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退路

    罗雪又不傻，自然知道陆遥是在敷衍她。

    她的心态很矛盾，既想近距离瞻仰一下跳楼圣地的荒凉和破败，又怕自己成了陆遥这个超能力同学的累赘，耽误了他的正事。

    如今有台阶可下，还有什么可强求的呐？

    罗雪遗憾地退后半步：“我在外面保护后路，你们要注意安全。”

    陆遥笑了笑，招呼蒋氏姐妹出发，一行三人抬腿迈步，走向写字楼。

    将进不进之际，他的忽然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程展云。

    陆遥接起：“程姐，问出什么了吗？”

    程展云的声音低沉，似乎饱含愁绪：“我按照你的，去官府调了甄县的案子，顺藤摸瓜，找到行凶者的踪迹。”

    “找到？”陆遥敏锐地听出了关键词。

    “他是外籍人士，正在执行引渡程序，为了收监方便，他在三周前被转移到番禹监狱看押。”

    原来是没见到人

    陆遥撇了撇嘴，发声安慰：“问不到就算了，聊胜于无。”

    “我去了番禹”

    “怎么可能？那里有千多公里？难道你现在在高铁上？”

    听筒里传出程展云铿锵有力的声音：“直升。”

    陆遥很无奈，差点忘了这位也是豪门的姐，大家对距离这种东西的认知是不同的。

    “所以问出什么了吗？”

    “我没有见到他，他消失了。”

    “消失？”陆遥感到一股寒意上涌，“你消失？”

    “对，就是消失。没有任何征兆，人间蒸发，和你正在处理的案子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不会是越狱了？”

    “番禹监狱至今还在严查阶段，监控和狱警都没有给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程展云，“我去他的监室看了，位于一楼，但宿舍楼处于监狱中心，无论通过什么方式离开，他都不可能完全避开监控。”

    “或许是下水道？”陆遥全力开动脑筋，“不是在很多电影和电视剧里，犯人都是通过宽敞的下水道跑路的吗？”

    “首先，宿舍楼并不铺设雨水管，而污水管里密布有害气体，只要是正常的人类，都不可能活着穿过几百米长的污水管逃出去。”

    程展云的回答干脆利落，显然她也思考过这个方向，甚至是在打电话前就论证过了。

    “其次，考虑到犯人有可能通过非正常渠道获得防毒面具，番禹监狱在污水管的几条交叉口安装了无死角监控，运作正常。”

    “你想插翅难飞？”陆遥的脸色很难看。

    “就是插翅难飞。”

    “那你的猜测是什么？”

    “我怀疑是超自然力量在作祟。”

    陆遥叹了口气：“程姐，术士们大概没有那么闲，天天为了不着四六的人跑来劫狱。”

    “超自然也不见得非得是术士？”程展云反问。

    陆遥默然。

    许久之后，他又问话：“你现在还在番禹？”

    “我刚从余慈出高速。”

    “你果然去找林秋贤了。”

    “找了，只是林秋贤也失踪了。不只是他，还有与甄县案件有关的四个教员也在本周内先后失踪，其中三件超过4时，官府已经正式立案寻找。”

    “他们也失踪了？”

    “除了你和娟姑娘，所有和甄县案件相关的人都在本周内失踪了，最长的失踪六天，最短的也超过了0个时。”

    “和铁娃他姑妈的失踪情形很像”陆遥低声。

    程展云似乎是愣了一下：“被你这么一”

    “也就是，只要我和娟进到这栋楼里，甄县事件的相关人，这栋烂尾楼的相关人就全到齐了。”

    “你怀疑他们被掳劫到了彭城？”

    “掳劫？大概”

    “可是彭城至余慈好几百公里，距离番禹更有千多公里，掳劫他们的人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距离吗？”陆遥用指肚轻轻摩挲腕上的方巾，“你的，是三维世界的距离？”

    电话那头还有声音传过来，不过陆遥已经不再听。

    他挂掉电话，回头去看蒋氏姐妹。

    “跟你们个最新得来的消息，失踪的人数增加了，现在是彭城七个，番禹一个，余慈五个。”

    “余慈也有人失踪？”蒋娟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认识吗？”

    “我只和其中一个比较熟，不过你和五个都很熟。”

    “校长他们”

    陆遥点头：“我要是没猜错，下面就该轮到你和我。”

    蒋婵脸色大变，急声地问：“你们在什么啊！”

    “姐姐，甄县那件事，地龙翻身”

    “我有个想法。”陆遥的神情难得地严肃，“这次的事情你们两个就不要参加了，尤其是娟，立刻去车里睡觉。”

    “这个时候您让我睡觉？”蒋娟怀疑自己听错了。

    “如梦令的世界里，囡囡是最强的，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有能力护住你。”

    “那貔貅怎么办？”蒋婵声插嘴。

    陆遥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虽探棒这些日子在陆遥上已经比以前听话了很多，但没有貔貅的压制，它依然是枚定时炸弹，指不定就会闹出幺蛾子来。

    但陆遥身上金铁之器太多，自己抱貔貅也不怎么方便，很干扰动作，提心吊胆得徒增不便。

    “要不让罗雪去？”蒋娟提了一个建议。

    陆遥皱着眉头想，越过蒋娟的肩，看着远处的罗雪。

    她像之前那样抱着娃娃熊，百无聊赖地在空箱子边上寻了个干净地坐着，铁艺术家在边上眼巴巴的，大概还等着罗雪从箱子里拿出什么高科技仪器组装起来。

    陆遥思虑良久，总觉得让罗雪参与进来并不靠谱，事件的危险程度几何级递增，失踪人数已经上升到3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从天台上跳下来，就像四年前那样。

    如果只为了给陆遥抱貔貅，势必就要在必要的时候独立行动，可是和蒋氏姐妹不一样的是，罗雪本身毫无自保能力，陆遥根本不敢让她离开太远，以防出了什么意外。

    身后的烂尾楼只有框架，天台上跳下来会死，从任何一层楼摔下来，也同样是会死的。

    他终于摇头拒绝：“算了，专业的事情还是我们这些专业的人自己解决，就不麻烦罗雪了。”

    他抽出探棒递给蒋娟，再次嘱咐她去睡觉，自己则转过身子，准备独闯龙潭。

    来让我看看，这楼里到底有什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