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放逐岛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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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完全睁开过的弯月眼,大张。

    族长嘴角下搭,想哭。它不是很想看风景,只想睡觉。可刚刚红团喊它什么?爷爷?唔,也许,好像,貌似它在很多很多年之前是有一个孙子。那时的欧利亚,正是史莱姆风光无限的天下。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种族,想要占据这片大陆,太简单。族长耷拉着脑袋,任凭身下怒气冲天的家伙驮着自己走出了营地。

    从头到尾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的秦若,闪身跟了出来。

    火箭雨还在下,即便没扎到人射进花花草草也会带来死亡,冬天的寒冷被这出其不意的炙热所驱散,营地中只有烈焰。

    升腾着的滚烫烈焰。

    无心争斗的史莱姆们,相互簇拥。眼睁睁看着秦若从他们身边一次次飞过,每次经过,她的后背都会多出一个昏睡的同伴。还未跟猪头人开打,营地中的伙伴如何处置就成了问题。

    到处是火,烈焰成了原木的克星,将这座百废待兴的营地熊熊燃烧。

    几经奔波,秦若将几人送入了史莱姆围成的圈。

    “帮我保护下他们。”

    火焰中,只有史莱姆所在的位置才是安全的。秦若向着这些的魔物请求。归家后,没有平静安详的日子,先是被精力充沛的红团呼来喝去,紧接着就是猪头人偷袭的大部队,史莱姆们互相拥抱,点了下圆滚滚的脑袋。

    秦若拿起了长弓。

    火箭射来,早已暴露了猪头弓箭的位置。之前没有对付这些家伙,只是因为她分身乏术。

    拉满的弓弦下,箭只锋利。锐利的箭头,根本瞄不准暗夜中藏在丛林的猪头,靠着的全是感觉。从火箭射来的方位,感受箭只的出处,秦若将弓弦拉到最大。

    火雨倾盆而下。火焰中一直在寻找她的司浔,从背后将她拥住。两在她腰间穿插,橘黄的焰火把他的周身点亮。

    “找到你了。”

    明明知道如今的秦若身具史莱姆的特性,可再危险来临时还是忍不住会担心。没顾得上和司睿交代,第一只火箭射来司浔就离开了篝火,朝着她所在的房屋奔跑。

    烈焰燃烧在脚下,火箭擦着身体而过。他却只惦记着一个名字,秦若。

    当一支火箭变成了漫天火雨,他的视线终于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

    后背一颤,箭矢离弦。

    司浔恰拥住她。那句带着叹息和他体温的话,也随之落入耳中。没转身,是因为圈住自己腰间的臂力大得根本令她动弹不得。

    抓着箭只的指微颤,“松开,这样下去营地会毁掉。”

    不是想阻止,而是不得不让司浔停下。营地,是他们在这里的容身之所,除了还活着的人,还有那些沉浸梦乡的伙伴。

    薄荷味淡下去,交叉的指分开从她的腰间抽离。贴着她后背的人,弯腰抓起旁边的长弓,与她站到一处。

    “一起。”

    头脑中的担忧平复,淡淡的语气有了往昔的影子。

    对着黑暗的丛林,司浔也张臂拉弓。

    盲射。

    天际火箭如潮,一波兜头而下。只要抬起头,便能看到被箭矢点亮的夜空,迷离而瑰丽。圆月高悬,除此之外星芒暗淡,只有遮天蔽日的火星,附着在箭矢顶端。

    拉成满月的弓弦,弹了回去。

    一只火箭扎入骨肉,松弦时趁虚而入的箭只深入司浔右臂。

    沉默,被赋予了忍耐的含义。

    与此同时,带着魔王打猪头的司睿,回望了眼营地。魔王在,猪头的攻击显得渺而无力,每次重重魔气一出,任你力大如牛也只有倒地当尸体的份。

    舔着果肉,生活常识约等于零的魔王摇了摇尾巴。

    “渺的猪头,敢将林子里的果树烧掉,你们实在罪无可恕。”每次趁着被司睿拉出来“放风”,都要讨要山果的魔王,早已听腻了司睿解释。

    “你自己制造的魔物,把林子都烧了,我去哪给你找山果?”

    “没有,没看到大家都没吃的吗?”

    听得遍数多了,模糊化成了怨念,连它自己都要责备自己,为什么要制造出猪头这种又残忍又坏的魔物。那结着甜美果实的果树,是它封印解开后,最喜欢的东西。

    被洗脑的魔王,自责不已。唯一知道的,就是这群只知道吃肉的家伙,破坏了一切。

    来吧,该死的猪头。

    带着无从发泄的怨念,魔王发挥了百分之一百零一的实力。

    前仆后继的猪头大军,碰到了又一个刺头。

    先锋军在魔王的折磨中,叫苦不迭。本着折腾死这些猪的目的,魔王下时并不是直接取了他们的性命,而是让他们躺在地上四肢大张只能看天。

    族长亲自带领的猪头们,一拥而上。

    队长胯下的花斑豹低低呼啸。

    魔王,却在众猪面前发挥着它喋喋不休的性格,不迭诉着因为他们烧树带来的弊端。

    一个魔王,挡住了全部攻势。

    张弓,盲射出的箭矢一只接一只。火焰的温度让体温升高,模拟出的人体惟妙惟肖,汗水遍布。

    黑色的短发里藏着的是额头的汗珠,眨动眼睛便会随之滚落,滴入眼底。

    趁着抽箭的空档,秦若揉了揉眼。原是因为下意识排斥薄荷味,屏着呼吸,这时也有了松动。

    鼻头一抽,肺腑中含混的不止是服装上淡淡的香味,还有腥气。秦若终于转了过来。

    “受伤了?”

    漫天箭雨,怎么可能不受伤。扎在她身上不会带来伤害的箭矢,落在血肉之躯上却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抵御。

    拉着弓弦,司浔答的含糊。“嗯。”

    鼻腔里挤出来的单音节,一听就是毫不在乎。

    抬臂,蜿蜒在胳膊上的血色缓缓流淌。

    一把甩开中长弓,秦若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看见他受伤。“司浔,你还是孩子吗?会不会照顾自己!”

    没经过她同意,再次受伤。这个人,到底想没想过看到的人会有什么感受。

    还射什么箭,不知道这样的拉伸只会让他的伤口更深吗?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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