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是怎样的情况, 傅瓷不太清楚，既然钟斯灼没有让她掺和，她当然也不会主动去了解这些事情。

    只是，当下午放学之后, 看到程素站在那里等她, 她还有些惊讶。

    程素如一枝亭亭玉立的素雅的百合, 撑着伞，戴着墨镜，路过的人纷纷驻足偷看，傅瓷愣了一下, 她笑着冲她招招手。

    “瓷。”

    ……叫得还挺亲切嘛。

    不知为何，傅瓷总觉得在她身上没有了那天的暗含锋芒, 反而亲切十足，甚至有些——过于亲切了。

    傅瓷走上前，问：“请问你找我有事情吗？”

    “没有，就是想问你有没有时间, 我们可以出去逛逛。”

    “唔？”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傅瓷跟着程姐，两人去吃了一顿饭。是一家还不错的云南菜，程素吃得倒是很开心, 傅瓷心不在焉地夹起一块菌菇，放在嘴里嚼了嚼，还有些纳闷, 不知道她卖的什么关子。

    “每天在学校教学生，累吗？”程素还有些好奇。

    “唔，还好……”

    “尽管早就毕了业，听到老师两个字，还有些紧张。”

    傅瓷还记得她梦里是如何肖想着钟斯灼，对程素无法卸下警惕。这是想来探探口风吗？还是想让她放下警惕性？

    程素察觉到她的微妙的表情，放下筷子，擦拭擦拭唇，道：“你别担心，我以前是对钟哥有心思，但最近已经放弃了。”

    傅瓷扬眉：“嗯？”

    程素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总之，我很想见见你，想看看你是个怎样的人。”

    这下子，傅瓷是完全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饭吃完，程素非要拉着她逛街，傅瓷不好拒绝，便跟着她去购物街。好在程素非常了解，两人去的店都是傅瓷接受的范围内，再加上最近正是折季，才不至于在里面尴尬。

    “哎，你试试这件。”

    “还有这件！”

    “这件也不错。”

    傅瓷：“……你你自己看吧，我穿不了这么多衣服！”

    程素的眼光实在好，傅瓷穿得哪一件都好看，愈发衬得她皮肤白皙，身材玲珑有致，店员夸得都快没词了。

    她没多买，挑了几件合心意的就什么都不再买。程素一副还没有满足的样子，又带着她去理发店。应该是老熟人，程素进去还跟老板了个招呼。

    “我有免费体验卡，来来来，今天试试。”

    “真的不用……”傅瓷哪能不知道，她所谓的免费体验卡，应该是自己掏了钱。

    程素认真地：“你别担心，我不会坑你的，恐怕那家伙早就知道我现在和你待在一起的消息了。”

    “但我们才第二次见面。”

    “是这样的，我怕你难过，所以想等你心情好了再。”

    傅瓷：“？？？”

    程素叹了口气：“既然都这样了，那我就给你关键信息吧。钟斯灼，他和白粲……你懂的。”

    她这些天查过不少信息，两人这么多年关系一直交好，钟斯灼守身如玉，白粲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两人总是在一起，白粲甚至还能进他的房子，这不是有一腿，还能是什么？

    怪不得要找个普普通通的老师。

    这要是哪家的大姐，怕不是要闹翻天了！

    程素望着傅瓷的眼神更加怜悯了：“你先别哭，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关键是早点抽身。”

    真瞎她喜欢钟斯灼这么多年，白喜欢了。她也是气不过，才要揭穿这件事。

    傅瓷：“……”

    什么鬼？

    随即，傅瓷突然想起那个梦，哭笑不得。难道程素误会两人真的暗渡陈仓？

    程素还以为她被击到不出话来，：“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傅瓷望着她，嘴抽了抽，差点笑出声来。她连忙捂着脸，肩膀抖了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副难掩悲伤痛哭流涕的模样，身旁的老板看这架势，拉着傅瓷坐到椅子上。

    “姑娘不容易，失恋了就失恋，今天给你免费理发，让你出门就撞桃花运！”

    傅瓷连忙不用，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反而让他们觉得她更加可怜。

    她应该庆幸吗？

    让程素误会了，也就少了个麻烦的骚扰对象，一时间，傅瓷的心情还有些复杂。

    “她是老师，别弄得太夸张。”

    “知道嘞。”

    傅瓷刚才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旁人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还以为是伤心。她眼看着老板把自己常年披着的头发修了修发梢，下面用卷发器固定住。

    “真可惜，你皮肤好，脸又又白，染成灰粉色肯定好看。”

    傅瓷：“不用了不用了……”

    头发弄好，又做了营养，傅瓷差点睡着。待到效果出来，她也愣了愣。

    镜子对面的女人五官柔美，皮肤白皙，黑色的头发被理好，及耳以下的长发被卷成了大卷，披散在肩头，微微修饰了脸型，明明穿着和以往一样的衬衫加长裙，却显得多了几分撩人的妩媚。

