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士发银行 & 紫云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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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鱼不见了。”孔岩伸着脖子。

    余绍坤就着大蒜瓣咬了一口包子,兴奋的问:“谁拿走的?”

    “我想问你呢,谁拿走的?”孔岩负责天黑之后的监视,白天的监视归余绍坤。

    “白天没人拿,我一直盯着的。”余绍坤傻眼了。

    孔岩看着他,一动不动的。

    两个大活人盯着一个不会走、不会的木鱼,却给盯没了。

    “你确定天黑之后没人拿?”

    “你保证白天没人去过哪里?”

    两人同时发问,又同时点头,最后还是傻眼。

    坐在他俩对面的曾云峰冲着两人摆:“你们都别着急,细致想一想,看见过奇怪的人、发生过奇怪的事没有?”

    两人想了一会,再次同时摇头。

    他俩想不明白为什么,更多的是愧疚。

    曾云峰宽厚的笑道:“没事,你们回去再好好想想,别有什么负担。”

    这种时候,任何批评都没用。

    送走两人,坐在里屋的夜色和李家鹏掀开门帘走出来。

    “你们怎么看?”曾云峰一脸严肃的问。

    屋外三人的对话,屋里的两个人听的一清二楚。

    “林苏的情报肯定已经送出去了,他用的什么方式目前还不清楚,我们只能慢慢观察,不能为了发现线索而暴露自己。不过,我倒想到其他两个方面,可以从现在开始下调查。”夜色刚才在里面听的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哪两个方面?”李家鹏问。

    “第一个是木鱼。习惯用木鱼的人,以吃斋念佛者居多,一是周围人家,二是附近的寺道观。”夜色回答。

    “有功夫吃斋念佛的人家,以大户人家居多,这类人家中信佛的又以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为主。有钱又上了岁数的人,可能性不太大,你关注的重点应该在寺道观。”李家鹏出自己的观点。

    “木鱼是道教的产物,我先从周围的宫、观开始寻找。”夜色和李家鹏想到一起去了。

    “第二个呢?”曾云峰问。

    “从林溪到林苏,我一直把关注点放下林溪的项链上,却疏忽了对林溪本人的调查,比如他住在哪里,和什么人来往等等。”

    “这个我来调查,好歹我和张裴沣见过几次面。”李家鹏当仁不让把这件事揽过去。

    他出面,比曾云峰方便的多。

    “有一点你要特别注意,张裴沣林溪是他下,你在调查过程中就可能会涉及到他利益,他下有一个叫蝎子的男人,在永爱珠宝店你见过,他对张裴沣忠心耿耿,不要和他正面冲突。”夜色交代注意事项。

    本来去张裴沣那里调查他更方便,但他的身份,恰恰成了妨碍他深入的最直接原因,深也不是,浅得不到任何线索。

    李家鹏则不同,他警察的身份可以随时随地找多种不同的借口,比如林子轩。

    “四爷,警察局李家鹏探长求见。”蝎子向张裴沣禀告。

    “让他进来。”对于和夜色有交往的人,张裴沣一直很给面子。

    李家鹏又一次见到张裴沣,两人各怀心腹事的握了窝。

    “李探长大驾光临,有事么?”张裴沣临时把有何贵干换成有事了。

    他突然不想在李家鹏面前拿架子。

    他和夜色熟,李家鹏和夜色认识。

    “我在找一个人,估计四少爷认识,他叫林子轩。”李家鹏故意出这个名字。

    张裴沣的家世摆在那里,林子轩是戴老板委托沈清风找到人,家世必定显赫。

    豪门之间即便没见过也会听过,李家鹏相信这一点。

    “士发银行董事长林士乾的儿子?”张裴沣张嘴出林子轩的身世。

    找对地方了。

    李家鹏点点头:“您看这张照片,是他么?”

    他不是无准备而来,只有自己装的像,才能顺利完成调查。

    张裴沣接过照片看了一眼,还挺遗憾:“错是不错,不过没有本人潇洒,林家的御用照相师傅该换了。”

    李家鹏开心一笑:“您确定这张照片是专人拍摄的?”

    张裴沣出一个外人不知道的秘密:“他家,不,很多豪门,为了防止家人照片外传,遭人绑架或威胁,不成文的规矩是家人照片,尤其是儿子的照片不外传,我相信你这张照片不是从一般人里拿到的。”

    “是,我是从夜副处长里拿到的。”李家鹏的回答让张裴沣满意。

    他猜对了,在一个和夜色认识的警察面前,他居然很有成就感。

    马上,他笑着问:“怎么,林家公子被绑架了?”

