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虽然面条配茶有点奇怪, 但楼寒却吃得很香, 不得不赞一句这里的厨子真是好手艺。
确实好吃。
这就是晚了,楼寒没算再要别的,这要是早一点, 他非得多点一些东西尝尝不可。
吃饱了, 喝足了,楼寒没有立刻去睡觉,而是去看了一会儿书,毕竟他还没忘自己是来参加科举的, 来都来了,必须要考上的。
如果是院试是块敲门砖,那么乡试就是跃龙门了。
只要考上举人, 那就是社会地位的变化。
士阶层,那可是在大央仅占了百分之三不到的阶层。
无数人拼了命的想要往里钻,一为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二为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当然,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达到那个地步, 毕竟官场可没有外表看着那么花团锦簇。
但这阻止不了没有进入士阶层的人渴望和想象。
对于他们来,那里就是天堂!
但楼寒是谁, 又怎会抱着如此幼稚的想法。
他科举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他能更好的扩大自己的势力,毕竟在这里,有官就是好办事。
而如果在官场混好了,那更是所有方面都大开方便之门。
楼寒不求考什么第一第二的, 不现实,他这一没从接受启蒙,二没往死读书,三没逆天运气,所以他的目标就仅是榜上有名而已。
另一方面,他的人也会参加科举,比如何云山,比如秦志,比如冯河耳,还有另外几个他安排的人。
所以,状元,榜眼和探花,其实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估计都会是他的人。
因为这次他要来看看国宝,所以就没有和何云山他们一起。
而且京城眼线众多,要是让人发现那些是他的人,那就暴露了底牌。
所以现在还是当不认识的好。
楼寒翻了一会儿书,慢慢就翻困了,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梦中,楼寒恍惚闻到了一股异香,虽然不刺鼻,但却让他觉得脑袋更沉了,几乎是瞬间就睡死了过去。
楼寒趴在桌子上,一手还拿着书,就这样陷入了沉睡。
半晌,门开了,有环佩声叮当作响,一袭黑纱的女人走了进来,腰间坠着玉珏,上面刻着一个大字:楼。
她轻轻走向那个趴在桌子上的人,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她的眼睛狭长而警觉,像一只猫一样,此时卸了全身的戒备,就那样愣愣的看着楼寒,仿佛要刻进心里一样。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楼寒,但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手悬在半空中,既不放下,也不收回去。
这个人她想了好久,盼了好久,也寻了好久,如今终于再次见到了他。
她感觉好像在做梦,但男人的呼吸声却告诉她,是真的,这个是真的,不是梦里那个一碰就散的虚影,不是活在她记忆里的短暂瞬间,更加不是她的幻想。
她终于体会到了何为近乡情怯,这就好像他就在她的身边,而她却不敢碰触他是一样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楼寒的姿势没有变,女人的姿势也没有遍。
仿佛一个能睡到天荒地老,一个能看到天荒地老一样。
门外传来走动声,惊醒了女人,她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但她却舍不得离开,因为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但此时天已经快要亮了,她不得不离开。
她站起来,蹲下身,看见了男人腰间的玉佩以及一叶栀子花包,她轻轻的从花苞里拿出了一朵干巴巴的栀子花,然后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的荷包里,怕碎了还用丝帕包了起来。
又看了楼寒一眼,女人才慢慢离开了。
屋内只留下了淡淡的香气,似花似木。
楼寒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但外面依旧是灯笼摇曳,不知是几时。
楼寒眨了眨眼睛,想要从桌子上起来,一动,却发现全身好像钻进了蚂蚁一般,麻的他脸上的表情都要扭曲了。
等了好一会,他才敢动,没想到这一动,脖子也传来了抗议。
他直起身,脖子一点一点往回扭,过了得有二十分钟,这才全部将头扭正了过来。
他站起身,只觉全身都难受,但头脑却莫名的清醒。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楼寒喊了进,自己一边揉脖子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外面站着的魏一扬推门进来了,刚一进门,他就皱起了眉。
“这屋里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魏一扬看向楼寒疑惑道。
楼寒在这个环境下待久了,完全闻不到“什么味道?哪里香了?”