    傅瓷忽然想把头发再捋直。

    不知为何，她看着镜子面前的自己，只想到四个字——妖、艳、贱、货。

    理发师也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这种情况，微微调整就很好看了。傅瓷掏出卡要刷，老板什么都不要，她只好保证下次还来，届时一定得收钱。

    “出去多替我们宣传宣传。”老板笑眯眯的，“你自己就是我们的广告模特啦。”

    天色不早了，大量活动之后，傅瓷还有些饿。

    两人从理发店出来，傅瓷看到一家韩式啤酒炸鸡店，目光停留片刻，发现程素的视线也直勾勾地盯着那家店。

    “你吃过吗？”她严肃地问。

    “啊，吃过，味道还不错。怎么了？”

    “没什么，只想把我的脂肪浪费在它应该去的地方。”

    “……”

    十分钟后。

    “喀嚓喀嚓……”

    这家店的炸鸡炸得刚刚好，不带面味儿，皮又酥又脆，一咬开，里面的鸡肉鲜嫩，汁水都淌了下来。甜辣味，韩国辣，蜜汁味，炭烤味……配着度数不算高的啤酒，能吃好几盘。

    空气中弥漫着炸鸡的香味，进来的人都忍不住狠狠吸了一下，眼馋得要命。

    傅瓷吃到肚子圆滚滚，但令她震惊的是，程素竟然吃得和她差不多的量。

    “嗝。”程素捂住嘴，优雅地笑了笑，“抱歉。”

    傅瓷：“……”

    两人进去的时候还隔着点距离，出来的时候，手挽着手，一副微醺的模样，时不时地笑作一团。

    “我给我二哥电话……”

    程素眼看着傅瓷比她更醉，从包包里掏出手机：“你放心，他正人君子，不占便宜，我让他送你到家。”

    “不用不用……”傅瓷微微眯起眼睛，笑了，“咦，你看，那个男人……好像钟斯灼……”

    顺着傅瓷的手指望去，男人站在距离她们几米的位置，一手抄口袋，不知等了多长时间。

    他清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却很难让人接近。黑夜中，男人的脸有些模糊，那双眼睛盯着人的时候，让人不自觉地就紧张起来。

    “钟……钟哥……”

    同样走来的还有程二哥，他看到自家妹妹这副仪态还有些生气，目光掠过傅瓷的时候，难得顿了顿。她的笑意朦胧，眼神如猫儿般挠人，脸微红，明明站在程素身旁，却不逊于她的风情。

    这就是那个傅瓷？

    下一秒，钟斯灼越过他，接住傅瓷。傅瓷抱着他，仰起头，软软地：“你来啦，看我，好看吗？”

    “……”

    他眼神凌厉地瞟了程二哥一眼，意味明显——没有第二次。

    傅瓷被带走了，没有钟斯灼冷冰冰的气场在，程素松了口气，抵了抵自家哥哥的腰：“哥，我觉得那个傅瓷蛮可爱的哎，娶回家给我当嫂子怎么样？”

    “别胡！”程二哥瞪了她一眼。

    程素吐吐舌头。

    *

    还记得上一次傅瓷喝醉是什么样的醉态。

    钟斯灼在方向盘的时候，拐了个弯，转向自己的住所。傅瓷坐在后排，半眯着眼，已经有些睡意了。

    回到家，她像是到了自己的地盘，把鞋踢掉，赤着脚走到洗手间，半闭着眼睛熟稔地拿起牙刷刷牙，然后洗脸，一气呵成。结束后走到卧室，直接躺在床上。

    钟斯灼默默看着她的举动，没有阻止。

    傅瓷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走上前给她盖被子，傅瓷忽然闭着眼睛出声道：“唔……吃多了……肚子难受……”

    他的手停顿片刻，抿着唇，坐在床边，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不轻不重地揉了揉。钟斯灼的力道刚刚好，傅瓷舒服得要命，微微蜷缩着身体，拉住他的胳膊不放。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一手抱住他的腰，像只树袋熊，靠在他的后腰蹭了蹭。

    “……”他浑身的肌肉顿时绷紧了。

    散乱的黑发蜷曲，他伸出手，轻轻帮她捋顺，傅瓷有些痒痒地避开，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睁开眼瞧了瞧他，一手勾住他的脖颈，凑上去吧唧亲了一下。

    “你的身上好凉啊……”傅瓷喃喃自语道，手指忍不住在他皮肤上摩挲。

    他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有句话叫酒壮人胆……所以，傅老师，不要怂，就是上！不行就再喝一杯！（正经脸）

    程素：我也醉了需要人亲亲嘛。

    程二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