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孪生兄弟恩仇录05
盛夏泽并没有带着白去见路豪。
他冷漠也好, 或是无情也好,即便是他的侄子, 也是不能觊觎他的宝贝儿的。
盛夏泽让白在路家的花园里面等他, 吩咐路家的佣人给白准备了茶点,让他们不要前来扰白后,就转身去找路豪。
路家花园的景色不错,大概路夫人是个爱花的人, 花园里面的花朵被照顾的很好,娇艳欲滴,让人看着眼前一亮、心情放松。
白坐在花园的亭子里面, 亭子是木头建造的,上面是透明的玻璃顶, 亭子四周的柱子上缠着绿色的花藤, 花藤上开着各色的花朵儿,花藤一路从柱子缠到玻璃顶, 又从玻璃顶上垂落下来, 美轮美奂。
白坐在里面, 品着路夫人亲手制作的玫瑰花茶,茶香扑鼻,微风徐来,花藤摇曳。
白微微眯起双眼,难得的在这路家宅子里心情不错,没有他想的不耐。
正喝着茶水,放空思绪时,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懒洋洋地撑手靠在石桌上,抬眼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见到白看向自己,宁海乐不慌不忙,只是加快脚下的步伐来到白的面前坐下。
他毫不客气,伸手捻起桌上的糕点,放入口中咬了一口:“这路家的点心是京城顶好的点心,常人想吃都吃不到,我以前只觉得吃腻了,如今再次吃到,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白不理。
宁海乐也不在意,他看着手上被他咬了一块的点心,自嘲地笑了笑:“很意外我为何又再次会出现在这里?”
他恨恨地看着白:“因为我是替身啊。”
“路豪因为你和他叔的事寻死觅活,他不敢和盛夏泽抢你,心知他母亲心疼他,便将自己关起来,不吃不喝,要挟他的母亲去寻盛夏泽好棒鸳鸯,将你抢来。”
路夫人虽然疼爱路豪,但到底不是没有底线的疼爱,她心知自己的孩子都做过什么,也知道白和宁海乐的关系,三人之间箭头的指向。
而且盛夏泽好不容易开窍,不再单身一人,原主又在时候救过路豪,白过来之后也一直目的明确地拒绝路豪,陆夫人知道白是个好的,就更加不会做棒鸳鸯的事儿。
于是陆夫人就找了宁海乐,给宁海乐一笔钱,希望宁海乐利用那张和白一模一样的脸扮做白,安抚住路豪。
路豪一开始被唬住了,只是宁海乐到底私心还有嫉妒心过重,不到两天就被路豪给识破了,路豪闹得更厉害了,还拿割腕威胁路夫人,路夫人无奈,这才有了寻白帮忙这事。
宁海乐笑的嘲讽:“路豪哪里受得了苦,是绝食,早就在房间内备好了食物,就连割腕也是找人给他偷偷买的血袋,自己就只在手腕上浅浅割了一道,也就陆夫人会上当。”
“也就我会上当。”宁海乐轻声。
声音轻的白几乎都要听不见。
他重新抬眸看向白,“我这么爱他,他为什么就看不见呢?为什么我从到大就只能当你的替身呢?我到底哪里比你差了?”
“呵呵。”宁海乐完全不需要白的配合,自自话:“对呀,是我仗着哥哥对我的宠爱进了路家,是我无情无义十几年间,一通电话都不给哥哥,是我狼心狗肺,逼着哥哥放弃大好前程躲到了城市。”
“不过又如何,我爱他,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即便是做一个替身。如今哥哥你也有了自己的归宿,我希望哥哥往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宁海乐出了他的目的。
白倒了一杯花茶,一饮而尽。
他将瓷杯轻轻地放到石桌上,发出一声轻轻地清脆声响。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但此时的白看起来却比宁海乐高贵的多,眉目清冷,高高在上。
宁海乐恍惚了下。
“我过,我们再无干系。”白终于看向宁海乐,淡淡地重复他曾经过的话。
即便遭遇了两人的背叛,甚至丢了性命,原主也只是希望和两人再无瓜葛。
白轻叹一声。
去往的世界越多,他对于原主的经历就越发的感叹。
但既然原主并不要求要多做些什么,白也不会去多此一举。
他尊重原主。
宁海乐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深深地看了白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自此,他们只是一个陌生人,即便他们长着一张相同的脸。
盛夏泽并没有在路宅里面耽搁很久,在宁海乐离开不久后,盛夏泽也回来了。
他拉着白的手,“等久了?”
