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李祖娥消息
这次王桥镇的处理,王家的要求虽然出乎了杨轩的意料,甚至他明白这不过是王怡自作主张,但是对于世家来这已经算是解决了。如果以后王家不服,也不能拿来当做借口了,诚信在世家大族中是很重要的操守。
王桥镇越来越走上了快速发展的道路,刘大川也已经联系上了盐帮,甚至联系上了陈博岩的儿子陈霸先,还把他带到了王桥镇。盐帮虽然贩运私盐,但是都是些热血汉子,很多人都有亲人在中原,对中原汉家儿女受的苦难都义愤填膺,经常明里暗里帮助。
盐帮的好汉对在北地闹得胡人鸡犬不宁的杨轩都深感佩服,恨不得追随汉人的这个英雄杀胡虏,所以才不顾性命救下了杨轩一行人。但是盐帮的力量还是有些薄弱,私盐的利润大半都用来打通关系和作为世家大族的供奉。唯一拿得出的就是数千贩运私盐的船工和水,这些汉子都是天生的水战好。
盐帮也传来消息,那天李祖娥他们的船队逃走后,一路沿着淮河向西,直到了南阳才下船。李祖娥一行人从那里南行去了襄阳一带,具体去了那还没有消息传来,但是一路上都有盐帮的好帮衬着。那里是南朝的军事重地,盐帮也颇有人脉,安全问题不必担心。
杨轩得到了李祖娥的消息,心中急不可耐的想去找她。他迅速的安排好了王桥镇的人事,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规划一步步来,有不懂得就传信来问自己。然后杨轩就开始收拾干粮细软打算乘船一路沿着长江向西去襄阳。
这天,杨轩正在收拾行李,张灵儿在屋中也默默地帮忙,心中因为有了李祖娥消息的杨轩根本没有注意到张灵儿落寞的神情。他基本收拾好了东西,打算明天就出发去襄阳,今天去和张三叉大叔吃个饭道个别。
王飞和张彪刘大川等人已经道过别,喝过一场了,就差这个救命恩人了,还有把张灵儿送回去。张灵儿已经该到结婚的年龄了,等她结了婚,还可以来到王家大院帮助王飞处理事务。张灵儿也是聪明好学,这一个月的教导她已经可以识文断字,稍微的帮助王飞处理复杂的事务了,武功也是摸到了门槛,有了气感了。可是年龄大了,一生的成就有限了。
杨轩正在莫名的兴奋中,几次犹豫的张灵儿终于张开了口道:“杨公子,你去寻找你的未婚妻,可否带着我。”着声音就如蚊蝇,几乎没有声音。
杨轩已经内功大成,怎么能听不到,他正想拒绝张灵儿。这时新来的陈霸先也喃喃的:“杨大哥,我也想跟着你。我父亲已经死了,母亲生我的时候也已经去世。我想跟着你学本领,以后当个大英雄。”此时的陈霸先才十岁多点,比杨轩了一岁。
因为是陈家旁门,只是会些粗浅武功,书读的都不多。如果不是陈霸先的父亲陈博岩在盐帮任劳任怨,事事争先肯干,陈霸先读书识字都是问题。
这个时代,知识都掌握在世家大族中,寒门子弟想要读书识字可是需要大缘的。如大儒广收门徒,或者某个世家招收人。但是陈霸先是陈家旁门子弟,只有游学大儒一途。但是大儒开讲可是十数年不遇的,更别招收弟子。
山东崔郑两家如日中天,即使胡人都善加对待,就是因为崔郑两家大儒都广收门徒,大开门户讲学,门生遍布天下五湖四海。可惜即使这样,崔郑两家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拜师的彩礼可是比娶亲更重的。
杨轩摸了摸矮自己一头的陈霸先,心中不禁想起来陈博岩为了救自己豁出了性命与曾阎罗拼杀,自己才能逃得性命。
杨轩不禁眼中噙满了泪水,他低头对陈霸先:“你父亲是个英雄,一身的正气。为了救我,尸首都没有找到。放心霸先弟弟,哥哥已经答应了你的父亲,一定要用心的教导你,让你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哥哥会一直带着你,直到你学会了本领,能自己拼搏天下为止。”
陈霸先听到杨轩提及他的父亲,也是和杨轩一样泪眼婆娑,嗯的一声应了杨轩一声,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学的本领,不辜负父亲死亡换来的缘。
张灵儿一直扭捏着自己的衣角,听到杨轩答应陈霸先带着他,眼睛也期盼的看着杨轩。
杨轩被张灵儿盯得发毛,只得道:“张家姐姐,不是我不带着你。只是一路辛苦劳累,甚至还有危险,带着你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给张大叔交代啊!”
