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她假传出消息来诳她的。牡丹春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月欣心思缜密，一边拖着她不让开赛，一边传假消息让她着急忍不住开赛，而玉棠和柳叶两人出红疹又不能开赛，在她急切万分的时候再跟她谈条件。玉棠和柳叶出疹子，八成也是她暗地里施的脚。

    “女儿好本事，妈妈愿意跟你合作！”牡丹春到这时是真正顺服，当下许下承诺。“从此之后，这风月阁就是女儿的，无干人等妈妈绝不会再放进来。”

    三日之后，春满楼花魁竞选重启，风月欣亲自设计的传单满天飞。但开始的不是决赛，而是复活赛。之前淘汰掉的五位姑娘，各自表演绝活竞赛。由评委选出最优秀的一名，与已经进入决赛的玉棠和柳叶两人共同争夺头名之位。

    评委有三个，一个是珠宝商会的王会长，一位是菜市口的林保长。这两人，一个是有钱人的代表，另一个是老百姓的代表。在赚钱的同时，旨在扩大影响力。

    还有一位出人意料，居然是归艳楼的老鸨陈九娘。

    牡丹春本来是一万个不同意的，风月欣劝导她。

    “赚钱这事情，重在方法。妈妈你和陈九娘长期不和，无非是为了抢生意。丰泽就你们两家妓院，抢来抢去不如联营，到时候我设计个会员制，客人可以凭卡来往两店。”

    一听到那些新鲜的词汇，牡丹春兴奋不已，“那可不成，我春满楼的客人可比她家的多。”

    “但归艳楼的客人，有不少权贵。”风月欣的消息了解得很准确。“我们可以设计两种不同的会员卡来区别两间青楼，拿我们会员卡的客人不可以拿归艳楼的。用春满楼会员卡到归艳楼去消费的，利润的百分之五要归春满楼所有。”

    牡丹春立即又喜笑颜开，“好！为了赚钱，行！”

    风月欣随即约了陈九娘出来和牡丹春谈判。归艳楼的生意一直都比不上春满楼，陈九娘一算计合作的话有利可图，想了一下就立刻同意了。两边请了公正，签了协议，确立了合作关系。

    这些现代的营销段，风月欣其实并不熟悉。她是职业佣兵，不是做生意的。可放在古代，随便拿点出来都能唬人。令她惊讶的是，这些古代人的思想并不迂腐，对她提出来的东西感到新鲜，且接受能力特别强。春满楼的收入一下子翻了好几番。

    后来她还开出了人气复活。就是给被淘汰出决赛的几位姑娘设计了投票箱，只要是丰泽城的人都可以投票给自己喜欢的，票数的多少在评委的考量之内。

    第一天的复活赛结束之后，牡丹春纯收入三万多两，当天晚上就把红的卖身契送到了风月阁。

    红握着卖身契激动地给风月欣跪下了。风月欣和以前的个性完全不一样了，不会对她嘘寒问暖，本以为她不会再管自己了，没想到居然还给了她自由之身。这怎能不让她痛哭流涕？

    面对痛哭流涕不止的红，风月欣有些头疼地伸扶了扶太阳穴。

    她明显觉得自从重生穿越之后，自己的情绪自控能力就变差了。没有变得太厉害，只是某些情绪不像以往那么容易压制得住。长期的佣兵生涯，让她面对任何的场面都是一个表情冷漠。

    但她现在觉得自己有些焦躁了。看到红不停地哭，她做不到不动如山，血气翻起了波澜，搅得她的呼吸有些乱。

    “不要哭了。”

    她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

    “现在你自由了，你可以离开这里。”

    她并不是因为同情心才帮助红拿回卖身契，只是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有个熟悉的人做助也不错。她不信任任何人，但这丫头的眼神里单纯洁净，她认为还是可以用的。

    可现在这丫头一哭得稀里哗啦的，心情就有些异样。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还是让她走得好。

    “离开？”红哭停了，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风月欣。“月欣姐姐不要红了”

    “你本来就不属于我，谈什么要不要的，你走吧，回家去。”

    回家承欢父母膝下，以她的年纪，还能再过一个愉快的人生。

    红一愣，脸色黯然，“姐姐忘了红是被父母卖进来的吗？”

    风月欣眼神一黯，不自觉紧握了下，“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