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先入为主
郑宏回到了宁国公主府,细算下来,他已经有将近十天没回来了。
好在也是在长安城内,郑宏每天三封信的与宁国公主汇报着在何府的点点滴滴,但是可辛苦了来回传信的女侠公孙颖了。
郑宏今天回来,宁国公主是知道的,所以吩咐厨房做了郑宏喜欢吃的东西。
郑宏初来唐朝时,最不习惯的应该就是吃的东西了,很难想象一个被被味精养惯了的舌头,回到那个连炒菜都没有的年代会是怎样的难过。
唐朝人酷爱吃羊肉,羊肉也是唐朝人重要的肉类食品,那个时候,猪肉反而是稀罕物。
而郑宏所能接受的就是一种类似于羊肉火锅的打边炉,而宁国公主今天叫厨房准备的就是这种食物。
看着郑宏狼吞虎咽的吃着打边炉,宁国公主在一旁双托腮的看着他笑道:
“这是何府的伙食不好吗?瞧把你给饿的。”
郑宏将一片羊肉吃到嘴里后道:“在何府哪有心情吃啊,每天都是担惊受怕的。”
宁国公主一听若有所思的调笑道:“听你话的口气,你似乎很在乎她啊。”
宁国公主一这话,郑宏吓得一不心嘴被一片滚烫的羊肉烫到了,痛的龇牙咧嘴。
何青雨的心思郑宏知道了,但是并不知道宁国公主比他还要早知道,所以心虚的他才会这样。
郑宏有些尴尬,但还是故意的笑了笑,以缓解心中亏欠的心情的道:
“哪里有,只为了报恩,报恩而已。”
宁国公主哪里会信他的鬼话,于是面带笑意的道:“虽驸马纳妾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也并非不可能,只要我同意,你纳多少妾室都行,怎么样?你心动了吗?”
“哪跟哪啊?”郑宏似乎看到了无数的大坑呈现在自己面前,但只要能被看出来的坑,那就不是坑。
于是郑宏放下筷子,拉起宁国公主的,面带深情的对宁国公主道:
“别闹,去给我倒杯茶。”
很喜欢听郑宏情话的宁国公主,看到郑宏此时的状态,马上挺起腰板准备听情话。
但是听到的只是这么一个句话,心中很是失望。
于是便对郑宏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起身去给他倒茶了。
酒足饭饱之后,郑宏与宁国公主正在花园里闲谈,分离了十多天,新婚夫妻自然会有很多甜言蜜语要。
可是正在这时,公孙颖走了进来,看她的样子是有要事禀告。
至从这个公孙颖为郑宏和宁国公主传了将近十天的情书,郑宏突然发现,自己身边有一个女卫还是挺方便的。
因为身为女人,可以随意出入后宅,不用像王卫那样还要经人禀告传话,这对经常泡在后宅的郑宏来,是在方便不过了。
公孙颖来到郑宏面前拱拜道:“具梨园暗卫来报,王鉷在狱中染上尸疰之症了。”
这是梨园暗卫第一回向郑宏报告情报,这对郑宏来很是激动,犹如自己新开了一个超市,
然后卖出去的第一件物品那样高兴。
但是一听尸疰之症,郑宏便有些脑瓜生疼,看来这大唐帝国,还是一个肺结核高发国家啊。
正在郑宏感叹之时,公孙颖又道:“但是据梨园暗卫探查得知,王鉷的这次患病,是有人刻意为之。”
郑宏一听王鉷得病有猫腻,便猜出这事定然与李林甫有关,因为让李林甫浑身难受的圈套便是他给下的,这圈套对李林甫的伤害,除了李林甫自己知道,恐怕也只有郑宏最清楚了。
郑宏早就想动这个李林甫了,可是李林甫这个老家伙就是不上套,正愁无从下口他心中高兴啊,“来了睡意,马上便有人送枕头。”郑宏高兴的道:“我要进宫一趟,这梨园暗卫第一次开张的高兴事,
也该让陛下跟着高兴一下啊。”
郑宏进了兴庆宫,此时的他有玄宗皇帝御赐的腰牌在身,别是兴庆宫,就是出入大明宫,太极宫都无人敢拦。
郑宏来到大唐之后,一直是想见识一下著名的大明宫的,因为它太有名了。
可是玄宗皇帝整天的泡在兴庆宫,大明宫里住的都是除了杨贵妃以外的其他妃嫔,他去干嘛?那不是去找死吗。
郑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南薰殿,门口禀事的太监一见他来,便急忙进去替他传话了,可是过了一会,
高力士出来了。
郑宏一见高力士,急忙躬身拜道:“高爷,您怎么出来了。”
高力士急忙走过来,扶起郑宏道:“贵妃娘娘身体有恙,陛下陪在身边不肯离开。”
郑宏一听心里大惊,然后急忙问道:“怎么?娘娘也得了尸疰之症?”
