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多少小姑娘投怀送抱
在唐泞铎的住所住了一阵,唐疏瑶也算是耳濡目染了,这套玩下来非常顺溜,最后倒茶的时候还不忘给江峻迟倒了一杯。
煮粥也快,急救室把米洗干净了放水就行,不是什么特别难的工程,所以江峻迟进去连十分钟都没有,就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
瞥了他一眼,指了指那杯茶。
江峻迟抿了一口,眉间止不住挑了挑:“这是我的茶叶?”
“不然我上哪儿给你找去。”
“跟我泡的有些不一样,”江峻迟喝完了之后把杯子放在桌上,唐疏瑶已经在冲第二泡,瞅了瞅烧水壶上边显示的温度,没等沸腾,到了八十六度就麻溜儿给按停了,一边泡一边漫不经心地:“那可能是你平时都直接用一百度的水来泡。你这是红茶,照道理来温度是要比绿茶稍微高一些,但是直接一百度就一定会太高了,所以不对味儿。”
换言之,再好的茶叶,被这么麻溜儿的,毫无章法地一通泡,也就失去了价值。
江峻迟平时也喝茶,但是没什么研究,就喝出个味儿就行。如今听唐疏瑶这么一,总觉着自己有一种上了一课的感觉。
“唐泞铎教你的?”
“他不收徒,”唐疏瑶又满上了两杯,将茶壶往旁边一放:“这些东西多听听就懂了,但是他也不是老,就我喜欢跟着他一起喝茶,看的时候也就记住了。”
“雅致。”
雅致?唐泞铎要知道江峻迟能这么夸他,指不准还能上天了。
浴室唐疏瑶只是勾了勾唇角:“败家子都喜欢琢磨这些,装装逼什么的。”
江峻迟:“”
江峻迟沉默着喝了整整一杯茶,才慢慢道:“看得出来,你跟他感情是真的好。不然你也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儿他这样那样的,他好歹唐氏一总裁,你忒不给面子。”
总裁?
这个词对唐疏瑶来实在陌生得紧,毕竟她在唐泞铎身上体会不到任何一丁点‘总裁’的特质。
“要什么面子,”唐疏瑶也跟着喝了一杯,挑了挑眉,有些疲惫地倒在了沙发的椅背上靠着:“我什么你都信,偏偏我我和他是兄妹,你怎么都不信。您您这是什么执念?”
什么执念?
“谁知道呢,”江峻迟笑了笑,可能以前只信了一分,如今大概还能信了三四分吧:“怎么呢,你跟唐泞铎哪儿长得像了?他那是真的很帅,还有一双桃花眼呢。”
唐疏瑶挑挑眉。
“你嘛,”江峻迟很认真地看着她,乍一看还真的有几分很认真,很细细地打量着她的意思:“你长得也不差,挺干净的。但怎么都不是一打眼就能很起眼的那种。”
唐疏瑶:“”
唐疏瑶没话,江峻迟顿了顿继续:“你眼睛挺大,但顶多是眼睛很干净,就是看什么似乎都还是很纯粹的那种样子。唐泞铎嘛,”提起唐泞铎,江峻迟还真的有几分皱起了眉头的意思,慢慢地:“那双桃花眼,得勾了多少姑娘投怀送抱啊。”
啧啧。
唐疏瑶没搭理他,慢慢地坐起身来问:“你还喝吗?”
“不了,”一面着,江峻迟一面起来:“我得进去搁肉,肉还没放呢。”
若不是江峻迟了这么一句,唐疏瑶都得忘了里边儿还煮着粥。大概是因为江峻迟什么都没搁的缘故,也不见有什么味儿传出来。
倒是茶香,满屋都闻得着。
好茶。
唐疏瑶一个没忍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江峻迟搁完肉出来那会儿,恰好碰着唐疏瑶一面靠在沙发上,一面出神的模样,止不住问:“发什么呆呢?原著不是没看完,这会儿能看。”
哟,这好不容易刚从医院爬出来,还没好透呢,就被逼着工作了。
哎,压榨员工。
唐疏瑶挑挑眉,倒是记起了江峻迟那会儿在喜来登的房间里那把吉他,猛然道:“你不是有吉他吗?”
