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样长时间的使用异能, 很可能会导致她的血脉觉醒时间提前。虽然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值不值得她去做,但每当她想要放弃时, 那天盘坐在地上为她削掉黑糊鱼皮的尴尬身影,以及他最后递给她空间钮的不耐烦表情,却总是跃然脑海。
牧南溪叹息,那毕竟是以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取得的空间钮, 后来也确实帮了她和冷荣大忙, 就权当是还他空间钮的恩情好了。
至于两人最开始的那段尴尬相遇,嗯, 那就是段错误,让它随风消逝。
再次穿过一条巷, 拐过一个弯, 牧南溪涣散的瞳孔中不期然间闯入一道人影。
她怔了怔,紧急避让,却没避过去。她诧异的看着来人也随之转了个方向,刚好又重新挡到她面前,以致她正好嘭得一声, 扑到了来人的怀里。
嘭得一声的强烈撞击,让牧南溪从刚才感应的专注状态中回神, 她捂着自己被撞疼的鼻子,泪汪汪的仰头, 看着头顶上郁一博关切的心疼眼神, 可怜兮兮道:“眼镜, 你怎么在这里?”
郁一博眼神闪了闪, 抱住扑了他一个满怀的软糯少女,嘴角没忍住得上扬,勾起一抹喜悦的弧度,并在牧南溪没有注意到的角落,用他那用淡紫色丝带缠绕起的右手,眷恋的拢了一下与丝毫同出一辙的牧南溪淡紫色长发。
“又不是很久没见,怎么还激动得哭了。”
牧南溪不满的翘起唇瓣,因为实在太痛,眼中的泪水都忍不住扑簌簌滑了下来:“我这才不是激动得哭,是因为太疼产生的生理泪水,瞎什么。”
郁一博抬起右手,用手背上绑着的淡紫领带帮她擦掉脸颊上的晶莹泪珠。
牧南溪却在看到他手背上的淡紫领带,联想到这人在前两局的张扬示爱表现,面颊忍不住一红,拍下他的手,抖着手指向郁一博:“你、你、你……”
郁一博看着少女面颊上的酡红,墨绿的眸子忍不住变得深沉:“我怎么了?”
“你、你、你怎么这么……快拆掉。”
“奶昔,中古有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
“奶什么奶,眼镜你不许乱叫。”
“奶昔……”
“闭嘴闭嘴闭嘴!”
郁一博看着捂在他唇瓣上的纤细手指,强忍住自己想要逐个儿啃噬的欲.望,眨了眨墨绿色的狭长眼眸,看着眼前娇羞的少女,没忍住得轻轻用唇瓣抿了抿。
牧南溪噌的一下收回手,这次眼中的生理泪水单纯是被羞得,水汪汪的,煞是惹人怜惜。
郁一博笑,还不待什么,就见少女突然一跺脚怒道:“哎呀,都怪你,差点误了我的事,我先走了,下次再和你算账。”
郁一博:“……”
他站在巷中,看着脸上桃粉都尚未褪却的少女急匆匆跑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推了推眼镜:“都这样了的,都还没忘正事。”
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的魅力指数太低,以致于对她“攻击”无效,还是她就是心大,没开窍……
但无论如何,郁一博施施然转过身,抬脚大踏步追上。
既然是他喜欢的人,那他就是跪着也要宠完,哪怕现在她想去营救他的未来情敌。只要让她这次会选择留在他身边。
当然,如果在见到情敌时,他能以她未来另一半的身份顺便宣誓一下主权,就更好了。
可惜,他们现在都还只是亚成年。
【66666!博哥的奶昔竟然不是饮料,而是人?!天啊!惊天大料!】
【嗤,楼上到底对博哥有什么误解,博哥他是那种会随便乱立fg、喜欢甜食的人吗?他不是!好,我编不下去了,我也很吃惊,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丫头真TM甜,就是矮了点。】
【现在的亚成年确定对象真早啊,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中二着,每天混迹格斗场呢。】
【下手早才有肉吃,你以为我们博哥会像你们一样到现在七老八十还是单身狗吗?!】
【呀哈,好萌!虽然博哥每次比赛时都超级正经,又常秀智商,显得很有逼格,但我现在只要一想起他海选第二轮时,在手背上写的奶昔两个字,就莫名感觉萌得一笔!】
【突然想起博哥,淡紫色的奶昔最好喝!←.←】
【突然想起博哥,最爱奶昔!←.←】
【不过,依照他们现在这相处的反应,我强烈怀疑博哥他压根就没有喝过这杯奶昔,并且还处于长期口渴难耐的阶段。】
【↑.↑楼上人才!我赶脚可能是烫嘴,还没敢下口。】
【↑.↑楼上人才!我赶脚可能是还没宣告归为私有,没被允许下口。】
【↑.↑楼上所有都是人才!】
郁一博看着牧南溪微垂眼帘,根据感应快速选好一扇数字门,眼底闪过怀念。
当年,他被劫持、被装在暗无天日的箱子里时,年纪还的牧南溪就是用这种方法带领着大人寻到的他。
彼时他还遗憾,自己没能看到过她寻自己的全部过程,但现在正好,可以移花接木多看看。
至于牧南溪这一次想要营救的人,郁一博表示自己可以暂时性无视,当然,也只是暂时罢了。总归这一次有他在,就是那人对奶昔有再多的暧.昧,他也有能耐把它搅散变浑。
当然,他这次之所以会对这位他看不顺眼的未来情敌让步,最重要的原因是,虽然祈元洲那人身上有这样或那样让他看不顺眼的问题,但他本身的人品却没什么好指摘。
就连当年他向牧南溪告完白后,祈元洲迫不及待的将牧南溪连夜转移出首都星藏了起来,都的是有人要伤害张放和牧封几人的冠冕堂皇旗号。
