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世界15
“大师兄。”
寅虚到底还,年少老成,遇事不慌到了子冲下也被这人逼出了三分忙乱。“自重!”
掏掏耳朵,子冲拿开了放在寅虚头上的。他眉目一凛,“我就总觉得你哪里怪怪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童后退,只顾着考虑:还好,可算是把头发从大师兄里救了下来,却没听清他些什么。
闻言,只道:“大师兄的是,寅虚受教了。”
子冲见他又板住面孔,嘴角挂笑。
“老头儿是从哪找来的娃娃,甚是有趣。”
寅虚虚岁为七,实际上再过半年才到生日。六岁的垂髻娃娃,一张圆乎乎的肉脸,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穿着晃晃荡荡的道袍,该是可爱到无敌。偏偏他眉心不动,眼中蕴着的又是和老头相似光彩,活脱脱一个师傅再。
因此,子冲见了这童第一眼才会生出怪异的感觉。
孩子要什么沉稳,想当年他六七岁那会还光着屁股满山跑呢。
刚破镜的子冲,对寅虚算是惦记上了。
“大师兄,师傅你若是出关,须得上峰顶找他。”
听听,就连话都一板一眼,咬文嚼字的。
子冲一撩衣袍,将和寅虚同款的道袍扎在了腰中。“行,这事我知道了。”他着话,眼睛还不老实,一个劲在寅虚身上转。“师弟往日在山中都吃些什么?”
跟和师傅见面相比,子冲更想去抓几只野味烤烤。
寅虚自然想不到,这位人人称颂的大师兄骨子里就不是个靠谱的。只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认认真真答道:“虽是内门子弟,寅虚到底年纪还。每日里食些干粮米面,以此充饥。”
子冲嘴角的笑意扩散,“行,今日大师兄就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间美味。”
留了这么句话,子冲直接将这童抱在怀中。
刚刚的交际,已然让这位刚大师兄全然掌握了寅虚性格,好听点那叫年少老成,难听点寅虚这就是孩装大人。他可没打算再去文绉绉的问寅虚:师弟,你可愿与我一同逮只兔子来祭五脏庙。
对付这类人,他更喜欢直截了当的做。
咳咳,这些法门可都是从师父身上实践出来的。
足下一点,子冲光溜溜的脚底板上就多出寒芒四射的长剑。
被圈在怀里动都动不了的寅虚,直到脚下沾地,人还是懵的。
我是谁,我在哪?他恍惚记得自己最初只不过是替师父来给大师兄稍句话,怎么不过就是片刻功夫,他所在的位置已然不是奇清洞前,而是六道峰上?
再一细瞧,面前的子冲正对着自己比划着,他的食指放在唇前,“嘘。”
寅虚根本没会出口的抗议圆润的滚回了肚中。
眼睁睁看着子冲用背后宝剑给兔子去骨剥皮,寅虚黑葡萄似的眼睛不免睁得更大。
架火,串兔肉。
这种活计子冲早干过十万八千次,熟得不能再熟。趁着寅虚还在恍惚,他脚麻溜的把椒盐都撒好了。
“来,尝尝师兄的艺。”
鹤须山的掌门,便是那带着童去往桃源镇的老者——无为真人。
真人喜静,又是个无欲无求的性子。在修炼上无甚建树停留在金丹境两百余年,却迟迟不能突破。故此,同道真人才送了这么个名号给他。
无为。
无为真人座下只有两个徒弟。子冲和寅虚。
子冲十四岁筑基,引先天真气入体。无为真人曾带着他刻意跑来六道峰,求一味灵药。当时的子冲,就发现此间灵气充裕,草木兴旺。谷中不止是仙灵草,就连那天生天养的兔子,体内都带着灵气。
筑基刚成的子冲,回了鹤须山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认真学习御剑。为的不是旁的,只是六道峰上膘肥体满的兔子。
可想而知,这六道峰对子冲来意味着什么。
故此,一出关子冲直奔六道峰的兔子而来。寅虚不过是一时兴起,顺捎来的。
童械的接过强塞到他中的烤兔肉,还张着眼去看周遭。“师兄,这里是六道峰。”
他眉心痣不点自红,执着签子架了膀子。
教脸。
子冲看得有趣,逗他:“嗯,师兄知道这里是六道峰。”
寅虚面色要多认真有多认真,“所以师兄不该在别人的峰上偷东西。”
子冲:
六道峰是他们鹤须山的邻居。
“不请自拿,视为偷。”
摇头晃脑的寅虚还皱着眉,将那红痣挤得无影无踪,只看得到肉乎乎的脸上两团盈盈的颊肉。他面白,被师傅喂得胖乎乎,那张脸此时就跟捏出的包子皮似的。
子冲实在任不得,噗嗤笑出声。
揉着童发顶,当师兄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好了好了,你这孩子再跟着师傅,恐怕就要成为鹤须山上第二个傻子了。往后啊,还是师兄来带你吧。”
也不管寅虚中还捏着兔肉,兀自把自己的烤肉往他嘴里送。
顺势张口的寅虚,被灌了一嘴香喷喷流着油香肉。
默了。
“好吃吗?”
少年笑问。
寅虚后知后觉狠嚼了几口,点点头。
眼睛亮了,眉头松开。
到底是个孩子,好打发的很。
子冲和寅虚两个师兄弟,便在别人的地盘很快分食了一只别家的兔子。
等到只着的烤架上空空如也,兔肉全下了肚。家伙复又想起,这六道峰不是他们的地头,心下惴惴。
子冲哪里会看不透一个孩,只在心中摇头,面上却是不显。
“走,师兄带你去拜拜此间主人。”
童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这这
擅闯人家地头,偷吃人家兔子。嘴上还油乎乎的呢,就敢登门入室,真的合适吗?
合适不合适,不是他了算。而是抱着他的那个人的算。
六道峰上静悄悄。
鹤须山的这位邻居,比他家师傅还低调。
半山腰上搭的茅草棚,便是六道真人的家。比邻而居的鹤须山和六道峰,住着的两位真人也是修仙界有名的“难兄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