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话 忽然的离别
也曾看过栀子花开,从蓓蕾到凋谢,素雅芬芳,香气四溢。
留恋的目光中仍残余着一份纯白,怎曾想过,这便是与它的最后一次,不期然的邂逅。
校门口的那颗栀子花树被移走了,是不适合,但那空空的土坑,看上去更加烙眼。
有的人一直在身边,习惯了他们的陪伴,却从未想过他们有一天也会离开。就如辍学的吴子鸣,走得那么突然,以至于我们以为,他一直都在。
吴子鸣离开的第二天,是高考两百天誓师大会。那天,32班的后墙上多了一条横幅:当你累时,看一眼周围的同学,他们一样累,但他们还在奋斗,你怎能就此懈怠?
横幅是班主任亲自订做的,排有点挤,但却异常扎心。这句话,或许就是在影射吴子鸣辍学一事吧。
从班主任那里听,吴子鸣前两次考试都不理想,而他本身基础就不好,高考已经没希望了,他不想再这么累下去了,所以他选择了辍学。
这件事班主任没太多,也是为了成全吴子鸣走前的希望——他只想安静地离开。
吴子鸣走后的那些天里,班主任总是很沉默,3宿舍熄灯后讲话以及32班走读生电动车摆放不整齐之类的琐事,他都没有多什么。
本来可以八卦的事情,却因为吴子鸣惨淡的离别而无人提及。
虽娄腾和吴子鸣并不熟悉,高二一年多也就才过几句话,可毕竟同学一场,这样不辞而别,却让他倍感惋惜。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想必班主任和他父母都已做过很多思想工作,但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都老师把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以前娄腾只认为那是虚假的煽情,直到吴子鸣辍学后,班主任一个星期没能恢复正常,这才让他真正相信这句话。
也是从那时起,娄腾开始对班主任有了新的看法。
是的,如果你调皮,老师会多你几句,但谁又能老师的初衷是坏的呢?
因为我们还年轻,还没有身在其位,所以我们可以堂而皇之地标榜清高:要是我当班主任,我绝对不会像他这么贱!
可是真正能走到这步,又有谁能看着学生堕落下去呢?
“听你们班的吴子鸣辍学了?”高一进教室,就问大家,顺势抬头看向中间第六排的空位置,那是吴子鸣以前坐的位置。
班里一片唏嘘,众人纷纷点头是。
“多好的孩子啊,字写得好,作文写得也好,人还听话,怎么就不念了呢?”
高紧皱着眉头,由衷地表示惋惜。
“本来还想表扬他的,他的上一篇栀子花开写得很感人很优美,本来想当范文给大家欣赏欣赏的,这孩子”
高的语气愈发低沉,她边叹气边打开投影仪,把吴子鸣的作文读给大家听:
也曾见过栀子花开,从蓓蕾到凋谢,素雅芬芳,香气四溢。留恋的目光中仍残留着一份纯白,怎曾想过,这便是与它的最后一次,不期然的邂逅
唏嘘,感慨;不解,无奈。于旁观者而言,只是多了一个人生过客;可是对吴子鸣来,这却是一个人生的转折点。
班主任开学就曾过,高三不是一场百米赛跑,不需要你一上来就冲刺。这是一场马拉松大赛,能坚持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娄腾感慨,这时邹皓吧唧吧唧地吃着芹菜肉丝,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转而问道:“你想什么呢?吃饭都能吃忘记。”
“啊——”娄腾忽然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我在想吴子鸣现在在干什么。”
“不定正坐在电脑面前喝着酒,听着歌,哼着调呢。”
“这是你追求的生活吧?”娄腾一脸嫌弃地看着邹皓。
“对啊,多舒服呀,这就是以后我要追求的生活。”邹皓嘴里的菜还没咽下去,就忍不急点头肯定。
“咦——庸俗!”娄腾已不是嫌弃了,他直接把“鄙视”两字写在了脸上。
“要不然呢?去拯救世界吗?我有那个能耐吗?”邹皓喝着清汤把饭菜灌进肚子,边自嘲边习惯性地用擦一下嘴角。
娄腾点点头,想要讽刺一下邹皓,然后开启饿死鬼模式,疯狂地把饭扒进嘴里。
回到宿舍,邢思宇决定堵上五年同学的老本,再来揭一下邹皓的伤疤。
“皓子,你作文得了多少分?”
“没你多,你要想夸自己就直。”邹皓用冰冷的略带鄙夷的眼神盯着邢思宇,他倒要看看这货是几个意思。
“你妹,我只想问你作文到没到50分。”
“没到,问完了吗?问完赶紧滚。”
邹皓用看待傻叼的眼神看着邢思宇,不停地挥示意他赶紧滚蛋。
“那到底多少分?”邢思宇猥琐地追问,他这五年同学情的血本都搭上了,不问个清楚岂不对不起自己?
邹皓瞪着邢思宇,“我老邢,咱考好了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我差点被班主任杀了,你还要来揭我伤疤。行啊,五年同学情就这样毁了,就这样毁了!”
邹皓得声泪俱下,活脱脱地戏子演员,看来也是个奥斯卡金人得主。
看着这两人尬到不行的表演,大典决定也过来掺一脚:“邹皓,你作文到底得了多少分,我不信有人比我还低。”
“唉,你们这些人啊,真是我带过的最差一届室员。”
邹皓用食指挨个指了一遍,慨然长叹:“42分。”
“是不是的,我有点跑题还得了4分呢,你就得42分?”
大典一脸惊讶,得声音得有一百分贝!要不是邹皓打不过大典,他非得给这可爱的室员来个“怀中抱妹杀”!
“嗯哦,大典多厉害啦。”邹皓反讽,顺势给看戏的邢思宇一脚,麻蛋,惹不起大典还惹不起你?样。
邹皓声东击西,可谓技法高明。结果邢思宇屁股一侧躲开邹皓的腿,险些让这二货踢在盆架上!真是人才。
邢思宇笑得不行,拿着盆去接水,出来后还不忘调侃邹皓一句:“皓子,借我打个电话。”
当邢思宇出这话时,邹皓是气得一个头两个大,这货刚才还在揭我伤疤,现在竟有脸朝我借!
要是老子现在在上,非得直接拍在这损友脸上。
想着,邹皓果断拒绝:“不借。”邹皓趾高气扬地看着邢思宇,就就等着邢思宇来求他呢。
结果邢思宇直接站上床铺的铁架,把邹皓的拿了过去,笑道:“我就是和你一下,没问你同不同意。”
这
这尼玛都是什么室友?要这群损友室员有何用?啊——我不要再当室长了,一点尊严都没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