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安问刺杀向雁的刀客，

    梁康回答不知，分析却继续；

    “不管之后出现的黑衣刀客身份如何，至少是没有敌意，择重避轻，眼下也无需去追究身份，当务之急是如何抓出潜伏下来的一众对方高，既然是高，就不能按照常规的套路来，大肆搜捕是不会有想要得到的结果。大人有两个选择，第一，放出梁康短时之内无法恢复记忆的信息，明面按兵不动，暗中调查所有和案件有关联人员，一打尽；如果大人担心夜长梦多，那就是第二种法子，放出梁康失忆症状逐渐好转的口风，对定然会寻下，引蛇出洞，缉拿捕获，可能会有漏之鱼。慢慢审讯，顺藤摸瓜也是可以的。”

    表情的庄重和随之绽开的笑容结合在一起，梁康道：“鉴于对方所表现出来攻击性以及无法明确具体人数，卫所是需要和巡检司联合行动，而且大人只能挑选亲信之人且事先不可走漏任何风声。”

    完全的没有权衡，顾怀安开口：“夜长梦多，第二种方案，时间、地点？”

    星光、灯火将夜色渲染的明媚极致，透过窗户还能看到西边散发着冷玉般光泽的一钩弯月，梁康笑了笑。

    “前日大人渡船上岸，梁康已经告知大人，‘极乐坊，花魁大赛结束’”

    顾怀安回忆，是有这么一句话，而且谈及到了下注。只是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梁康一句隐藏了应天府汇合地点的诗中无暇顾及思考。

    完完整整回忆起当时一幕，顾怀安内心又被狠狠的冲撞了一下；

    如此来，梁康岂不是已经判断到了厉牧阳狼狈为奸而且当时就放出了风声。

    梁康已经能揣摩顾怀安心思的开口：“没有顾大人想象的能预判先，只是当时确定卫所有内鬼，怀疑产生，厉牧阳嫌疑偏重。向雁被袭击时近身交观察的仔细，从身材比例判断接近历牧阳，当然和大人也相差无几。这就排除了狄晋，以现在向雁身，一招将其无力招架的人并不多。排除不可能的，范围缩，猜测的便精确了一些。当日此言，如果厉牧阳非内奸，不伤大局；如果是，早比晚准备更有效果。至于将时间确定在花魁大赛之后，首先是大人明廉暗察要确定卫兵和厉牧阳有关联的所有人员；其次是巡检司也需要安排；最后是我在极乐坊有投注，此事牵连甚大，一旦花魁大赛受影响而中断，梁康家底薄，得不偿失。”

    言落，梁康盯着顾怀安：“大人可有兴趣下注，霁楼柳烟是夺取花魁”

    顾怀安精光炯炯；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梁康斟酒；“不是坏事，荣幸之至”

    “下注多少？”顾怀安竹筷夹着熟食，视线落点在梁康五官之上，随后又摇头，梁康五官黝黑，能看得出神情的变化。

    “保密”

    “混蛋”

    “在下带坏大人了”

    “哈，哈哈，帮我下注五百两，本金暂借”

    “大人，梁侃家底浅薄”

    “少来这一套，自己想办法去”

    “大人这是以势相逼，以位压人”

    “正是如此”

    “好，我承受”

    “知时务者为俊杰”

    “有没有兴趣来卫所？”

    “没有”

    “不识抬举”

    “嵇大人也是如此评论梁康”

    “哈，哈哈哈，敬你”

    “谢大人，先干为敬”

    灯影绰绰，烛火微微，看着言行洒脱，举止淡然，不卑不亢的梁康，顾怀安眉态间竟然有羡慕神情。

    由来一声笑，男儿当自行！梁康就是这样的人。

    一壶酒，一盘熟食间梁康、顾怀安对彼此的定义变得微妙起来，都保留了秘密但又相对信任。

    壶空，顾怀安告辞；

    梁康一句“大人慢走，不送”中顾怀安携刀下楼。

    穿过街道时顾怀安又回头，看了看客栈牌匾。

    “半日客栈”

    “半日客栈，应景，都有摆上台面的人事非非，也有藏匿在内心的秘密，半日，半日，半事，半事”感叹一声，顾怀安沿街东行渐融入城市的灯火当中。

    梁康凭栏依窗，秦淮河方向的夜空有烟花升起，知道那是白日巡游结束画舫回岸释放的烟火。

    距离花魁大赛只有两日。

    夜色转浓，城内依旧热闹，应天府已聚集了四周慕名而来的大量文人才士，墨客商贾，仰慕者在白日多半雇船尾随在巡游的画舫身后一睹李香香、董婉儿、柳烟是、卞蹁、白蓝等人风采。

    情绪高涨时都有差遣船送上打赏。

    整日下来，李香香等人皆是收获不菲。画舫靠岸，随同的游船也停泊，众人上岸，城市又如同复活一般喧闹起来。

    集市、青楼、酒楼、客栈、灯火通明。

    意犹未尽的游客中开始出现大量或而兴奋，或而焦虑行迹匆匆的行人。

    其中以赌坊、青楼杂役居多。

    应天府各大赌坊都在不遗余力的搜集信息，眼前时间段是花魁大赛正式开始之前最后可以调正赔数的会，画舫靠岸时就有赌坊人员等待在河岸，人员上岸，各种段的开始搜集信息。

    有效的方式是从画舫杂役中购买。

    整日时间那艘画舫被打赏最多就是参考谁能取得花魁的依据。这种信息不难取得，也真实可靠，一个时辰后较为精准的数字汇总向应天府各大赌坊。

    白日巡游中打赏最多的为白蓝，居次是李香香、柳烟是、卞翩。

    这种信息的参考下赌坊中的赔率也在不断调整变化。

    下注的群体五花八门，既有各大青楼参加花魁争夺的支持者，也有以赌为生的常客和跟风人员。

    从画舫传来的信息直接成为后者的重要参考依据。

    应天府极乐坊后院；

    虽然还是没有得到有关陆仟的信息，但金断念早就不再关注，所有心思都在源源不断汇聚到赌坊的赌客投注对象当中。

    房间内灯火通明，详细的聆听自画舫汇总而来信息，金断念思索；

    灯光下眼睛眯成缝，面部肌肉在肢体动作中稍微的颤动时就有狡黠流淌而出。

    “明日安排人员重点打赏白蓝”

    “掌柜高见，今日白蓝打赏居首，已经有大量观望等待最后下注的人员看好白蓝，明日持续打赏，白蓝的呼声居高不下，观望人员会集中投注，如果柳烟是夺取花魁，白蓝身上已经是稳赚不赔。”

    管事奉承。

    “知道事关重要，还不赶紧操办，和‘快活林’、‘逍遥阁’通个气，将打赏全部集中向白蓝，那些自诩才高一等实则愚昧的人跟风下注白蓝。白蓝名气不及卞翩、李香香、柳烟是，仅凭秋社支持就能夺取花魁，痴人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