白摇摇头:“没有。”
盛夏泽笑了笑,“我们回去。”
至于路豪这事是怎么解决的,盛夏泽并没有和白详细明,白对于路豪的事情也不甚在意。
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天越发的冷了,白和盛夏泽出差从国外回来,一出机场,冷风拌着雪扑面而来。
白瑟缩了下身子,盛夏泽从身后拥住白的腰肢,展开身上的风衣,将白抱进自己的怀里。
温暖的体温将白包围住,白舒服地仰头,脑袋在盛夏泽的下巴处蹭了蹭。
“真暖和。”白轻声。
盛夏泽笑了笑,余光看到司机将车子开过来,拥着白坐进车子里。
出差忙碌了好些天,两人被满满的工作埋没,如今获得了一些空闲,两人也没有急着处理剩下的工作,而是坐在后座上享受两人难得的相处时光。
盛世集团产业庞大,各行各业几乎都有涉及,如今娱乐行业发展的越发的如火如荼,盛夏泽也就在这方面下了一点心思,准备扶持旗下的娱乐产业。
盛夏泽看着手中关于娱乐公司的资料,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弯唇笑了笑。
白拿着企划案进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到盛夏泽还没隐去的笑容。
他心上一愣,有些好奇。
“宝贝,你可还记得曾经在娱乐圈的我们?”
盛夏泽起身将白拥进怀里,低头轻轻啃咬着白的耳垂。
耳朵是白的敏感点,白被咬的身子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忍不住转身将自己埋到盛夏泽的怀里。
“记得。”
每一个世界,白都记得清清楚楚。
盛夏泽突然坏笑起来。
修长的手指故意在白的腰间挠了挠,还在白的耳旁呵气故意挑逗,见着白因为他的动作不禁情动的朦胧眼眸,心中满足,终于露出了他的大尾巴。
“宝贝,许久没有见你穿过裙子了。”
白错愕。
抬头就见到盛夏泽毫不掩饰的期待眼神。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的蛊惑人心,笑的盛夏泽心痒难耐。
“宝贝,再穿一次怎么样?”
白垫脚吻上盛夏泽,在两人呼吸浓重间,白轻声道:“你帮我穿。”
迫不及待的某人在晚间带着白翘了班,两人跑去商场买他们的情趣装备。
白原以为盛夏泽只买一套,没想到盛夏泽在扎进了商店后,战斗力居然一点也不比那些女人差。
一整个商场下来,盛夏泽提了将近二十多个袋子,里面的每一件裙子都是盛夏泽亲手挑的。
战斗力如此强悍的男人自然引起了商场内人群的注意。
不过盛夏泽和白不是一般人,两人淡定自若,提着衣服袋子无视周围的目光。
只可惜盛夏泽装备准备好了,愿望却落空了。
两人刚刚回到家里,盛夏泽便接到了路夫人的电话,对面的路夫人话声音又大又急,整个人几乎六神无主。
白在一旁隐隐约约听到医院的字眼。
盛夏泽的面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待他挂了电话,抱歉地在白的额头上亲吻:“对不起,宝贝,今晚不能陪你了,路豪进了医院,姐姐一人顾不过来,我要过去看看。”
白没有多想,吻了吻盛夏泽。
盛夏泽反手扣住白的脑袋,将之压到一旁的墙上,两人吻地难舍难分,直到白呼吸不畅,盛夏泽才不舍的放开白,低头舔去白唇角刚刚因为情动流出的津液。
“宝贝,你先睡,不用等我。”
答应的好好的,但是没有盛夏泽在身边,白根本就睡不着,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在商场买的裙子在睡前的时候就被白收拾着拿去洗了。
白走到阳台边,看着阳台上边晾着地一件件裙子走了一会儿神。
待他回过神来,取下其中一件裙子,拿到一旁的烘干机上烘干。
回到房间,白脱下身上的睡衣,将烘干的裙子套在身上,对着穿衣镜左右看了看,又拿出今晚买的一顶金色假发戴到头上。
原身的骨架并不大,长相清秀可人,穿上女装完全没有违和感,再加上一顶假发,白这幅模样走到街上,估计没有会看得出他其实是一个男孩。