“你要弹?”
唐疏瑶点点头。
江峻迟没丝毫犹豫,进了一个房间,不一会儿就把吉他取了出来放在她边:“你自己调调音吧,我没用过。”
“啊?你就搁着啊,多浪费。”
一面着,一条弹了弹,实在忍不住皱起了眉:“你这是从喜来登那会儿开始就没碰过吧?”
“还真是。”
“”
唐疏瑶开始认真地听音,连调音软件都没开。
可能是搁置的时间多少有些长了,唐疏瑶调音也调了有一阵,完事儿之后才:“你这样挺浪费。好歹买都买了,不学几首装装逼?”
江峻迟还真的没这样的想法。
一开始把吉他买回来单纯是那会儿看见唐疏瑶弹吉他,那颗没什么节操的心就躁动了那么一下,脑子抽了似的就去买了把吉他。
见江峻迟沉默,唐疏瑶便来了一句:“不然你买了做什么?”
江峻迟还是没回答,但目光开始落在了她身上。
唐疏瑶被他这么看着,忽然间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在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什么似的:“你你不会,当时买回来,就往喜来登放放养眼吧?”
江峻迟:“”
原以为唐疏瑶会来一句:‘哎呦妈呀,你不会为了追我这样的傻事儿都给做了吧’之类的话,这样迟大少还能真的没节操地应下来,顺水推舟嘛。
但没想到,琢磨了半天,唐疏瑶单纯以为他只是往喜来登摆摆?他脑子有毛病吗?
“唐疏瑶,”江峻迟叹了一口气,决定跟她讲讲道理:“我呢,我是挺有钱的,这点我不反对。但我也没到没事儿去买把吉他往酒店放的地步啊。”
唐疏瑶听着,似乎听出了什么,当立断,将视线挪开了。没有回应,自顾自地抱着吉他弹了几个音。
这把琴的音色确实很好。
但是唐疏瑶没弹什么曲儿,就只是单纯地弹了几个和弦,江峻迟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往厨房去了。
江峻迟走了,她大抵松了口气,不一会儿,一首南方姑娘,弹得很顺畅,唱的也很好听。
导致江峻迟什么也没做,就这样在厨房站了将近五分钟。
江峻迟把粥往桌上一放的时候,唐疏瑶顿时连弹吉他的心情都没了,所有心思都被那一锅粥给勾了去。
这会儿却是觉着饿了。
江峻迟给她装了一碗,搁桌上的时候瞥了她一眼:“我第一次做好不好吃随天吧。”
第一次?
唐疏瑶猛然瞪大眼睛,不自觉地有些乐了,一面笑着一面端起碗来:“不是,你你什么毛病?我以为你带我回来,不十成,九成九的把握总得有吧?合着我是来试毒啊。”
“不至于,”江峻迟一点儿影响都没受,很是淡定地给自己装了一碗。
唐疏瑶不再话,是真的饿了,所以这会儿二话不就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继而慢慢地皱起了眉。
隔了很久,江峻迟看着她:“很难吃?”
唐疏瑶将那一口给全吞了,斟酌了一会儿,才:“你是不是没搁盐?”
“唔搁了,只是放得少,怎么,没味儿?”
江峻迟着,自己也吃了一口,顿时也什么话都不出来了。
没味儿还没什么,最可怕的是
有腥味儿。
唐疏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忍着没吐出来,很是无奈地叹了气:“你的肉没腌渍过,就得多搁点儿盐,不然不仅仅是没味儿,运气赶着不好了,就是现在的腥味儿了。”
江峻迟将碗放在桌上,也跟着皱了眉:“那怎么办?”
怎么办?