张灵儿听了扭过头哼了一声:“哼,陈霸先比我还,都能去,你分明不想带着我嫌我是个累赘。”着嘤嘤的哭了起来。
杨轩听到女孩的哭声,就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不得已他才:“张家姐姐你和霸先不同啊,他还,需要几年学艺。可是你已经十五了啊,已经该嫁人了。你和我去了襄阳,你的婚事怎么办?张大叔不会同意的。不要哭了,我和霸先还会回来的,给你带礼物。”张灵儿只是哭泣不语。
杨轩无法,只能拉着张灵儿骑着马告辞了王飞一众人,快马加鞭赶去张三叉家与张三叉道别,等明天天明再从渔村长江入海口坐船一路逆流而上去襄阳。
杨轩三人到了张三叉家,张三叉已经得到了消息,已经整治了一大桌子菜和酒水。杨轩跳下马忙向迎来的张三叉夫妇行礼,一边明来意,一边询问张三叉最近的情况。
张三叉拉着杨轩的直接去了饭桌上,要和杨轩一醉方休,他感觉他这辈子最可以骄傲的事情就是救了杨轩,听到杨轩要走,心中十分的不舍。
张三叉妻子却早早注意到了自己女儿张灵儿忧愁的面容,转念就想到了什么。席间杨轩陈霸先和张三叉三口像一家人一样吃喝聊天,世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都被杨轩抛之脑后。
杨轩和张三叉起他在海中漂泊被救时衣衫褴褛甚至屁股都漏出来的糗样子,都哄堂大笑,连还没有从丧父之痛恢复过来的陈霸先都呵呵直笑。
只有张灵儿一人闷闷不乐低头不语,张三叉还在与杨轩大声笑,猛地感觉自己腰间衣服被妻子拉了拉。张三叉回头看了看妻子,看到张氏对着自己的女儿努了努嘴。杨轩也看到了两人的动作,停下了话,扭头去看张灵儿。
其实杨轩心中明白,张灵儿想和自己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不想在家做一个足不出户的妇人,只是他实在不合适带着张灵儿出去的。
张三叉看到女儿闷闷不乐,心中纳闷不由得问道:“灵儿,怎么让你一路服侍杨公子去襄阳你不乐意吗?你不想想你什么身份,能服侍杨公子是你修来的福分。”
张灵儿一开始还以为父亲要阻止她追随杨轩一路西行,但是听到一半哭的微红的眼睛就明亮了起来,微笑着弯成了月牙,显然是听父亲的。
杨轩一听不对劲忙止住张三叉的话头:“张大叔,停停,我能有什么身份啊。是您在海上救了我,收留我,倾尽家财治疗我的伤势,您一家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在您一家面前,我只是一个受了大恩的子。而且张大叔,我并不是娇生惯养,不需要张家姐姐服侍的。张家姐姐年龄已经大了,需要找个好人家婚配了,跟着我一路颠簸去襄阳寻找我的未婚妻,实在是不合适啊。”
杨轩还想要,张三叉就打断他的话:“杨公子,您是嫌弃灵儿年纪大了吗?老张我不求杨公子什么,只求您能把她带在身边,能服侍您的衣食起居,以后也能有个靠山。老张知道自己门户,没有奢求其他的,只是想让灵儿做个婢女也不行吗?”着,一个七尺大汉眼泪都流了下来。
杨轩看见张三叉流泪慌了脚,忙起身行礼道:“张大叔,您这些话实在是误会了杨轩了。杨轩并无任何它意,只是担心张家姐姐随我去襄阳会误了婚事。如果张大叔真的舍得让张家姐姐跟着子一路颠簸受苦,子愿意与张家姐姐结拜为姐弟,一路倾尽所学指导张家姐姐文章武艺。但是如果要是作为我的婢女,子受张大叔一家大恩,万万不敢接受的。”完又是深深下拜一礼。