只是比起曾经那个惊艳娱乐圈的女神,少了一丝的颜色。
白满意地点点头,拿过手机,对着镜子拍了一张自己的女装照,发给盛夏泽,并给盛夏泽发了一个么么哒。
盛夏泽的消息回的很快:睡不着?乖,我让助理给你送衣服。
白的脸颊红了红,笑的颇为甜蜜。
这送的衣服自然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盛夏泽身上穿的。
从重逢的那时候起,盛夏泽就发现白对他格外地依赖,他没有在身边的时候,白很难做到深眠,只有他陪着,或者他穿过带着气息的衣服,给白抱着,白才能够安然睡着。
刚刚出门的急,盛夏泽忘了这事,这会收到白的信息,盛夏泽才恍然想起。
盛夏泽发了这条信息后,才点开白发过去的照片,这一看呼吸差点停滞下来。
他将身上的外套脱给助理,套上放在车里的备用衣服,让助理尽快将衣服给白送去。然后趁着空闲快步地走进卫生间,给白发了一个视频邀请。
看着视频对面女装的白,盛夏泽在医院里面沉了一个晚上的脸色终于放松了下来,他伸手,用指尖描绘着镜头上白的轮廓:“宝贝,早点睡。”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这么一句。
白乖巧地点头,他知道盛夏泽在医院忙,乖乖的凑过去在屏幕上盛夏泽的脸颊上亲吻一下,“我会好好睡觉的,你不用担心我,你也早些回来。”
晚上车辆少,助理开着快速过了半个时才将衣服送到。
白将衣服抱在怀里,这才在床上酝酿出一丝朦胧的睡意。
等第二天白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被盛夏泽抱在怀里。
盛夏泽昨晚似乎回来的晚,眼下还是一片的青黑,白心疼地摸了摸,然后从新埋到盛夏泽的怀里,陪着盛夏泽一起睡过去。
路豪似乎病的很是严重,从医院回来后,盛夏泽就开始联系国外的医生,白如今已经晋升为盛夏泽的特助之一,许多事他都有经手,不用盛夏泽特意,白就知道路豪到底生了什么病。
是心脏病。
原本是宁海乐故意欺骗原主的骗局,路豪当了帮凶要了原主的命,如今重来一次,白与两人划开了距离,却不想,当初的骗局如今却应在了路豪这个帮凶的身上。
路豪的心脏病是突然发作的,等他进了医院,检查过后,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晚期,需要进行换心手术。
如今路家和盛家都在用尽一切力量紧急寻找和路豪匹配的心脏源。
因为这件事,盛夏泽的母亲还特意电话给白两人,让他们好好照顾自己。
原本白以为这件牵扯不到自己,却不知是天意还是其他,原主曾经经历的又让白经历了一遍。
这些日子,因为路豪的病情,盛夏泽更加的忙碌了,经常医院和公司两边跑。
国外的专家组被盛家邀请,医院许多事情都需要盛夏泽亲自处理。
盛夏泽不喜欢白陪着他到医院到处跑,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单纯觉得医院不吉利,而且他私心里并不希望白为路豪花费心思,因此每次都只带着王特助,所以这段时间白偶尔落了单,都是自己回的家。
这一次也是一样。
和前几次一样,盛夏泽不允许白自己开车,将司机留给白。
白下了班,现在公司门口等司机将车子开过来。
熟悉的车子缓缓停在白的面前。白将车门开,坐到后座上。
门一关上,白顿时感觉到鼻尖有一股似有似无的熟悉味道。
白眉头皱了下,下意识询问司机,却看到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
与此同时白身体内的系统发出危险的警报。
白心头一跳,伸手就要开车门,却不想车门被锁的死死的,就连车窗也被前面的人锁上。
“哥哥,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出不去的。”宁海乐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白冷静下来,看向驾驶座。
“宁海乐,你想做什么?”
