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失乐园22
秦若心头突突直跳。
仓皇而狼狈。
尽管这些法好像用在她身上并不那么合适。
她仍端坐,脊背如柱,微仰下颚与他对视。
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司浔晦暗不明的目光,早已让她溃不成军,败下阵去。她不过是木了,呆了,延续了往日的表现,才有现在伪装的冷然。
她害怕他。
秦若将汤匙一扔,站起身。
“不吃了。要吃你自己吃。”
困住他,也不代表她能坦然无惧。
司浔,司浔,司浔。
她快要被这个名字给逼疯了。
可她是走就能走的吗?
司浔随之站了起来。
他高而瘦,是与同性相比较。
但这样的身形用来阻挡秦若的前路,足足有余。
足弓竖起,只消两步,他就成了天然的人墙,断绝了她的去路。
居高临下的少年,即便双被缚,依然从容不迫。
他将她堵在了桌子和自己之间。
“姑姑。”
寒凉的是他的嗓音。
被冻住的,是他身前的女人。
从尾脊骨涌现了一波波的战栗,秦若双背后,按住桌面。
几乎是在他叫出口那两个字的同时,她就腿肚子打弯。
若是在这之前问她,有什么是让她害怕的,秦若的回答必然是星际里肉质鲜美的克鲁鲁兽。
但从今往后,克鲁鲁兽需要挪挪屁股,将臀下宝座让给司浔了。
她是真的怕。
怕的不明所以。
他脚尖前进。
她脚跟后错。
一退再退,后腰触到了桌缘。
他仍执意拉近彼此的距离,再前行一步。
秦若退无可退,以后腰被抵的桌沿为圆心,后仰。
司浔微微前倾上身。
被拷住的双抵在她的腰腹上。金属的冰凉同他微热的掌,一起为她输送温度。
视线里,他的面庞被放大,再放大。
伴随着她略急促的呼吸,他终于止住了身形,和她似贴非贴。
她调皮的卷发时不时擦过他的面颊。
“姑姑,你在怕我。”
他笃定,就在刚刚,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恐惧。
自从迷恋上她的眼睛,他就像是得到宝藏的孩子,控制不住自己去追寻她的目光。
瞧瞧他发现了什么?
一个秘密。
这个总是高傲疏离,对他不屑一顾的人居然在害怕他。
他们的呼吸喷洒,相互交融。
秦若能感受到他的温热,拂过她的面庞。
她按在桌缘之上的指紧了又紧。
正如她的情绪,烦躁而紧绷。
不经意间,身体自动做出了调整,本是微微分开的双腿拢在了一起。
她耳中只余自己的心跳,跳到她心慌。
肩膀轻微颤抖,后仰的姿态凭借腰力支撑,但她腹前凉热的温度扰乱了她可以正确下达命令的大脑。
司浔眼中,她咬住了唇。
不自觉的咬紧。
牙齿将那片莹润的红咬出了一线白。
是在怕着他啊。
不然,怎么会连基本的抗拒都忘了做?
他的姑姑,究竟是有多怕他。
他心一动,意味不明的扫向她的胸口。
牛仔衣没系扣,摊成片落在她的身后,铺垫了她的背后使之于桌面没有直接相贴。
她的里衣,修身束腰。
白色的布料半遮半掩的坦露了她的丰盈,极为紧致的修身设计,将她的胸脯挤得鼓鼓囊囊。
半抹圆塑成球状,欲迎还拒似的挣扎出衣料。但凡有眼睛,就能凭借那半圆的形状猜测出她胸部的大。
他自嘲,姑姑,是从未将他当做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他的视线仅是在上停顿一秒,就俯身而下。
他要做的,是确认她的心跳。
心跳声,不会对他谎。
他埋头扎进了她的胸口。
砰,砰,砰。
她的心跳又快又急。
他得到了最有力的证据。
她,怕他怕的要命。
怕吗?
那就好。
他贴着她的胸口,聆听因他而产生的那段湍急节奏。
身体中的兽同他一起兴奋。
真好听。
她的心跳,很诚实。
不似她的人,总在他跟前竖起不可逾越的沟壑。
他的兴奋持续的非常短暂,短暂得他还没听够她的心声。
身下被压住的人推开了他。
“司浔,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害怕的初始,是她在第一监狱中对司浔的畏惧。
那时她的身份令她陷入被动,而监狱中的王者,就是他。
在那所以他为尊的监狱中,只怕所有的犯人都会害怕他。
在那里,司浔悄无声息以她身体为养料,埋下了名为恐惧的种子。
逐渐加深的阴霾,是乐园镇中她被他困住之后。
他的反复无常,不可言喻的占有欲,禁锢了她的思维。
明明她的身份是他的姑姑,他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做出亲昵的举动。
她错以为的纲常枉顾,伦理不在。滋润了她体内的幼苗,缓缓生长。
时至今日,司浔早已成为她的魔咒。
单单是听到他叫自己姑姑,她条件反射就想拔腿就跑。
秦若忍住尾椎骨仍在上攀的惧意,脚跟并拢,身姿如松。
那是她的尊严。
硬着头皮顶住他幽深的眼波,她厉声道:“别太看得起自己。”
哪怕是怕极了他,也不能让他知道。
这个人,压根不是人。
他若是洞悉了她的恐惧,真不知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
总之,绝不会有好果子吃是必然的。
她推搡的力道不大,惊慌加上失措,削弱了她的力度。
若不是他埋首到她胸前,恐惧早已完全占据了她。正是他那变态的行径,拉回了她脑中的清明。
本该是被推开数步的司浔,只后错一步,就站稳了脚跟。
他们的距离,终于被拉开。
秦若深吸口气。
缓缓的,缓缓的呼出。
司浔递出他被缚的双,送到她眼前。
并不对她的话去做质疑,仿若未闻。
口是心非的姑姑,呵。
他强势而淡然,“解开它。”
秦若视线里多出一双被拷牢的。
这双自然握拳,以腕为轴,左右分布。
其上骨节分明,透过薄薄的皮肤带出点点的淡白。
“不。”
秦若干脆的拒绝。
先前原是做了打算,他求她就解。
但现在,解开他就等同于放虎归山,她隐隐有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