唐疏瑶确实没辙,只得跟着他将碗放在了桌上:“求您,带我出去吃吧我这儿真吃不下,满嘴腥味儿,想吐。”
不是夸张,唐疏瑶实在受不住地倒了两杯茶,自己喝了两口,又递了一杯给江峻迟:“喝吧,别撑着。”
江峻迟接过,也是一杯就很快喝完了:“走,我们出去吃。”
嗯,不错,还算有觉悟。
唐疏瑶放下杯子,起身的时候江峻迟也已经站起来了,就在唐疏瑶打算绕过他走出去的时候,江峻迟猛地拽住了她的腕:“亲一个再走。”
没征求唐疏瑶的同意,在她的唇上便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
唐疏瑶还真的没有挣扎,愣愣地看着他亲完,然后还可以特别淡定地往外走,一点儿受影响的样子都没有。
直至上了车,江峻迟也不知道沿着哪个方向开了有一段路了,唐疏瑶才:“江峻迟,我们这算谈恋爱吗?”
江峻迟对于她问出这个问题还是多少有些意外的,忍不住笑了笑:“我倒是希望只是你可能还不是很愿意。如果你不大想,我以后也不会再亲你了。确实越矩了,没看控制住,抱歉。”
大概不是很想吧。
但这个不是很想,到底是不大想跟江峻迟谈恋爱,还是不想他越矩;唐疏瑶觉得自己有些不清,不上来。
“怎么了?”
“没,”唐疏瑶笑了笑:“大概是不想的。江峻迟,总得给我时间,毕竟感情这种事儿,得负责任。”
这个时代,要是从别的人嘴里听到什么‘要负责任’之类的话,江峻迟大抵会觉着这人矫情,这人在装,但这话撂在唐疏瑶身上,他忽然觉得特别真实。
可能是她对待拍戏的态度,对待上台的态度。
“你慢慢想。”
唐疏瑶应了一声,也没再话。
江峻迟将车停在了一家粥店。
这会儿店里的人不多,毕竟这时间已经有点尴尬,卡在早餐和午餐之间。江峻迟不怎么饿,唐疏瑶倒是有点饿过了,所以两个人这样凑合着也吃得不多。
但至少算得上好吃了。
“你还想去哪儿吗?我今天很有空,还能陪着你一整天。”
听到江峻迟很有空,唐疏瑶都有些半信半疑:“你确定吗?”
江峻迟点了点头。
但唐疏瑶也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去处。
其实她在国内最多是这五年,但是一段时间是艺考,完全没了玩得心思,后来考上了,确实也跟别的真的从学的,从艺校出来的不一样。
她确实艺校出身,但却是舞蹈表演出门的,跟真正意义上的演员还是有差距,所以很多时间她都在琢磨着自己的表演或者是别人的表演。
出门这种事儿,还真的很少。
“我”唐疏瑶顿了顿,可能觉得有些尴尬,或者有些可悲:“我其实不是很熟这里的。”
“啊,”江峻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不是,你都住这儿了,怎么还你大学确定是在这儿读的吗?怎么会?”
唐疏瑶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行吧,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是个什么地方,唐疏瑶也没问。
思绪随着江峻迟的那句话飘得有些远。确实啊,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哪哪都不熟悉,要出去走丢了,还真的一点儿都不意外。
江峻迟也没打扰她的思绪,可能两个人之间至少还有些默契的缘故。
江峻迟开了将近一个时,兜兜转转的,在唐疏瑶险些要睡过去之前,踩下了刹车。
只是唐疏瑶还在愣神。
江峻迟便伸在她眼前晃了晃:“到了。”
“啊,”唐疏瑶慢慢地回过神,隔着车窗看了看外边儿,不免惊讶:“a市还有这么美的风景?”
“下车吧。”
唐疏瑶应了一声,下了车。
江峻迟让她下车,自己却没有立刻下车的意思,隔着车窗看着站在车边的唐疏瑶,也不知怎的,忽然觉着这姑娘身上透露出一种有些难以形容的感觉。
大概是落寞和孤寂?
但好像又不是,反正总觉得一言难尽。
江峻迟垂眸了一会儿,将钥匙拔了之后下车,关上车门,便用一种特别轻松的语气:“如何?不错吧。”
“确实很好。”
江峻迟走到他身边,搁在唐疏瑶的边,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牵她的。
但唐疏瑶给了他答案,很自然地牵起了他的。
江峻迟愣了愣,但心底的愉悦直接反应在了脸上,没有丝毫掩饰地勾起了唇角:“走,到中间躺着也行,今个儿没人,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