张三叉听的心中感动不已,何时世家子弟能这么对待自己这些门户的人了,即使自己是救命恩人也扔下下银钱了事,从没有尊重过自己这些百姓。张三叉两眼含泪的扶起了杨轩,点头同意道:“灵儿能认你做义弟,是我们张家几世修来的福分啊。谢谢了杨二郎,谢谢你能看得起老张。”着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杨轩也是朗声笑了起来,举起杯中酒,用酒安慰起来张三叉。
张三叉妻子张氏听到杨轩要认张灵儿为义姐,没有收下张灵儿做婢女,以后没有收做妾室的可能了,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是知道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她忙拉着同样失落的张灵儿去准备三牲,和世家大族结拜可不能儿戏啊,需要准备很多东西。不多久,张氏就和张灵儿花钱置办了三牲,准备好了祷告天地的桌子蒲团。
这时候,杨轩和张三叉两人都已经有些微醉了,连陈霸先都被杨轩拉着喝了不少的酒。
等张氏准备好三牲和各种东西,杨轩去净了,和同样净的张灵儿跪在了蒲团上,三拜天地后,两人结成了异性姐弟。
两人喝下了鸡血酒,写就了血书,就算是礼成了。其实世家大族的礼仪更是繁琐,杨轩弃之不用而已。陈霸先本来也想加入的,被张灵儿踢了出来,她只想和杨轩结拜,因为她可以幻想成另外一种结拜。
杨轩对着陈霸先也是嘿嘿直笑,打趣的:“子,你爹爹可是要我以后教授你学识的。你以后可是要做我的弟子的。弟子怎么能和老师结拜呢?”陈霸先只能乖乖地听话,趁着三牲,奉了茶水给杨轩,把弟子的名头坐实了。
来的时候,盐帮他父亲的好友就告诉了他杨轩是北地大家族杨家的嫡子,智计无双,武功高绝,要自己抱紧大腿。如果学得一招半式,以后出人头地都绰绰有余。
杨轩和张灵儿陈霸先年纪都差不多大,喝了酒就开始玩闹起来,连张三叉也加入了进来,不住的玩着各种喝酒的游戏。杨轩虽然微醉,但是在行酒令中还暗含着各种道理教导张灵儿陈霸先两人。
直到深夜,喝醉的四人都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张氏不得已,叫了几个邻居才把四人抬到各自的床上。幸亏因为杨轩的原因,张三叉修葺了院子,又盖了几间房屋,买了床,才有地方可睡。
这个镇已经焕发了新,所有的百姓都慢慢富裕了起来,这才一个月不太明显,等三五年后,这个地带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张灵儿和陈霸先才在醉酒中醒来。杨轩早已经醒来了,他的青龙诀已经第五层了,兼修的外功已经把身体打熬的刀枪不入了,些许酒精即使不使用内力也对他的影响不大。
张灵儿醉酒起的太晚,杨轩虽然心急但是也没有去打扰他们两个休息。索性三人吃了中午饭,才带着行李骑着骏马上了租来的盐帮大船,一路逆流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