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火并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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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伯纶听了这个安排,心中暗喜,纵然蝎子块不吩咐,他也会如此进言,目的当然不是帮他蝎子块排除异己,只为了挑起闯将营和其他杆子之间的矛盾,只有双方火并,孙伯纶才有会消灭这支流贼。

    “闯将,俺实在愚笨,就怕坏了您的大事啊。”孙伯纶推脱了几句。

    蝎子块却拉着孙伯纶道:“兄弟哪里愚笨,只是经验欠缺罢了。”他安慰了几句,又在孙伯纶耳边低语了许久,为孙伯纶提供了辞,孙伯纶又问了几个问题,才堪堪答应下来。

    孙伯纶离开祠堂直接回了屋,却见郝琳琅坐在油灯前,用针线补着袍子,看样式正是自己的,此时一灯如豆,佳人入神,倒也好过一副良辰美景,看的孙伯纶有些痴了。

    “你回来了。”还是郝琳琅低低的话语惊醒了孙伯纶。

    孙伯纶见郝琳琅羞赧的低下头,干干的笑了笑,:“大姐,夜深了,该歇息了。”

    郝琳琅的头更低了,捏着袍角,不敢话,孙伯纶道:“大姐屋内床上歇息即可,弟只消在这火盆前打个地铺就行。”

    郝琳琅没有话,走近屋内,给孙伯纶抱了床褥出来。

    第二天一早,孙伯纶起床后,听得外面人叫马嘶,甚是热闹,出去一看,正是映山红在谷场集结兵马,几个杆子的头领在他身边围着,映山红几句吩咐,组成了一支百余人的打粮队,骑马拉车出了寨子。

    “这是怎么了,打粮队昨日才回来,今怎么又出发了?”孙伯纶凑上前问道。

    映山红看是孙伯纶,热络的拍拍肩膀:“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宁塞的战事完了,从各地方抽调的精兵都在往回赶,俺得到消息,那贺疯子成了参将,正在返回榆林,咱这离榆林不到五十里,实在是危险,赶紧多弄点粮食财货,南下关中过冬去。”

    见孙伯纶点头,映山红试探道:“俺看兄弟与闯将好的很,怕是要去山西,自然不费心打粮了。”

    孙伯纶脸色一冷,低声对映山红:“实不瞒哥哥,昨晚闯将让俺跟他去山西,俺没答应,哥哥,咱好好的老陕,去山西作甚,在哪里不是混,咱米脂的婆姨不见的比他大同的差嘛。”

    映山红听了这话,哈哈一笑,:“的对,这么你是不去山西了。”

    孙伯纶为难:“定然是不去了,只是俺因为这话受了闯将的不待见,今天就让俺把营地从谷场撵到了东头,俺看闯将的心呀,也的紧哦。”

    映山红听闻孙伯纶对蝎子块不满,心中自然升起了拉拢之心,开解道:“不妨事,你就安营在俺旁边,也能相互照应着。”

    孙伯纶却是摇头,:“多谢老哥,但还是算了吧,若俺搬过去,谁知道闯将会咋想,倒是让老哥受委屈,俺准备走了,在这里憋屈的紧呢。”

    “男子汉大丈夫,怎一点委屈受不了,来来来,跟俺喝几杯,宽解宽解。”映山红热络的拉着孙伯纶进了自己的屋。

    看的出来,映山红对孙伯纶很是看重,拿出了珍藏的汾酒,还让人送来不少下酒菜,孙伯纶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也不吃菜,先喝了一晚酒,映山红连连劝解。

    孙伯纶叹息一声,:“老哥哥,俺孙伯纶也是六尺高的汉子,不是不能受委屈,咱当头的,为了底下兄弟,受点委屈不算啥,可是闯将是真让俺心寒啊,表面上仗义疏财,大义凌然,实际上就是一个贪财忘义的人啊。”

    “兄弟咋这样,闯将与俺们合营一年多了,相互照拂,虽也有些嫌隙,但也没你的那么差。”映山红倒是不解。

    孙伯纶哈哈笑了两声:“也罢,俺也不能凭空污人清白,今儿就跟哥哥了,让老哥哥评评理。”

    着就把进寨之前遇到商贩,知晓刘家找人谈判,赎买祠堂的事情了出来,只是把要找的头领换成了蝎子块。

    “俺寻思着,虽与诸家兄弟不熟,但确实是俺们影响了弟兄们的发财事,告诉闯将就是想弥补一下过错,天这就要冷下来了,要是真得一万两银子,大家分分,一家也能落得千把两,好过个肥年,他蝎子块呢,竟然给了俺五百两,让俺闭嘴,摆明了要独吞啊。”

    着,孙伯纶晃悠悠的站起,高声叫:“老哥哥倒是,这寨子是谁打下来的,是他蝎子块吗,若没有老哥这几家兄弟帮衬,他能这么快打下来?”

    “他想独吞,球儿!”映山红一咬牙,双眉竖起,更显凶恶。

    孙伯纶摆摆,:“俺是管不了,明日便走,走的越远越好,那蝎子块可是个凶狠的,要是真发起疯来,谁知道他干出啥事情。”

    话了几句,孙伯纶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也不起来,嘴里还不断的嘟囔。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找来龙虎,把孙伯纶扛了回去。

    孙伯纶一身酒气回了屋,郝琳琅看到,忙让龙虎把他放在床上,亲脱去靴子,又端来热水,擦洗孙伯纶的脸,孙伯纶本就醉了七八分,此时被温水擦的舒服,竟然直接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孙伯纶忙找来龙虎,问:“营中有什么动静吗?”

    “没什么动静啊。”龙虎挠挠头,。

    孙伯纶神色严正,:“哼,没有动静才是最大的动静,若在平时,寨中流贼之间喝酒赌博打架,应当热闹才是。”他又想了想,:“去把琉璃球叫来。”

    琉璃球是个不到十八岁的青年,尖嘴猴腮,瘦若麻杆,却是一个溜门撬锁的高,孙伯纶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琉璃球抱拳:“大人瞧好吧,这事儿好办的紧。”

    入夜,几个杆子共用的马棚忽然燃起大火,大火蔓延到周边房舍,映山红反应很快,抢出了大部分骡马,倒是草料大多被烧毁。

    第二日,蝎子块与映山红等勘察下场,只是走了水,但映山红以马棚周围房屋被烧为由,重新安营,与几路杆子靠在一起,圈住了一眼水井。

    当夜,蝎子块秘密召见孙伯纶,孙伯纶进了屋,见屋中只有蝎子块,面色不悦的直言:“闯将,你怎么能放火烧映山红的马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