“哥哥,别怕,我只是想要借你的东西用一下。”宁海乐轻声细语,如情人轻语一般。
白的脑海中不知道为何联系到了原身被路豪蒙骗最终被取下心脏去世的事。
白眉头一皱,并不坐以待毙。
他一手撑在座椅上,算越到前面抢下宁海乐手中的方向盘,却不想,白刚刚一动,就全身虚软无力。
白不受控制地滑倒在座位上,指尖微动,再也使不出一丝的力气。
宁海乐放缓车速,转过头去,摘下脸上的口罩,轻轻笑道:“哥哥,别白费力气了,你乖乖听话睡一觉,等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就放你回去。”
白费力地睁着眼睛,只是不管他怎么挣扎,最终还是败在宁海乐不知从哪里弄来的mi药上,最终双眼无力地缓缓合上。
宁海乐借着后视镜看到白最终失去了意识,眼中闪过一道狠意,踩下脚下的油门。
在宁海乐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白的手在口袋中的手机上轻轻碰了碰。
盛夏泽正在医院听着医生为路豪定制的医疗计划,突然眼皮猛的跳了跳,心头一股焦躁不安的感觉升起。
不等他探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兜里的私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心头的焦躁催促着盛夏泽拿出手机。
是宝贝儿的电话。
他快速地按下接通键,却不想手机对面一片寂静。
不好的预感又重新席卷而来,盛夏泽不顾在场的专家们,那着手机突然就冲出了办公室,他一边快速地往医院的停车场跑去,一边试图与手机对面的白取得联系。
“喂,喂。”
“宝贝儿,回答我。”
……
依旧是一片寂静。
盛夏泽停下脚步,吩咐跟在他身后的王特助,“联系司机,问问乐乐现在在哪里。”
王特助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同寻常,快速地掏出手机,拨司机的号码,然而他等了许久,司机的手机依旧没人接通。
王特助心下一个咯噔。
他挂断了电话准备再重新拨一次,却不想公司保安室的电话过来了。
王特助皱着眉头接通,不等他话,保安室里的保安声音就快速地传了过来。
“王特助,赵司机被人晕在地下停车场。”
王特助的心沉了下去,联想到盛夏泽的态度,猜测白此时境况不妙。
他不敢耽搁,快速道:“调查监控,看看是谁做的。”
挂断电话的同时,王特助快速地盛夏泽将事情了一遍。
“回公司。”盛夏泽的脸色阴沉地几乎都能滴出水来,“顺便联系警方,有人绑架了盛家家主的未婚夫。”
坐到车上的时候,路夫人电话过来询问盛夏泽发生了什么事情,盛夏泽随意敷衍了过去。
待盛夏泽赶到公司,警cha已经等候在办公司内。
————
白实在一阵争吵的声音中醒来的。
“海乐,你不能这样做,他会死的。”
“你过,你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如今我让你取一个心脏而已,你怕什么?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担着,你不用担心。”
“海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了路豪你值得吗?海乐你醒醒,就算你为了他杀了人,他也不会喜欢你的,他喜欢的依旧是里面躺在床上的你的哥哥!”
“不,他会喜欢我的,我救了他的命,而且从今以后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长这幅模样,他也只能喜欢我!”
“海乐!”
“你帮不帮我?不帮我我就去找别人,只要有钱,多少个你这样的医生我找不到。”
“海乐,别,我帮,我帮。”
……
白睁着眼睛,动了动四肢,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在他身下的这张床上,他用力挣了挣,不仅没有挣脱手脚上的束缚,反而让那绑着白手脚腕的东西越发的紧了起来。
白陡然被勒到四肢,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居然醒了?”
