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正道“老夫在江湖上消失了数十年，外界江湖上，都是怎么老夫的”

    他很明显是在询问薛采灵。

    薛采灵没有理由去作假，自然如实道“江湖传言，老前辈你可能已经不在时间，就连我爹也”

    薛采灵连忙止住声气，接下来的话，她没有出来，不过以张之正的洞察能力，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他从那块坐了数年的绿苔岩石上站起，两只眼睛终于睁开，那两只眼睛，无时无刻不在跳动灵光，炯炯有神之间，又不乏有几分寒光，渗人的寒光。

    站起身，张之正拖动重重的铁链在地面摩擦出声，走近薛采灵道“你刚才到你爹，你爹认识我吗”

    “前辈您”薛采灵结巴，挠头沉默片刻道“前辈您威名于江湖，天下谁人不识啊，我爹自然是认识您的，只不过您不认识我爹罢了”

    张之正道“真是这样”

    “当然了，我还能骗您不成”薛采灵侧首，尽量避开张之正目光。

    张之正，二十年前就已经是江湖传，武界神话，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江湖，怎么可能被薛采灵那样一个初入江湖的丫头片子给糊弄过去，他自然看得出薛采灵在刻意隐瞒家世，于是看似很随意，实则刻意为之的道“姑娘芳名是？”

    薛采灵倒也灵，愣是不“我就一个江湖辈，我的名字，前辈您就别问了”

    “喂，你怕啥啊”苏琰看着扭扭捏捏的薛采灵，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拍在石壁上道“喂，你怕啥哎，你名字虽然不好听，但也不至于不敢出来吧”

    苏琰眉头高挑略有挑逗意味道“前辈，她不肯我，她姓薛，名采灵，薛仁贵的薛，路边采野花的采，贵贵的贵”

    一长断话下来，苏琰长长松口气，尽管在这个过程里，旁边的薛采灵一直在给苏琰使眼色叫他闭嘴，但是他根本不搭理，反而得更带劲，把那个初入江湖的姑娘的芳名给抖出来了。

    “你”薛采灵指住苏琰，眼神愤怒极了。

    “哼”苏琰撅嘴，不予理睬。

    而此时的张之正，面部已经发生极其细微的变化，他沉默的看着薛采灵道“你姓薛，你真的姓薛，我问你，你现居可在洛阳”

    “是，是在洛阳”薛采灵垂下头去，两个拇指在那里交错打转，不敢再抬头看张之正。

    “哎”苏琰走出去，打量着薛采灵脸蛋道“孩纸，你脸红啥，害羞了”

    没办法，他的揶揄声，总是无处不在。

    接着，苏琰转头道“张前辈，你怎么知道她们家在洛阳，莫非你，莫非你认识她”

    “哈哈哈”张之正大笑“她我倒不认识，不过”张之正止住声，没有下去，因为他发现薛采灵此刻的脸色很难看，他能够猜到，薛采灵肯定在苏琰面前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他是善解人意的老头子，所以自然不会揭穿薛采灵。

    “不过啥，前辈你干嘛不下去”苏琰不依不饶道。

    张之正大笑“不过我听洛阳的牡丹不错，以后一定要去看看”

    “哼，我还以为啥呢，你洛阳的牡丹好看，我莫兰山的兰花也不差”听到张之正辞，苏琰明显不服气，夸起了自家的兰花。

    “莫兰山，没听过”可惜张之正一句话直接打脸啊，让苏琰立刻感觉有些站不住。

    “哈哈，少年，之后我一定去你口中的莫兰山好好看看”

    “好啊，好啊，到时候我和我师父一起招待你”苏琰一句话笑着完后，表情又立马暗淡下去“去啥去啊，你全身上下都受铁链捆绑，连山洞都出不去，怎么去我的莫兰山做客”

    提到这一点，薛采灵的脸也暗淡下去，她嘟起嘴粉唇道“是啊，前辈，你现在都被这两条铁链绑死了，前辈，究竟是因为何事，又是何人，将你锁绑在此洞的”

