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一 墩台
孙伯纶一挥,身边的人都停住,他一个人解下腰刀,跑过去,道:“关老哥,出大事了。映山红营中人马跑光了。”
关山好听了这话,暗道不好,随孙伯纶来到刘家老宅,房舍内只有一些重伤不能行走的家伙,关山好问了几个人,才知道大队人马昨前半夜就走了。
“关老哥,莫不是他映山红存了不轨之心,抢了银子便走?”孙伯纶故意问道。
“我想不会,屈头领跟着呢,他下那十几人都是老练的,又有其他两个头领在,映山红不敢轻举妄动,许是他觉得刘家人会带来官兵,提早做准备吧。”关山好皱眉道,但听他那语气,自己都没有把握,他思索一会,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孙老弟暂且看住刘家寨,我带我营中兄弟立刻出发,他映山红不轻举妄动也就罢了,若是敢做不义之事,我定然让他好看。”
孙伯纶道:“那好,劳烦哥哥了。”
两人商议妥当,关山好立刻召集了四十多人,在孙伯纶的目送下出发,待走远了,龙虎问:“大人,为什么不告诉他屈头领营中也空了?”
“告诉他,他就不带人去了。”孙伯纶答了一句,连忙上马,:“传令下去,锁住寨门,龙虎,琉璃球,我给你们两个各三十人,把剩下的两个杆子先灭了。”
龙虎和琉璃球接了令牌,点好人马,冲进了两个营地。
这两个杆子实力本就弱,又经历了几场大战,此时首领又不在营中,只爆发了几场冲突,全都跪地投降,解决寨中其他杆子,不过用了半个时辰,孙伯纶安排好看守,又在原属蝎子块的流贼中抽调了五十人,发放了武器,整队完毕后,在孙伯纶亲自带领下,前往儒林沟方向。
儒林沟位于米脂县以北,谷内就是古老的银川驿,崇祯元年,皇帝裁撤驿站,银川驿自然不例外,若儒林沟,后世极少有人知,若银川驿,也不曾出名,但银川驿曾经的‘模范员工’李自成却是大家耳熟能详的。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映山红已经带着十几骑来到儒林沟,停在了沟前的石桥上,这石桥名为儒林桥,是通往银川驿的必经之路,桥南还有一墩台,以此为屏障防御,并起到瞭望的功能。
“老哥,我查了查周围,没什么人迹,怕是对方还没到。”一个头领赶过来道。
映山红点点头,看似无意的看着周围,却在石桥上看到一个石堆,顶部还有一颗狗尾草,这是他与下人约定的暗号,明他们已经埋伏到位了。
“下马,咱们先等等,若傍晚还没来,咱们就回去。”映山红下了命令。
十几人下了马,来到路边的墩台,踹开腐烂的木门进去,虽然里面潮湿昏暗,却好歹能够避风,快到中午,登上墩台的人忽然喊叫起来,映山红打眼一看,北面腾起烟雾,似乎有骑兵靠近,看样子不多,他向屈头领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确,等银子到,无论这两个头领还是刘家人,统统杀无赦。
不消一炷香时间,远处的骑兵赶到,映山红吃了一惊,竟然是关山好,一共四五十人,多是步卒,但个个披甲执锐,已经做好准备。
关山好驻马桥头,高声问:“映山红,你营中为何空了,那些兄弟你藏在哪里了?”
两个头领一听这话,大吃一惊,问:“老哥哥,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下不应该在刘家寨吗?”
“是啊,派出来为何不知会我们一声,也不怕生了误会?”
映山红眼见事情败露,忽然抽刀,一记猛劈,直接切开了一人胸膛,那屈头领见状,喝道:“杀了他们!”
十几人围上来,抽刀便砍,眨眼功夫就把两个头领和几个下砍成了血葫芦。
关山好在桥头看到这一幕,急的哇哇大叫:“姓屈的,你他妈也叛变了,快冲过去,杀了这两个杂碎!”
“大家退入墩台,快举火!”映山红丝毫不乱,率人退到了墩台内部,三名持盾刀堵住墩台大门,后面则是弓,而随着一声令下,墩台上燃起一柱黑烟。
关山好带人冲到墩台,却怎么也冲不进去,众人在门口厮杀,血流成河,尸体交叠在一起,几番冲杀毫无结果,形势很快急转直下,先是几名弓登上墩台,居高临下,不断射箭,接着,近百人从谷中冲出,堵住了石桥,对关山好人马形成了夹击之势。
很快,关山好麾下人马或死或降,关山好一人持矛,仍旧冲杀不止,纵然血流成河,也绝不投降,最终被十余人以长矛刺杀。
“可惜了一条好汉,竟然死在映山红这奸贼中。”忽然,桥头发出一声惋惜,映山红转身一看,竟然是孙伯纶。
映山红立马警觉起来,忙下令收缩人马,他站在桥头,故作镇定,高声问:“孙伯纶,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自你来到刘家寨,我们诸家头领不仅失了和气,现在连命都保不住了,你孙伯纶才是叛贼奸佞!”
孙伯纶哈哈大笑,拿出一份文书,高声道:“孙某乃是葭州都司麾下把总孙伯纶,奉大明崇祯皇帝令,征讨流贼,平息民变,孙某乃是朝廷命官,麾下更是大明王师,何来叛贼之?”
“你你竟然官军,老子上了你的当了。”映山红听了孙伯纶的话,怒火涌上心头,他一直以为孙伯纶只是想吞并诸部罢了,却不曾想他是朝廷命官。
“既已知道,还不束就擒,我禀明上官,不定留你一条性命。”孙伯纶不咸不淡的劝降。
映山红吐出一口带血浓痰:“我呸,老子就算是死,也绝不落你里。”着,带着全部兵马撤进墩台。
孙伯纶见状也不下令进攻,等待落在后面的步卒到了后,下令就地驻扎,伐木制造挨牌,忙活了一个时辰,才让步卒持挨牌向前推进,在桥头建立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