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初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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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乐陪朱祁镇聊了好一会天,主要就是讲讲上皇的儿子、女儿。虽然他只见了皇太子一面,但是要发挥起来却能许多。以及重庆公主在宫外的生活,也可以给朱祁镇好好讲讲。
朱祁镇听得入迷,简直不舍得放徐乐离去。不过徐乐明天早上要去给重庆公主看病,下午要入宫去看钱皇后,晚上要给太上皇复诊。一天到晚连轴转,再不回去休息,真是连打盹的时间都没有了。
朱祁镇这才恋恋不舍放徐乐出去,满心期待明晚的到来。
徐乐出了南宫之后总算没走错路,否则大晚上在皇城里迷路可就有趣了。值夜的黄门不知道为何有人会晚上出城,反正城门不能开,徐乐只能从城墙上缒下去。
徐乐头一回感觉到曹吉祥的重要性,隐约觉得这个少监还能叫人留门,果然有些本事。下了城墙之后,徐乐又走了一截,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等他走到大明门,猛然一拍头:把皮皮忘在宫里了!
在徐乐跟上皇聊天的时候,皮皮就耐不住寂寞,自己跑出去玩了。皇城这么大,若是跑到西苑,那里更是树木成林,别晚上,就是白天都找不到呀。而且现在徐乐也没法入宫了。皇城城门紧闭,能放绳索竹篮缒下来已经是开一面了,还想再上去?真当皇帝是你隔壁邻居么!
徐乐这下就有些苦恼了。他原本的计划是带着皮皮去重庆公主府上,让公主殿下先熟悉一下皮皮。等公主殿下不怕皮皮的时候,就可以藉由跟皮皮玩耍,让她适应各种突发的噪音。
在徐乐看来,只要公主习惯了各种声音,也就算是治好了。这种心病无非两种段解决:一种是何绍阳大叔用的祝由术,借助外物施以猛力,一举成功;另一种就是潜移默化,让人渐渐自己解开心结。
徐乐没有神奇蘑菇在,更没有何大叔的本领,只能走第二条路了。
可如今,最重要的助却跑到皇宫里玩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回来呢!
徐乐只能期望皮皮在玩够了之后能够回到南宫,那么明晚还可以会带他出来。至于明天的治疗计划,只能做些修改,比如改成自己跟公主殿下玩耍。
——该玩什么呢?
徐乐躺在床上,心中闪过好几个自己幼年时候玩的游戏,似乎都不怎么合适五岁大的女孩子。
——我五岁的时候在玩什么呢?
徐乐心中暗道:那时候似乎就是跟笑笑在一起玩骑竹马的游戏我负责骑马,笑笑负责笑。
想着想着,徐乐就睡着了。
徐乐醒来的时候,天还蒙蒙亮。他在揉腹之后跳下床,练了导引术。如今正是春天,阳气日益充沛,一套导引做下来就是汗流浃背。他满意地看了看皮肤上的一粒粒汗珠,就如叶子上的露水一样浑圆、剔透。
师父李西墙当初跟他过:导引术练到成的境界,肤如凝脂,落水成珠,只要一抖身,身上就干了。
徐乐心中一动,发力一抖,果然看到汗珠飞溅出去,身上虽然没有全干,却也差不多了。
——只是这个动作好像狗啊!
徐乐暗暗自嘲,正穿着衣服,突然想道:师父懒得很,肯定没有成,莫非他故意设了个套,要我学狗?
李西墙也是形象败坏殆尽,明明是祖师传下来的话,却被徐乐视作陷阱。若是他听到徐乐的心声,不知该有多么委屈。
徐乐穿上了衣裳,收罗了一下药箱,就往重庆公主府邸走去。他还要去市集上买些玩意,最好是拨浪鼓、铜锣之类的,既能发出响声,又不至于惊吓到公主殿下。
这一路上边走边买,不知不觉中就连许多预计之外的玩具也买了。诸如风车、竹蜻蜓之类,也是绝对不能少的。等徐乐到了重庆公主府上,锦衣卫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货郎,差点拿了方天画戟把他赶走。
楚书瑶迎了出来,意外道:“你买这么多东西?”
徐乐大言不惭道:“给殿下治病用的。”
楚书瑶不信:“就算是治病,也用不着这么多玩具吧?”
徐乐道:“这个你就不懂了。我是为了循序渐进。你想,若是一上来就刺激殿下,殿下怎么受得了?所以得一件件来,先让她听风车的呜呜声,慢慢再用铜锣敲打声,等殿下彻底习惯了,病自然就好了。”
楚书瑶觉得徐乐得有些道理,却从未见过大夫如此看病的,还是存了将信将疑的心思,领着徐乐做贼似地去公主的闺阁。
徐乐连皇城都去过了,就差进内宫了,眼界开阔了不少。他知道这处府邸绝非王府规制,恐怕连伯爵府邸都够不上,不过公主能住在外面,总比冷清的皇宫里要强。
重庆公主倒是还记得徐乐,见了这位“先生”,微微点了点头。等她看到徐乐捧出一堆玩意,方才对徐乐的身份不再怀疑——果然是来陪她玩的。
徐乐本着循序渐进的态度,拿出了一架风车,平平一推,叶轮便呼呼转了起来。
公主看了果然欣喜,伸出胖胖的,接过风车,就在屋里玩了起来。
徐乐笑眯眯地看着公主一圈圈跑,突然哐地一声,中的铜锣就撞在了一起。
重庆公主吓得跳了起来,中的风车也顾不得了,一头扎进楚书瑶怀里,转头看了徐乐一眼,嘴巴越咧越大,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
楚书瑶搂着公主,柔声劝着:“不哭不哭,刚才是先生失了,他人就在那里嘛。”
重庆公主哭得更凶了。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看徐乐一眼,就钻入楚书瑶怀里。哭上两嗓子,再转头看徐乐一眼。虽然在她幼的心灵里,不知道什么叫做“用眼神杀死你”,但还是希望徐乐受到惩罚。
于是,徐乐成了第一个被楚书瑶赶出去的御医。
这样的好处就是,徐乐有足够多的时间做点自己要做的事了。比如看看书,还有回一趟租来的院,打听一下伯父和高知府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