魏一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向楼寒“你昨天趴桌子上睡的?”
“你怎么知道?”楼寒奇怪。
魏一扬笑了,笑得戏谑“你看桌子上,还有你流的口水呢。”
楼寒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块水渍。
他皱眉“那是茶水。”
魏一扬看着楼寒的表情,那真的是无比的淡定,好像那真就是茶水一样。
可是魏一扬太过了解楼寒,如果这真的是茶水,他肯定会骂他瞎,但此时他什么都没,只是淡淡的故作没事的反驳。
一下子就让魏一扬确定了,那真的是他流的口水。
魏一扬也不拆穿,但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玩味。
楼寒看他看的眼睛疼,不耐烦的挡在桌子前道“你来什么事?”
“当然是请我们的大少爷下去吃饭了,早饭不吃,午饭总不能也省了吧。”魏一扬意有所指。
楼寒全当听不懂,把茶水喝了后道“你们先去吧,我换个衣服去找你们。”
魏一扬点点头“行,要不要喝汤?给你点一份?”
楼寒皱眉“不要汤,随便点些面食吧。”
魏一扬没答应,关门就走了。
楼寒看着被关上的门,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老大当的不合格。
怎么他的下属一个一个都这么吊,这么高冷,他这个老大是不是太没有威严了。
楼寒一边穿衣服一边思考这个问题,想来想去,还是他太好话了,搞得自己不像老大,像个弟似的。
换完衣服,出了门,楼寒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下楼的地方。
这不怪他,这里实在是太绕了,九曲十八弯的,而且门长的都差不多,十分不好分辨。
楼寒一边下楼一边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可不就是吃午饭的时间,怪不得魏一扬亲自上去抓人。
下楼后,也不是像普通客栈那样是个大堂,坐着一屋人。
这里还是雅间,每个门口都站着一个服侍的人,以备里面的客人随人都能叫到人。
这可比现代的一些酒店还要周到了。
楼寒挺像问问他们这里的老板的,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毕竟这种服务,能在古代提供,真的是很不容易。
黑市里雇人那可不便宜,但这个不大的客栈里却有一半多都是服务的人,可见投入的成本了。
这也能从侧面看出来,这里真的很赚钱,要不然就连服务那些人都养不起。
楼寒找到三号雅间,推门进去了,魏一扬和周得与正各自看着什么,楼寒一来,他们也就收了起来。
魏一扬拉了一把椅子,示意楼寒坐。
楼寒很给面子的坐了下来,看向桌子上的菜。
中间是一只烤鸭,尚还冒着热气,一叠薄饼放在三个盘子里,每个盘子里都有很多配菜。
楼寒挑眉,这是北京烤鸭?这时候就有了吗?
烤鸭周围是一些菜,口味清淡,一眼望去,绿的绿,白的白,黄的黄。
楼寒瞬间面无表情“你们这是在喂兔子?”
周得与喊了人,外面的人进了雅间。
“把烤鸭切了。”
那人轻声应了,端起烤鸭,行了一礼,才退了下去。
楼寒知道,他这是告诉他,兔子才不吃烤鸭呢。
他也无话可,毕竟那只鸭子,兔子确实吃不了。
他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点了只烤鸭,然后以切烤鸭的名义,直接把烤鸭撤了。
不行,他不能这么想,他要相信自己的兄弟。
楼寒心中暗暗对自己道。
“怎么下来这么慢?生蘑菇吗?”魏一扬一边玩着手中的玉佩一边道。
楼寒“……”我生你妹。
楼寒不管两人,自己抬了筷子夹了最近的一道清炒笋片吃了起来。
魏一扬和周得与看见楼寒动筷了,他们这才也动了筷。
最近他胃病犯了,吃不了太油腻的,来些素菜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