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话 若有人陪伴,谁又会选择孤独
来也怪,自上次娄腾和顾宇见面后,二人在校园里还真没碰到过。
只是一条路的间隔,两人的交集却因此变成零。就连食堂里顾宇常去的几个位置,娄腾也没再见过他。
后来假期回家一问才知道,顾宇走读了,原因是舍友每天凌晨还在讲话,让他根本无法正常休息。
顾宇是国庆节后搬出去的,去请示刘老师时,刘老师正在批改试卷。
他轻声走过去问候一声,刘老师抬起头,很温和地问顾宇有什么事。顾宇倒吸一口凉气,最终明来意。
刘老师看了一眼顾宇,让他坐下来,又问他家长有没有同意。
顾宇点头,然后刘老师没有多问,简单了几句一个人走读要注意什么的,此外就是学校的例行规定,住校改走读需要父母来签字。
顾宇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自然不方便回来,于是他吞吞吐吐地了这事。
本以为刘老师会照章办事,父母不来签字就不让他走读,结果刘老师点头一笑,“那行,让你父母打个电话给我,好吧?”
顾宇心里很感激刘老师没问他出去住的原因,因为问了,他也不知道怎么答。
总不能直接舍友每天晚上聊到凌晨一两点吧。虽这是事实,但顾宇还是觉得犯不着去拉这仇恨,因为在他心目中,同宿舍那几人根本不算他同学,走出这42班的门后,他连那几个人的名字都不会记住的。
正想时,刘老师已经把递给了顾宇。拨通,刘老师和顾宇的妈妈沟通了几句,边边点头,偶尔一笑。
刘老师接完电话,便在办公桌上翻找什么东西,“顾宇,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找到了,就是学校对面的居民房,离学校很近。”
刘老师找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下走读证明,听顾宇时,不忘点头几句:“居民房好,比出租房安全。”
证明写完后,刘老师递给顾宇,“那行,顾宇,你一个人在外面住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顾宇点点头,他很感激老师没有像去年的班主任那样,有同学改走读,就劝诫他不要玩,不要上之类的话。
他知道刘老师相信他,因为顾宇向来也不是调皮捣蛋的学生,成绩虽不算拔尖,但他一定是让老师省心的学生。
刘老师相信顾宇,顾宇自然也不会辜负老师的信任。他现在已全心投入学习,到底也就再拼一年罢了。
顾宇微笑着了句“打扰老师了”,刘老师点点头,再次让他一个人在外注意安全。
不知道是人大了心就变得柔弱了,还是因为经历过孤独的人才最珍视关爱。
刘老师的话险些让顾宇泪崩,他坚持着微笑走出办公室,快步走回教室。
那一晚,顾宇回到“家”后就哭了,他不喜欢煽情,但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听过一句话:若有人陪伴,谁又会选择孤独。
就是因为他孤独太久,所以养成了如今孤僻的性格。在外人眼里他是内向,或者高冷,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害怕与别人交流,因为他自卑。
顾宇躺在那张房东新买的单人床上默默流泪,他不敢哭出声,怕吵醒已经安睡的房东,也怕被人笑话。
他想向别人倾吐内心的悲伤,可是举目四望,冷冷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
和老同学吗?何必给别人添烦恼;和家人吗?何必让辛劳的父母徒增担心。
顾宇蜷缩成一团,只那样静静的流泪,任凭悲伤被孤独无限放大
娄腾很同情顾宇,他知道顾宇的朋友圈很,而能让他出真心话的,也就自己一个。
顾宇又起自己搬出宿舍的那个下午,胡涵是他的老同学,自然帮了他不少忙。
但让他印象最深的,却是宿舍里那个每晚话声音最大,一句话带几个“妈”字的刘琦,以及声音更大的,话比放屁还难听的卞云飞。
这两个害顾宇走读的人,终于在顾宇搬东西时不再话了。
怎么,是惋惜舍友还没处熟就分别了吗?是气走别人良心发现感到愧疚了吗?
呵呵,不需要!
顾宇连一句“再见”都没和他们,直接打包完自己的东西走人。他不需要一群假装好人的“丑”为他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因为他还没卑贱到那种地步!
后来顾宇带娄腾去看了看他住的房间,是一户人家的旧厨房,停用很久了,并没有什么油烟味。
房间也挺宽敞,水电齐全,卫生间就在对门的隔间。
月租五百,虽不算贵,但也等于顾宇一个月的伙食费。
没办法,别人都是开学前就找房住,现在已经开学一个多月,想找一间民宅并不容易。所以顾宇就决定住下了,总比去住出租房要好。
娄腾问顾宇走读和住校有什么区别,顾宇想了想,没太大区别。
如果非要把花在往返路上的时间累积起来,然后扯什么这么多时间可以背多少作文素材,可以刷多少数学习题,可以记多少英语单词,那么顾宇只想反问:除了这些时间,你又充分利用了多少?
但没区别,也是在自欺欺人。走读,尤其是一个人住在外面没人陪读的情况,用顾宇现在的眼光来看,就是低配的大学生活。
无非是高三课多自由时间少,而大学课少自由安排的时间多了而已,性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
一个人在外住校,晚上没有查寝阿姨让你按时睡觉,也没有监护人让你早点休息,这些时间都是靠自觉的,包括第二天早上。
起初顾宇还能按时去学校晨读,可是天气冷了,他根本就没法准时到学校。所幸不再去学校上晨读,让自己多睡半时,白天不打盹,提高效率也一样。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谈。回顾宇和娄腾在村后的水泥路上边走边聊。
记忆中他们俩都是从初一就开始住校的,从当初一星期一放假到现在一个多月放一次假,看到家乡风景的会也越来越少,以至于他们走在路上,会惊讶的发问:这颗树什么时候锯掉的?那家又是什么时候盖起三层楼的?还有那些曾经陪伴他们整个学生涯的芦苇塘,又是何时被填平的
二人感慨,纵情享受着这紧张生活中难得的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