宁海乐奇怪的声音传来:“我下了那么重的药,你居然还提早醒了过来。”
白转头,就看到宁海乐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
宁海乐看见白的眼神,笑的得意:“想不到是我,哥哥,”他走到白的身边,弯腰怜爱地在白的脸上抚摸:“原本念在往日哥哥对我的情谊上,我还想着让哥哥在睡梦中结束这一切,却不想哥哥完全不懂我的一片苦心,提早醒来了呢。”
“你想做什么?宁海乐。”即便是处在下风,白依旧沉稳平静,眼中一丝惧怕恐慌都没有。
宁海乐笑了笑,笑声中一丝疯狂:“阿豪他需要心脏,我想了想只能借你的一用。”
白皱眉,“宁海乐,即便你拿了我的心脏又有什么用,心脏不匹配,即便他换上我的,依旧还是要死,你这是在害他。”
“哥哥,我怎么会害他,我那么爱他。”宁海乐一手按在白的心口处:“哥哥,你不知道,我的心脏阿豪他能用,他能用呢,你身为我的孪生哥哥,你的心脏他一定也能用。”
白瞳孔一缩。
宁海乐还在继续:“我那么爱他,怎么能够和他分开,所以我想来想去,只能用哥哥的了。”
“哥哥,你以前过的,我要什么你都会满足我的,现在我要你的心,你给我好不好。”
“我拒绝!”白冷声道:“把我的心脏放在他的体内,你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不甘心!”白的话戳到宁海乐的痛处:“我也希望他的胸膛里的是我的心脏,但是比起这个,我更希望我们能够活着在一起。所以,对不起了哥哥。”
宁海乐咬咬牙,收回放在白胸口处有些微微发抖的手掌:“陈杰,你快点,阿豪他还在医院等我!”
被唤做陈杰的白大褂深吸一口气:“海乐,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你快点。”宁海乐背对着白,“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宁海乐虽然利用和白一样地面貌迷晕的盛夏泽的司机,还将司机藏了起来,但到底天下没有不透风地墙,一旦司机被提前发现,那么以盛夏泽在京城的势力找到他们这里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因此宁海乐一直很清醒,知道时间拖不得,他得赶在盛夏泽发现之前取走白的心脏,并将白的尸体处理好。
“好,你先出去。”活人取心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虽然是宁海乐的提议,但陈杰还是照顾宁海乐的感受,不想他看到这么血腥的常年。
却不想宁海乐直接拒绝:“不用,我就在这里看着。”
他要记住这一天。他亲手杀了他的哥哥。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陈杰有些犹豫,但是在宁海乐的坚持下,稚嫩无奈地让宁海乐留下。
他从一旁取来麻药,对躺在床上的白道:“对不起,我能做的只是减少你的痛苦。”
着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不断颤抖的手,握着针想要将针头扎进白的手腕。
时迟那时快,白手腕一个翻转,以诡异的角度和速度从束缚中挣脱出来,一个手刀劈到陈杰的手腕上,麻醉针从陈杰的手上飞了出去,落在地上。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宁海乐和陈杰愣住,白趁机挺身,想要将陈杰劈晕。
陈杰虽然愣了一下,但是年轻时候他没有少架,很快就回过神来,抵挡开白的攻击,一手握住白的手臂,想要将白再次按回床上。
白到底只有一只手,再加上之前的迷yao效用还没有完全褪去,白好不容易挣脱的一只手再次被制住。
一瞬间,白干脆地放弃自己的手臂,将自己身体的力量转移到另外一只仍然被困住的右手上,他如同方才一般,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将手掌的骨头缩,发出毛骨悚然的喀嚓声,手臂一缩,右手挣脱了束缚。
双手挣脱了束缚,虽然另外一只手再次被压制住,到此时也比方才的境况好了许多,白毫不客气地,握掌成拳,向陈杰的头部攻去。
陈杰猝不及防,被白一圈飞,落到地上。
白一点也不浪费时间,伸手想要解下双脚上的束缚。
双脚不如手腕,白还不能做到如双眼一般可以自由伸缩,只能用双手如解。
战斗发生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宁海乐这会才回过神来,见到白就要解开脚下的束缚,忙扑到床上,妄想压住白的身体,不让他动,一边尖着声音大骂地上的陈杰:“废物,快起来,他要跑了。”
只是宁海乐刚刚碰到白,就被白一圈中肚子,飞到地上。
他顾不上疼痛,想要爬起来阻止白,但是宁海乐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伤害,完全不能适应这样的疼痛,一时之间竟是爬不起来。
就在白快要解开脚上的束缚时,陈杰去一头猛兽一般快速地从地上弹跃而起,用比白高大的身躯暂时压制住了白。
“快,把地上的麻药给他上。”陈杰手臂肌肉喷张,一天天青筋暴起,足以证明他用了多大的力才压制住白。
白双脚不能动,能动的只有上半身以及一双手,然而陈杰用了大力,白竟是一时间挣脱不开。
地上的宁海乐愣愣的点头,转头就看见方才被白砸飞在地上的麻药针剂,他咬牙爬过去,一把将针筒握住,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也不管位置对不对,将针头扎进白的脖颈中。
针筒里面的液体被宁海乐一点一点的推进白的体内,白瞳孔一瞬间放大,而后刚刚还在奋力挣扎的身体逐渐软了下去。
陈杰放开压制白的手,粗鲁地扯过白的手,再次将白绑在床上。
“我,我,他死了?”宁海乐握着空了的针筒,看着躺在床上没了动静的白,一时之间竟是害怕的双手不停抖动。
陈杰绑好了白,转过身,将宁海乐一把揽进怀里:“别怕,他只是昏了过去。”
听到这句话,宁海乐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手中的针筒掉落在地上。
陈杰面色复杂:“海乐,你还要继续吗?”
