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情势危 (新人新书 求票票和收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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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篷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家惊异的看着孙伯纶,在大家的印象里,这个杀神一般的存在是个木讷寡言的人,没啥头脑,平时军议从不发言,今天这是怎么了?

    孙伯纶站起身,抄起烧火棍在地下划拉一条斜线一条曲线,又戳了几个点,方才:“这是边墙,这是红柳河,往北走三天就能到红柳河,咱们若是沿着红柳河走,就能绕开镇靖、清平、威武、怀远四堡,沿途有河水饮马,再到边墙就是榆林卫了,到时候无论进边墙还是北上都是可以的。”

    “你你咋知道这些?”黄驴儿失声问道。

    虽然这支义军中有不少边军,但是那些老丘八也就对自己驻扎的一亩三分地的事儿清楚,怎么知晓半个延绥镇的布防,再者,大明已经许久没出塞了,他孙摇旗怎么知道沿着红柳河沿岸的地形?

    孙伯纶自然不会告诉这些人自己穿越前经常和旅友骑摩托沿着红柳河去乌审旗玩,也不会告诉他们自己已经不是孙摇旗了。

    李部司却拍拍掌,:“俺觉得摇旗兄弟的对,咱们就沿着河走,走他个十天半个月,官兵的德行大家都知道,他们丢了咱们的痕迹,估计认定咱们死在沙漠里呢。”

    黄友才思虑一阵,:“好,就这么办吧。”

    榆林卫城,通衢客栈,四个火盆让这个客房温暖如春,林先生坐在矮几前,正一个人下着棋,这时房门打开,进来的是范三拔,他似是风尘仆仆,见到林先生却抱拳赞道:“先生真是神妙算,一如先生预料,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么,一切都办妥了?”林先生笑问道。

    范三拔爽朗的:“正如先生所,那贺人龙收了我的礼物却不答应出塞,他那义子贺国成却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在镇靖堡杀了几个流贼,又点了烽火,那些流贼已经向北去了。”

    林先生微微一笑:“那便是了,从古至今,大军出塞无一不是精心准备,那些流贼走的匆忙,又深入沙漠,多半是活着出不来了,范公子也了了一桩心事。”

    范三拔却摇摇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自然不会给流贼死灰复燃的会,我已经通过家父的关系找到了一伙子马贼,过不了十天,我就能收到那些流贼的脑袋,哈哈,到时候又是快事一件。”

    林先生吃惊道:“俗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公子千金之躯,为何与那些马贼来往,若是有个好歹,学生当真是。”

    “先生莫要担心,我范家关外七代走马,酸甜苦辣全不忌讳,再这伙子马贼也是用惯了的。”范三拔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心中暗笑这位先生迂腐,但凡富商大贾,怎么可能没有做脏活的路子呢。

    军议完,所有人马拔营往北,生怕官军追杀,急行一天一夜,到第二天中午,才安营、

    李部司直接带着孙伯纶到了自己的帐篷,没有拘束,李部司拍着孙伯纶的肩膀大笑:“哈哈,俺以前咋没发现俺兄弟有这般好脑子,若是早早发现,哥哥也不会过得如此辛苦。”

    孙伯纶知道自己不是孙摇旗,众人不是傻子,早晚会察觉自己变了,想了想:“哥哥,许是老天爷雷劈俺,劈开窍了吧。”

    在这个文盲遍地的时代,推给老天爷责任是最挑不出毛病的,李部司也不纠结,:“下次俺也试试,能不能把俺这个猛张飞劈成诸葛亮。”

    孙伯纶也只是笑笑,李部司却压低声音,:“摇旗兄弟,你能活泛过来实在是太好了,俺的计划又多了一大臂助。”

    “什么计划?”孙伯纶疑惑了。

    “俺要火并了他黄友才,兄弟有万夫不当之勇,有你帮忙,俺更放心了。”李部司。

    听到火并二字,孙伯纶直接惊的跳起来,连忙:“哥哥万万不可行此不义之事啊。”

    不等李部司反应,孙伯纶急迫的道:“哥哥,咱们现在身处险地,就算你火并了那黄友才,兄弟们的心就散了,如何还能走出这茫茫沙漠啊,他黄友才着实该死,那三百多弟兄呢,个个该死吗?”

    李部司叹息一声,:“俺如何不省得,俺也不想让兄弟们死在这荒漠之中,俺本想进了边墙再谋划,可是可恨这狗杀才竟然对你摇旗兄弟动了杀心,真真是该死一万遍。”

    孙伯纶惊呆了,他迷迷瞪瞪过了七八天,哪晓得这事,李部司拍了拍巴掌,只见先前见过的那蒙古人进来,还反绑一人推在地上,李部司沉声:“也先,让你把事再一遍。”

    那人堵嘴的破布被扯开,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头领,放俺一马,俺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也先拔出匕首,放在了那人的喉部,冰冷的刀锋让他瞬间安静下来,连忙:“是黄驴儿找的俺,摇旗哥不能为掌盘子的所用,定然是个祸害,让我闷死他,还事成后给俺三十两银子。”

    李部司咬牙切齿的:“摇旗兄弟,若不是那郝家父子发现,俺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黄友才该不该杀,俺李部司不是什么善茬,他杀俺自然有道理,可你心思纯良,从来没想过害咱们义军弟兄啊,如何能杀。”

    孙伯纶想不到自己迷糊几天,竟然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他生活的年代哪有这种血腥之事,如何能不后怕,他沉默了很久,抓住李部司的,冷静:“哥哥,黄友才该杀,却不是这个时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孙伯纶脸色冰寒,语态坚定。

    不能立马复仇,让李部司心怀懊恼,他在帐篷里恨恨的转了两圈,忽然拔出钢刀,放在孙伯纶面前:“摇旗兄弟,你能忍,俺也能,这杂碎就交由你了,先斩了他,你出出气。”

    孙伯纶哪里杀过人,更别提那人苦苦哀求了,他不敢接刀,却又恨这人想杀自己,嘴唇咬的出血,也没狠下心来。

    “摇旗兄弟,咋了?”李部司有些疑惑,自己这个兄弟他最了解,嫉恶如仇,杀伐果决,理当刃此人,出口恶气,怎么如此退缩。

    “哥哥,俺刚才了,老天爷给俺劈开了窍,却也劈散了俺一身胆气啊。”孙伯纶只好又怪罪于老天爷了。

    李部司呵呵一笑:“胆气是劈不散的,摇旗兄弟许是累了,过段自然好了,也先,你来!”

    也先咧嘴一笑,匕首已经划过那人的脖颈,血喷了一地,那人大喘着气,但也是有进无出,终究死了,也先拖着尸体就往外走。

    孙伯纶扭头不敢看,却道:“也先,莫要让人看到,他是奉命出去找水,没在回来,知道吗?”

    李部司冲也先点头,示意他照做,开怀:“还是俺兄弟谨慎呀,来来来,喝酒!”

    孙伯纶还想着如何推脱呢,忽然外面一片骚乱,两人跑出去一看,天竟然黑了下来,狂风大作,黄沙漫天,视野所及不过三五步。

    “坏了,是大沙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