最开始他也怀疑过这是借口,但后来,当他手中的人脉和势力网强大后再次调查,却发现当年的祈元洲所非虚。在黑珍珠号上被强制袭击、导致昏迷不醒并被掩藏掉所有身份的张放四人,如果没有当时祈元洲势力的遮掩及转移,很可能在他们的真实身份被发现前,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哪个角落。
到后来,就好像他们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过一样。
不是一般的势力,根本护不住当时已经近乎于脑死亡的他们,更遑论数年后四人的治疗并逐渐康复。
当然,即使这样,郁一博还是讨厌他。
无论他曾经对奶昔做过多少,但那些年他对奶昔使出的连环心计,以及对他一连十数年的围追堵截,愣是在对方婚讯发出前,不让他发现奶昔一丝一毫踪迹的神一般防范精神,就让他心里就讨厌并厌恶他。
那只讨厌的黑乌鸦!果然是越想就越让人讨厌。
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守好他的奶昔,不再让这些情敌有一丝一毫的插手机会。
包括张放四人的营救……
祈元洲抬手松了松他今天略紧的袖口,纵使此时他脸上的烦躁和不耐已经几乎要满溢出来,但举止动作却仍旧散发着与生俱来的优雅。
“你们是故意的。”他缓缓抬眼,黝黑的瞳孔仿佛是两轮深不可测的苍古深井,有种让人在与它对视时,稍有不慎就会被吸入其中、丧失心神的魔力。
祈元洲面前的五个成年男人嘻哈低笑,显然在此之前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功课,没有一人与他对上视线。
“你在什么呢,我们不懂。”
“就是啊,我们不过是恰巧遇到了排行榜第一的种子选手,手痒难耐,想要杀一次,收获这不好拿的5个积分罢了。”
“就是狭路相逢,什么故意不故意的。”
“呵!”祈元洲缓缓将袖口上挽,露出健壮的结实臂,他看着围在他周身的五个男人,感受着他们心底向他迸射的无差别强大恶念压迫,缓缓压低上身,就好似是一匹即将要进入攻击和猎食状态的大型食肉动物,蓄势待发。
迷宫第二层的攻击效果,与迷宫第一层的稍有不同。
在迷宫第一层时,当被攻击者被判断为遭遇致命伤害、被判断为死亡时,系统会随机抽走其一张卡牌,并将被攻击者传送至最近的耻辱柱上,等待三分钟后复活。
但在迷宫第二层,却因为没有了耻辱柱的存在,也为了防止选手之间恶意PK,恶意将选手PK回第二层入口,所以在迷宫第二层时,当被攻击者被判定为遭遇致命伤害、死亡时,系统虽然也会随机抽走他一张卡牌,但只会将本人缠绕成蚕茧状,悬在巷上空,禁言等待三分钟的复活。
祈元洲心里甚至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一规则的改变,就是有人专门为了坑他和设计他,而特意做出的改变。
作为祈家被自被用心培养的继承人,祈元洲纵使年纪,尚未成年,但他的真实能力却丝毫不逊色,即使现在他被幕后设计者扼住弱点,需要对付这不知从哪儿跑来凑场的5个成年人,也会全力以赴争取胜利,而不是后退退堂鼓。
从一位气质忧郁的优雅贵公子,变成一位危险狂躁的狩猎者,前后不过瞬间。
祈元洲的攻击方式并不优雅斯文,相反,他的法甚至给人一种,他是将平时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暴戾猛兽开闸释放出来的错觉,招招致命,拳拳致伤,攻击且快且狠且准。
五个身手不错的成年人,在这样一位好似起人来不要命的亚成年人手中,前后竟只坚持了三分钟。
一场战罢,祈元洲的脸色更加苍白,仿佛是糊了一层白漆般,苍白如纸。
眼下最让他痛苦的,并不是身体上的疼痛和疲乏,而是上空五枚蚕茧中人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精神攻击。
那种充斥在他脑海中的各个角落的负面精神冲击,以及各种让人恶心狂躁的画面变幻,让他整个人的状态极其糟糕,濒临呕吐崩溃的边缘。
现在他已经确定,这确实是针对他的阴谋。
否则,他因为血脉刚刚觉醒,以致精神感知太过敏.感、无法接受太过强烈的情绪和画面需求的弱点,又怎么会有人知道,还精心选了这五个恰好针对他最近越发敏.感精神触角的人。
那群人可真是用心良苦。
呵!他们想要对付他,也要看他配不配合。
转身,祈元洲的身形已经几乎要坚持不住,摇摇欲坠。他苍白着脸,带着豆大的汗珠走向离他最近的那道数字门。
却在即将抵达目的地时,从面前的三道数字门中,迎面走出来三个人。强大的存在感,以及呼啸而来的阴暗与嗜杀情绪,让他没忍住的暗哼了一声。
眼底刚刚被努力平复压下去的戾气再次浮现,且有随时爆发迸射喷薄而出的危险。
祈元洲本来黑白分明的眼仁,黑色部分在逐渐向外扩散,刚被放下的袖口下,层层青筋也在迅速交叠,就连他站在橙色石板上的身影,也开始出现了虚幻。
祈元洲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很危险,甚至随时都因为情绪不稳而下线的可能。但是他想,既然他已经身处在这一轮已经几乎逃不出去的局,那么,他哪怕必然会在这里被淘汰,也要让那些人知道,接了烫手的任务以后,他们要面对的不止是他将来的报复,还有现在的,马上就能体会到的最直观报复。
他会让他们在余生剩下的时间里时时忏悔,忏悔这次来招惹他!
让他们知道,他米菈星祁家的未来继承人,他祁家最新觉醒出来的最黑暗血脉力量——黑鸦,不是那么好来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