤抖,鼻翼翕动,似乎在竭力忍受着怒气,“那么……那么不管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
“我没有兴趣将你惹人同情的故事公之于众,”夏洛克冷笑道,“不用担心。”
他完转身就走,两秒钟后,身后忽然传来再次传来西弗勒斯的声音:“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以为谁能幸免——”
他的声音变得很轻,语调轻柔而圆滑,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歇斯底里,却让人听着极其不舒服。
“——谁都不能,她是个巫师,而他是个麻瓜,所以你知道后果了吗?巫师和麻瓜的结合,从来——不会——有——好结果!”
静默了一瞬,夏洛克转过头来:“可是我不这么认为。”
“那不妨拭目以待。”
“你的思考方式死板单一到令人震惊,斯内普,”夏洛克道,“用已形成的悲剧来断言未知的将来,这种预言式的推测结果,错误率高到令人发指,而只有胆鬼——才会因为惧怕未来而改变现状,或者瑟缩不前。”
西弗勒斯恢复了惯有的嘲讽尖刻神情:“你当然不是胆鬼,你傲慢,爱出风头,自以为是——”
“我?”夏洛克走到他面前,“我的是你,斯内普。”
“如果有人会像你的,因为过往的人的不幸而害怕自己重蹈覆辙就放弃自己的生活和感情,”他继续道,“那他可一定是个傻瓜。”
过了一会儿,西弗勒斯哂笑:“我希望你记住你的话。”
“我从来不会忘记自己过的任何一句话。”
“那就跟我来,”西弗勒斯往楼下走去,“你知道吧,福尔摩斯——才刚开始而已。”
……
傍晚的时候苏拂去找夏洛克,地窖里常年燃着烛火,却依旧灯影昏暗,她敲西弗勒斯办公室的门时发现门扇只是虚掩着,而里头的争吵声非常清晰。
她干脆推门而进。
屋子里到处弥漫着紫色的雾气,浓郁到几乎快要看不清室内呈设的地步。
她听见雾气背后西弗勒斯暴躁的道:“根本就不可能!非洲响尾蛇的鳞片必须在第三个步骤再放!”
紧接着是是水花溅起的一声响,夏洛克道:“叮咚,放进去了。”
“福尔摩斯!你这个愚蠢的,自大——嗯?深红色?”
苏拂:“……”
她一挥魔杖把室内的雾气驱散干净,然后就看见两个人才站在坩埚边,都卷起了袖子,低着头,而他们旁边的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扔着一堆魔药药材。
“记忆药水?”她皱眉道。
西弗勒斯头也不抬的道:“改良版,效力将会是原来的三倍。”
夏洛克背对着苏拂朝她招了招手,随后问:“能不能把艾丽叶根换成瞌睡豆?”
“你会浑身长满疱疹,然后中毒身亡。”
“那还是算了。”
“我……”苏拂忍不住出声道,“你们是不算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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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刚好是个星期天,这天中午,邓布利多从格里莫广场回来,分别在温室里找到西弗勒斯,在图书馆最东边的角落里找到了夏洛克,然后在西塔楼找到了苏拂。
对于后者,他有些疑惑的问:“苏,我记得你的办公室在东塔楼,这里是西比尔的教室……”
“是啊,”苏拂笑了一下,道,“我只是随便看看。”
他们往楼下走。
邓布利多道:“莫丽专门做了肉丸子,她邀请我们几个一起过去吃饭。”
“哦正好,”苏拂答应,“赫敏有问题要问夏洛克。”
“好学的孩子。”邓布利多的语气很欣慰。
“我也有问题想问你……”苏拂的语气有些迟疑。
邓布利多停住了脚步,他温和的道:“我很荣幸。”
“摄魂怪……会有人称呼它们叫做‘来自地狱的使者’吗?”苏拂问。
邓布利多对她的问题似乎有点惊讶,但他还是道:“非常恰当而形象的代称,他们确实不属于人世。”
“原来如此……么?”
……
四个人一起去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然后通过飞路网到达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凤凰社成员,哈利看见西弗勒斯脸色僵硬了一下,但是转眼看到苏拂又立即高兴了起来,他跑过来声的对苏拂道:“谢谢你的硬币,我真的没事了!”
“邓布利多教授已经代你转达了谢意了。”苏拂笑道。
这个时候赫敏从厨房里出来,她一眼看见了夏洛克,然后立即从人群中钻了过来,兴奋的脸色都微微有些红:“福尔摩斯先生!我是赫敏·格兰杰,我能向您请教几个问题吗?”
夏洛克挑了挑眉,还没有回答就被韦斯莱夫人的声音断:“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们能先吃饭吗?菜都要凉透了!”
赫敏遗憾的了声“抱歉”,然后过去坐在了罗恩身边。
韦斯莱夫人挥着魔杖把剩下的菜从厨房里漂浮出来,一转头看见苏拂,笑道:“苏!你应该经常过来——咦,这个年轻人是谁?”
苏拂非常不厚道的把夏洛克推出去接受大家目光的洗礼:“这是夏洛克,我男朋友。”
弗雷德和乔治配合的吹起了口哨,而赫敏鼓起了掌,拍了两下之后又不好意思的放了下来,天狼星冲过来结结实实的给了夏洛克一个拥抱,热切的道:“嘿伙计,你回来的简直无声无息!”