    这是一种习惯,豪门之间彼此看笑话的习惯。

    “失踪了,正在找。”李家鹏认真的回答。

    “为什么找到这里?怀疑我?”张裴沣的话,是个笑话。

    哪怕真的怀疑他,谁敢直接来讯问?敢直接找上门来问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怀疑林苏,我查林苏很困难,想从林溪入。”李家鹏的借口百密无疏,林溪和林苏的关系夜色知道,他铁定会告诉李家鹏。

    张裴沣没有接话,即便有夜色在中间当中间人,他也没必要把自己的下卖了。

    “夜副处长的案子。”李家鹏不急不躁,一点一点往外扔理由。

    “他的,没问题,需要什么我给你。不过来的人是你,有条件。”张裴沣放荡不羁的。

    “什么?”李家鹏依然沉稳,这份做派很让张裴沣满意。

    他欣赏临危不乱的人。

    “必要的时候帮我一个忙。”张裴沣脸皮极厚,做法却很坦荡的出自己的要求。

    世上没有白食,他从来不是白给别人东西的窝囊人。

    “成交。”李家鹏毫不矫情,爽快的答应,即便他知道张裴沣让他干的事,不会是普通事。

    “不问什么事?”张裴沣观察着问。

    “一来是夜副处长的交代,二来乱世之秋,没什么顾忌,保命重要,发财重要,交情重要,我不是一个假惺惺的人。”李家鹏的回答更加赤裸裸。

    “你比夜色现实的多,不过很和我口味,林溪的事,找他,知无不言。”张裴沣指着站在一边的蝎子。

    “跟我走。”蝎子彻底贯彻四爷的意图。

    他把李家鹏带到林溪以前住过的屋子。

    门锁着,蝎子指了一下。

    这点问题,如果能难住警察,别混了。

    “有别的问题,再找我。”完这句话,蝎子径直走了。

    李家鹏站在门外首先观察四周,这是一座临街的二层楼房,没有院子,大门正对街道。

    大门上锁,明里面没有人。

    他从兜里掏出一串大不一的钥匙,可以对付任何铁锁。

    挑出一把适合的,捅了几下,铁锁被打开,李家鹏推门而入。

    短短几周没有主人,屋子里已经出现蜘蛛,地面、桌面落了一层灰尘,空气里带着霉气。

    李家鹏拉开每个抽屉,里面空无一物,要么是这栋楼的主人根本没把这里当成家,要不就是他在出事前有了预感,该销毁的都销毁了。

    不过在二楼卧室,李家鹏意外在枕头下面发现一张照片,装在玻璃相框中,是两个男人站在一起的,其中一个他认识,是林苏,不出意外,另外一个应该是林溪,两人眉眼相似,个头也差不多高。

    他把照片勉强塞进兜里,又仔细检查一遍墙体、地面、衣柜等处,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这一趟,似乎没有什么收获,只能再找蝎子了解,或等见到夜色再。

    夜色和曾云峰、李家鹏分后,把洛邑城内外所有的观、庵查了一遍,最终把注意力放在一家叫做紫云庵的地方。

    这个地方,距离城内一个时的路程,不用出城,随时可以出入;庵的规模不大不,接头不易引人注目。并且这座庵的旁边,有一座庙,每月十五、三十,僧尼同做法事,增加了便利条件。

    明天,正好是三十,夜色准备和姚艾一同到紫云庵走一趟。

    次日上午九点,两人携并肩踏进紫云庵。

    庵内正殿,香烟缭绕,场面肃穆。

    左地面的蒲团上,坐着清一色的尼姑,青袍加身。

    右地面的蒲团上,坐着清一色的和尚,黄袍加身。

    一青一黄,泾渭分明。

    他们面对观世音,盘腿合十,大声朗诵。

    一个上了岁数的尼姑坐在最前面,有节奏的敲着木鱼,同时朗诵经文。

    大殿外,善男信女有的烧香,有的叩首,有的跟着尼姑和尚朗诵经文做功课。

    夜色和姚艾绕着紫云庵转了一圈,不管去哪里首先熟悉地形,这是他俩早就养成的习惯。

    等到两人回到正殿时,法事基本结束,殿内的僧尼开始退场,外面的信徒逐渐涌入。

    为首那个上了岁数的尼姑最后走出大殿,她的里拿着一个原木色圆形木鱼,在木鱼上方,雕刻一朵祥云,染成紫色。

    夜色跨步拦在前面,双合十,虔诚问道:“师傅,我夫妇慕名前来求子,请问贵庵可有接引法师?”

