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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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嘛?”黎敬岩好奇地侧过身去看吴远,似乎并没听过地宫里还有这号人物。

    “是虹膜异色症啦。”

    吴远笑笑,他此刻决定对每个注意到自己眼睛异常的人,都用这个借口来搪塞,对印声也是。

    “真是不多见呢。”黎敬岩感叹地道。

    “我也是黑眼睛!”一个愤怒的童声响起,邹正指着戴了黑色美瞳的眼睛喊道。

    黎敬岩并没有理睬邹,而是对吴远和印声互道了告辞,便快步离开邹的工作室,逃离一个暴躁孩儿的房间。

    “他走了,你们也走。”邹终于从工作台那头往外走出。

    “你这叫卸磨杀驴。”印声看着这个忘恩负义的孩儿,和吴远在桌边坐下。

    “我可没你是驴,是你自己的。”邹摇头晃脑地,仿佛占了个大便宜。

    “切,鬼贼精。”印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闷亏,又问邹:“刚才那人是你爸的学生?”

    “是啊。”

    “他姓‘黎’?”

    “他不是跟你了嘛。”邹撇撇嘴。

    “所以他是”

    “他是?”邹不懂印声在绕什么弯子。

    “是司间黎震的儿子吗?”印声心翼翼地问道。

    “嗯,好像是。”邹并不关心这些事,低头去忙上的事了。

    “怎么了吗?”吴远问道。

    “没怎么,就是八个卦,因为现在的九司里,只有两位有后,其中之一就是黎震。”

    “那另一位呢?”

    “另一位你想不到,李乾呀,他女儿在上幼儿园呢。”

    “那个秘书?”

    “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秘书,你想,能位列九司,即使是九司之末,也肯定不是一般人。”

    “那我确实看他了。”

    “他下的秘书部,不光负责九位长老的衣食住行,还有各种私事杂事,九司身后总会带着一个秘书,不过范阳是个例外,老板呢,也不太喜欢李乾跟着。”

    吴远听着,不知道乐亦彤现在正忙些什么。

    专线响了,看来真有心电感应这回事儿,吴远急不可耐地接起电话。

    “来一下。”

    话筒里传来冷冰冰的三个字。

    吴远蹭地拉着印声站起来,弄得身下的转椅吱呀作响。

    邹还低着头造东西,听见二人坐在对面聊天讲个没完还弄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不耐放地发话道:“我你们呐,聊天不要在我这里聊,你看这里是聊天的地方吗,我这可是——”

    待他抬头,才发现对面已空空无人,只剩两人刚坐过的转椅正“吱吱”地慢慢停下来。

    “哼,太嚣张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邹很气地默念着:他们竟然来去自如,完全不把酷炫的蒸汽门当回事嘛。

    不行,一定要给他们弄个屏障,在这间屋子里,只有我邹可以为所欲为。

    ——

    地宫b3层司礼办公室。

    今日的仿景,是秋天的香榭丽舍大街,正前方就是凯旋门,画面缓慢向前推进。

    两边的服装店、香水店人头攒动,就像坐着观光车,畅游巴黎市区。

    三人分作在长桌两边,桌上摊开了四张照片,分别展示了四种角度。

    照片中是一只鹰钩喙的青铜鸟头,鸟眼轻微外凸,鸟冠上扬弯曲,鸟颈底部参差不齐,明显是被强行拆卸的痕迹。

    “这是离杖杖头的又一部分,青铜凤鸟。”乐亦彤向二人推去照片。

    “离杖到底是什么样子啊?怎么还弄个鸟头在上面?”印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参考图啊?”

    “你真要看么?”

    “要看要看,好歹有个感性认识,不然一会一个的,心里没数。”

    乐亦彤应了他的要求,打开pd点开一张图片,递了过来。

    是一张图纸的扫描件,画风和笔触像极了之前祷文帛衣的图纸。

    “这也是月离的老专家根据记载重绘的,离杖的全貌。”

    青铜杖头,由牛角和凤首两部分组成。

    厚重直长的牛角两端微微上弯,牛角的中间,和谐地矗立着一只凤鸟首。

    牛角靠近中间的两端各开孔,孔下坠着的,正是吴远他们拼命取回的金银嵌玉耳饰。

    再往下,是一块整体形似倒三角的不规则的炭黑色石块,这石块将牛角杖首和杖身连接起来,上面镶嵌了个色泽艳丽的绿松石。

    杖身鎏金,金丝如藤蔓一样缠绕在炭黑的长杖上,蓬勃卷曲,凹凸分明。

    吴远赞叹老专家的画工,竟将这么繁复的花纹,绘制得细致入微。

    底座镂空,用失蜡法铸成的溜身圆盘座,玲珑剔透却稳如磐石。

    离杖的旁边,简笔画了一个标着尺寸的人,以作参照。

    人身高0,杖头顶部居然比人还要高出一个头,足足两米多高。

    “我去,这是五千年前就造出来的吗?”印声惊呼道。

    的确,无论从材料或是工艺水平来看,远不是五千年前的上古时期可以达到的水平。

    “不是,”乐亦彤如实回答,“最初的离杖只有中间的黑色杖身,其他的,都是后人们一代代加上去的。总有那么一两个月离人会跑出去,带回当时先进的技术。”

    “这就是上次的金银嵌玉耳饰么?”吴远指着图片问,“还真就是个装饰,像耳坠一样。”

    “你们这次要取回的,就是这只凤鸟。从照片上来看,它是被人硬生生地从牛首上给砍断的。应该由一百年前的文物浩劫所导致。”

    “啧,真讨厌!”印声咂嘴抱怨道。

    “杖首被拆成了多份,我们只找出其中三件的下落,牛角、凤首和耳饰,这个陨座下落不明,遭到破坏的可能性极大。”

    “陨座?”印声问道。

    “就是这里,连接着杖首和杖身,是月陨的一部分。”

    “月陨就是月离族守护的那块大石头呗?”印声问。

    显然“大石头”这个词让乐亦彤听着不太舒服,她瞄了一眼吴远,吴远朝她耸耸肩,表示无法控制印声的自由发挥。

    “受上次大都会博物馆的影响,不只美国境内,全球的很多大型博物馆都加强了安保,行动难度升级。”乐亦彤决定不理印声,继续。

    “这次是在哪儿?”吴远问,照片里的青铜凤鸟,看起来又是在哪个博物馆的展柜里。

    “这里。”

    乐亦彤不回头地指了下身后。

    仿景不知不觉已经抵达了一座富丽堂皇的法国古典主义宫殿,火烧云将屋顶映衬得熠熠生辉,连古老的墙砖都透出橙红色。

    宫殿入口的正前方,是古典与现代的碰撞。

    一座通体透明的巨型玻璃金字塔,折射出绚丽多变的天色,在水池的倒映下,如梦如幻。

    法国卢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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