夏洛克对他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苏拂拿起叉子胡乱挥了几下,配合的念了一个无声无息咒,邓布利多出声笑了起来,韦斯莱夫人摇了摇头,道:“不管怎样,年轻人,祝你今晚愉快!”
因为人多的缘故,整个晚餐都闹哄哄的,唐克斯在变脸逗金妮开心;天狼星一不心翻了蒙顿格斯的盘子,两个人吵着差点起来,穆迪阴森森的吼了一句,他们又都悄没声的坐回了;邓布利多一直在和西弗勒斯商量着什么,时不时不着痕迹的看一眼哈利;而苏拂因为太吵了,半路就和夏洛克先溜了。
他们到了二楼平台的长窗边。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从这里能清楚的看到外边的街道,路边两排路灯连绵成一条光带。
“希望刚才没有让你不高兴。”苏拂道。
“没有。”夏洛克无所谓道。
“我觉得你不喜欢这种氛围——”
“我更喜欢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思考,或者做一些别人无法理解的举动,你这样想?”
苏拂眨眼:“难道不是吗?”
“当然——”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是的。”
苏拂笑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回伦敦去一次……”她道。
“你现在就在伦敦。”
“哦,当然,我的意思是回到普通人的世界去,麦考夫找不到你会担心。”
夏洛克嗤之以鼻:“他应该更担心他的牙齿和体重。”
“然后我是不是应该去找找魂器?”苏拂自顾自道,“不知道邓布利多有什么安排……”
“起魂器,你和邓布利多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夏洛克着,似乎有所迟疑,却依旧道,“但是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苏拂看着他的神情,狐疑的问,“又和我有关?”
“嗯。”
他的神情其实没什么变化,眼底倒映出室里昏晦的光,像是盛着一颗幽暗的星辰。
“哦……那吧。”
“邓布利多给我看了一段记忆,是你被指控为食死徒,在魔法部接受审判的那次——”夏洛克停下俩去观察她的神色。
她道:“我记得,你继续。”
“你的魔杖被检查之前,邓布利多就把它替换掉了。”
“是,他后来告诉我,是西弗勒斯在魔杖鉴定清单送到庭上之前动了手脚。”
“你最后用来抵挡斯本坦斯的死咒的那根魔杖,我想你知道魔杖法则,它当时显然效忠于你,而那根魔杖其实是——”他忽然发觉自己不出口。
邓布利多觉得他一定会告诉苏拂真相,他也觉得自己一定会告诉她,可是此时此刻,话到这里,他才能明白,他完全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
如果站在面前的只是他经手的众多案件里,一个陌生的,命运凄惨的当事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真相出口来。
可是……可是,她不是不想干的人啊。
“是什么?”苏拂追问了一句,波澜不惊。
“是阿玛兰妲·弗林斯的魔杖。”
他忽然有一瞬间庆幸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清晰,甚至漠然冷酷的令人讨厌。走廊转角的灯倏地亮了起来,几束杂乱的光在了苏拂脸上,夏洛克发现,她神情,前所未有的震惊和迷茫。
就像一场大梦醒来,忽然发现,天黑了。
……
“邓布利多认为这件事难以抉择,于是告诉了我——”
“而你一定会告知我真相。”苏拂断了他的话,“那根魔杖呢?”
“在邓布利多那里,”夏洛克皱眉道,“我认为虽然你能够完全拥有弗林斯
姐的魔战,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你就一定伤害过她,也许你们曾经决斗过,她输了——”
“不会。”苏拂果断的否定,她的声音低沉的可怕,“我和她从来没有用魔杖比对过,因为她更擅长魔法阵和炼金术……”
“伏地魔用夺魂咒控制了你,那段时间也有可能——”
“别了!”她忽然吼了一声。
半响,语气又低了下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她靠着窗台,壁灯下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声音却莫名的冷,冷到彻骨,“求你了,离开,夏洛克。”
“OK,OK……”夏洛克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走下了楼梯。
他的背影一消失在楼梯格子之间,苏拂立刻从楼上奔了下去,她跑过门廊推门而出,在门扇碰上门檐的那一刻,就已经幻影移形。
……
霍格莫德远方的街道上飘着几朵温暖的灯火,夏末秋初的夜,虫蛩长鸣,将草尖的露水震落。
她大步走过寂静无人的道,脚步沉重,而手里的魔杖都快被她捏碎了。
似乎只有这样竭尽的力度,才能遏制脑海里咆哮的浪潮——可是不能,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就是真相。
……
似乎是在很久之前,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走过霍格沃兹的某个走廊,占卜教授对着她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语。
尔后拉文克劳的幽灵格雷女士告诉她,那是一个预言,不可觑。
可是她从未在意。
直到她一次,两次出乎预料的被摄魂怪袭击——她才恍然的意识到,占卜师和幽灵对她的做出警告的意义。
一个被她遗忘了的预言的意义。
魔杖的法则是,通过征服一个巫师来获取他的魔杖,夏洛克的很对,夺取魔杖并不一定需要谋杀……可是在预言里,用词精准而如此撕心裂肺。
那两个词语读作——杀死,和牺牲。
原来天黑已经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 更新啦~~~~预言的情节在第38章,我知道隔了这么长时间你们都忘了,其实我也忘了,专门返回去找的。
然后因为我最近每天都熬夜,又来大姨妈,精神不太好,所以晚上应该就不更新了,你们就当这章是把昨天和今天的和一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