    他来之前找人已经打听过,紫云庵的接引,其实就是庵里安排一位法师和施主一起烧香跪拜,事后施主添的香火钱比普通信徒多很多。

    拦住主持法事的法师问,没毛病。

    那位法师冲着夜色:“你去后面找一位耀月法师即可。”

    夜色拜了一下表示感谢,拉着姚艾一同向后面走。

    两人找到耀月法师,出成亲三年,至今没有子嗣,家公家婆焦急不已,专程到庵里烧香求子的夙愿。

    耀月法师带着两人来到送子观音像前烧香膜拜,替他们祷告乞求。

    夜色掏出厚厚一沓厚厚法币投入功德箱内。

    耀月在香火簿上记下夜色的名字:霍桑。

    紫云庵的功德碑上,将会留下霍桑的名字。

    霍桑犹豫片刻,冲着耀月法师为难的一笑:“法师,出门前家母叮嘱我想从庵内请一个木鱼回家,老太太准备每晚替我夫妻两人念经,不知法师意下如何?”

    耀月法师大方递出里的木鱼。

    霍桑的香火钱足够买很多木鱼回来,送出一个不算什么。

    夜色和姚艾拿着木鱼走出观音送子殿,殿外空地上,一条土黄色狗撒欢似的奔跑。

    回到特务处,夜色向沈清风汇报了这两天的寻找结果。

    没有任何消息。

    林子轩消失的没有任何头绪。

    “您打听到他家的背景了么?”夜色问。

    “又是一个大富豪,银行家林士乾最的儿子,最受宠的儿子。”沈清风苦笑道:“好好的大城市不呆,不知道抽的什么风非要来洛邑。来洛邑也就算了,家里那么有钱,多带几个保镖也行,偏偏到这人就丢了,纯粹给咱们找事。”

    “处座,咱们的主要任务是抓地下党,现在什么事都要管了。”夜色呵呵的笑。

    “别失望,找到人赏金肯定少不了,对晋升提拔也有好处,告诉兄弟们加把劲。”沈清风老谋深算,把官场上的潜规则看的清清楚楚。

    找到这样级别的豪门公子一个,顶他们抓一年甚至几年地下党去的成绩,何乐而不为呢?

    “是,卑职明白。”

    离开后,夜色回到自己办公室,他想了一下,拿起电话,接通焦君牟办公室。

    林家这么大的事瞒不了多久,自己先汇报,效果不一样。

    “卢先生?长什么样子?”焦君牟急切的问。

    林子轩是谁,他知道。

    戴老板的电话,他不知道。

    卢先生的出现,他也不知道。

    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他想知道。

    这种事,蹊跷。

    “中年人,消瘦,文质彬彬的,鬓角有一缕白发,话弱弱的,他没在洛邑停留,当时就离开了。”夜色回忆当天看到的那位卢先生。

    “好,有情况立刻报告我。”焦君牟满意夜色的做法。

    他安插在洛邑里内线,很忠心。

    随后几天,夜色连续去了几次紫云庵,没有别的发现。

    李家鹏和他的下,继续搜找林子轩,毫无音讯。

    余绍坤和孔岩分别监视广安理发店和林苏的住处,也没收获。

    姚艾去了几次教堂,白熊继续观察钱梅玲,风平浪静。

    曾云峰保持和苏区的联系,一切正常。

    敌我的所有活动,好像全都停止了。

    一周后,曾云峰、李家鹏、夜色再次碰面。

    “这是我从紫云庵拿回来的木鱼。”夜色的目的,是想用这个和理发店门口出现过的对照一下,如果一样,明紫云庵真的有问题。

    “这是我从林溪家拿来了,”李家鹏拿出林溪和林苏的合影照片。

    “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呢?一切正常,很反常啊。”曾云峰看着摆在眼前的两种猪马牛不相及的东西,联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感慨道。

    “越反常就预示着越要发生事情了,提高警惕吧。”夜色反而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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