    薛采灵的问题，也正是苏琰打算要问的问题，当今武界，武学修为通达武尊之境的，算张之正在内，不过五人而已，如此地位神通，还有谁可以将他锁困。

    听到这个问题，张之正面露伤感，深深叹口气，显然，自己被锁困的背后，有一个极让人不愿回首的故事，他最终也没有出那个故事，只是深深叹气道“罢了罢了，往事不堪回首，人心，人心也”

    薛采灵对于张之正的遭遇，很感悲伤，关切道“前辈，我真的很想让你恢复自由，可是我不过是个武士境界的弱者，实在帮不了你啊”

    “哈哈，无妨，十几年的岁月，我早已习惯了”

    张之正在数十年被困的时光里，根本没有像平常人那样疯掉，相反，他很安静，很淡然，对于他来，外面的世界，即所谓的江湖，充斥太多虚伪和尔虞我诈，与其在那种地方称王称圣，倒还不如在狭隘的山洞里做个闲人来的痛快，最近几年里，在安静的洞中，他不仅平心静气参悟了不少道理，自创了几套武功，就连武学境界也有提高，大有冲破武尊之境，抵达武帝上成的趋势。

    所以，对于能否恢复自由，他真的是无所谓。

    而薛采灵，平时就是个善良孩子，最看不惯的就是老年之人受苦，他斜眼瞥着苏琰道“喂，臭子，你的那把什么赤牙剑的不是很厉害吗，试试能不能斩断铁链”

    “你什么，赤牙”

    刚才苏琰和薛采灵二人初入洞内时，张之正并未留意，现在听到薛采灵所，他迅速将目光移至插入地面的赤牙剑上，十三年前，他曾见过赤牙剑，因此，他不会去怀疑面前的赤牙剑是伪造品。

    紧紧凝眸，他慢声感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此生之年，还有会再逢此剑”

    “前辈，前辈，赤牙剑可以斩断铁链，助你恢复自由吗”薛采灵道。

    “当然可以，你们可能不知道，困锁我的铁链，乃是著名铸器师黄严所锻造，他所铸造的器物，也只有用他自己所铸造的器物，才可以克服”张之正道。

    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依旧很平淡，没有多少激动欢喜之色。

    或许对于他来，一方山洞要比外面的江湖更适合自己，不过如果真有会可以出去的话，他还是很想出去走走，因为还有一些欠债没有算清楚。

    这个时候，苏琰突然道“喂喂，赤牙剑可是很厉害的，当然能够斩断铁链”他拍着胸脯昂首挺背，似乎是在胸有成竹的做保证一样道“放心吧，老前辈，我的赤牙剑可是五把神剑之一，要断掉你的铁链，不成问题”

    他一脚挑起赤牙剑拿在里，左右挥动道“前辈，看好了，看我如何施展赤牙威力，助你脱困”

    “呀”

    话间，苏琰两紧握赤牙，用尽全身力量劈下去。

    “当啷”

    可是，在赤牙剑劈上铁链的一瞬间，只不过是和铁链碰撞，产生大量火花，并没有像预期那样，将铁链斩断，如此结果，立刻让苏琰一阵尴尬，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嘴脸嘟囔起来。

    “年轻人，低头干嘛”张之正道。

    “嘿嘿”露出两排大白牙，苏琰一笑解尴尬道“是这样的，刚才，刚才不过是个失误，前辈，我再来一次”

    “等等”

    张之正一句话，阻止住即将要劈下第二剑的苏琰，他面目和善道“年轻人，我问你，你里的赤牙剑，是不是时而光芒四射，威力无穷，时而暗淡，如是废铁”

    “对啊，对啊”

    可不就是如此，苏琰激动道“老前辈，莫非你莫非你有办法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赤牙剑乃是神剑，自然有内藏之神力，之所以神力时有时无，关键还是因为你没有和此神剑通灵”张之正道。

    “通，通灵”

    “喂，子，你不是有个师父吗，难道你师父没告诉过你啥是通灵，连我都是知道得哎，你那个师父也太不称职了吧”薛采灵从刚才起就一直被苏琰在嘴上讨便宜，现在终于有个会，怎么可能放过，粉唇急开，和那连珠炮一般叽叽喳喳了一大推。

    “哼，你闭嘴，别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