高力士急忙伸捂住郑宏的嘴,然后“呸呸呸”的三声后道:
“不是,是贵妃娘娘昨夜喝醉了酒,然后执意要跳舞,一不心把脚给扭了,现在都卧床不起了。”
郑宏一听有些无语,但还是问道:“那我梨园暗卫探听的事情,陛下听后怎么。”
高力士“哎”了一声道:“陛下了,这等事让你自己全权处理。”
郑宏一听又是有些无语,“奸佞,妄臣”也许就是在帝王这句“这等事由你自己全权处理”中诞生的吧,好在郑宏自己有足够的自制能力,那要是换成旁人呢?
一旁的高力士焦急的道:“郑驸马随意了,如今陛下和贵妃娘娘身边离不开人,我回去了。”
郑宏一听急忙又是躬身道:“高爷慢走。”
高力士点点头,随后也一溜烟的闪进了南薰殿。
郑宏出了宫门一进马车,便对车里坐着的公孙颖吩咐道:“你替我去给杨国忠带个话,我此时不方便与他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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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王鉷被人刺死在了狱中?”听人禀告后的李林甫有些不可置信问道。
那禀告的人诺诺的道:“是啊,是被一个狱卒刺死的,而那狱卒也自尽了。”
李林甫哈哈笑道:“好一个杨国忠啊,这是逼得他狗急跳墙了。”
这时一旁的李岫不解的问道:“王鉷的死对我们极为有利,可是这杨国忠为什么会急于杀死王鉷呢?”
李林甫听了这么一问,对他这个毫不动脑的儿子道:“这杨国忠压着王鉷不杀,是想引我出,
但他还有一个退而求其之办法,那就是让王鉷横死在狱中,然后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但是这效果远远不及前者,所以他也一直没用。”
李岫“哦”了一声,豁然开朗道:“可是他查出王鉷换了尸疰之症,即将不久于人世,
这才狗急跳墙的刺死了王鉷。”
李林甫点头笑道:“昏招啊,杨国忠出了一个昏招啊,你速将王鉷在狱中染上绝症的消息散发出去,杨国忠这次诬陷我不成,反而还要栽了一个大跟头啊,哈哈哈。”
果不其然,郑宏里拿着刚刚从中书省下发邸报冷冷一笑,这是作为中书令的父亲郑之南,派人给他送来的,自从郑家被人诬告谋反的那件事之后,父亲都会把每一期朝廷下发的邸报给郑宏送来,也许是郑之南害怕此等事情再会发生,也许也是见到了他这个儿子的段高明之处,所以朝中的任何事情都让郑宏知道,以此来做到有备无患。
“邸报中写到,是御史台参杨国忠在天牢中谋害前御史大夫王鉷性命。”
宁国公主听了邸报内容,好奇的问道:“什么?王鉷死了?这御史台知道的消息还是蛮快的。”
郑宏合上邸报道:“哪里是御史台消息灵通,分明就是他李林甫眼通天罢了,这王鉷横死狱中本来是对杨国忠大为有利的,可是这事莫名其妙的被李林甫抢在前面掀了出来,那就形势大不一样了。”
看着宁国公主有些听不懂他的话,郑宏揽过她的腰道:“李林甫这招先入为主用的妙啊,先把杨国忠杀害王鉷诬告与他的事情印在众人的脑中成为主导地位,之后杨国忠想摆脱嫌疑都难,更何况是把脏水引到李林甫身上,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宁国公主啧啧称奇的道:“这李林甫叱咤朝堂十余年,此等绝地反击的高招还真是厉害,你前一阵不是给他布了一个圈套让他不得不跳吗?怎么还会这样?”
“这,这,还不是该死的尸疰之症,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不过这也未必不是好事,只要行动,就一定会露出马脚,怕的就是他不动。”
宁国公主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比李林甫还要坏的郑宏有些想笑,这坏人做起坏事来招人恨,可是这心爱之人做起坏事来,怎么就如此招人喜爱呢。
看着这个泛着花痴的宁国公主,她何尝可知,这朝堂权势争夺倾轧,也许最终的目的是好的,可是这过程,还不是都一样的冷酷和残忍,哪有什么可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