宁海乐迷茫地看向陈杰。
“一旦我这一刀下去,他就真的会死。”陈杰道。
宁海乐的身体抖了下。
但下一秒,他却狠狠咬了咬唇:“继续,阿豪不能死!”
陈杰叹息一声,放开宁海乐:“海乐,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宁海乐咬着牙:“我爱阿豪,我不会后悔的。”
“他,必须死!”宁海乐盯着床上的白,眼中是势在必得的狠意以及,眼中即将掉落的泪水。
……
“海乐,这是院长妈妈给我的糖,你吃,可甜了。”
“海乐,冷不冷,哥哥在这里,哥哥抱着你睡。”
“你们不许欺负我弟弟,谁要是再敢动我弟弟,我就死你们!”
“海乐,我昨天帮院长妈妈做了玩具去卖,这是院长妈妈奖励我的一毛钱,哥哥在攒攒,到时候给海乐买海乐喜欢的变形金刚。”
“海乐,哥哥以后让你不饿肚子,海乐是王子,哥哥会努力让王子过上好日子的。”
“海乐,你不要忘了哥哥,记得给哥哥写信,哥哥会很想你的。”
“海乐,等哥哥去京城找你。”
……
宁海乐转过头,控制自己不去看白,眼中却不受控制地流下两行清泪。
“陈杰,快点动手,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陈杰听着宁海乐梗咽带着决绝的声音,心中叹息一声,给自己套上手套,拿过手术刀,扒开白的衣服。
就在刀尖即将碰到白的胸口时,陈杰敏锐地听到外头的声音有异。
他放下手术刀,神色严肃地扒开遮的严严实实的窗帘一角,就看到楼下盛夏泽正从一辆车内下来,紧跟在其后的还有十来名警cha。
陈杰当即顾不上手术,他一把将窗帘再次拉了一个严实,绕过白躺着的床,一把拉过不知所以的宁海乐:“海乐,我们快走,盛夏泽来了!”
“什么?”宁海一惊,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心脏怎么办,阿豪还在等着我!”
“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
“顾不上了,一旦被抓到,我们就什么都完了,海乐,我们现在走,以后还有机会!”陈杰劝道,拉着宁海乐就要往后门走。
以后还有机会?
宁海乐摇摇头,没有机会了,错过这次机会,他们没有机会了,白不会放过他的,盛夏泽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突然挣脱开陈杰,向白冲了过去,一把握住床边放置的手术刀,双手紧紧地握住,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往白的胸口刺去。
“嘭!”
外面的门被一脚踢散,一阵风快速地刮过,在宁海乐将手术刀刺到白的胸口前,将宁海乐一脚踹飞了出去。
陈杰一脸懵逼,盛夏泽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还没有从宁海乐夺刀的行为中反应过来,盛夏泽居然就从外面到了这几年,救了白。
他脸色苍白了一瞬,顾不上思索盛夏泽的速度为何会这般快,赶忙跑到宁海乐的身边,一把横抱起宁海乐,想要往后门跑去。
只是他还是慢了一步,他才刚刚抱起宁海乐,警cha就已经将他们包围了。
插翅难飞!
—————
白醒来的时候入眼一片雪白。
心口心脏的跳动清晰地告诉他,宁海乐并没有得逞,他得救了。
这里是医院。
白环顾四周,病房内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
他迷惑地眨眨眼,从病床上起身。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病号服,白看了一眼就淡定地在地上寻找鞋子。
不等他穿上鞋子,房间的门便来了。
看到来人,白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向来人张开手。
盛夏泽踩着皮鞋,快速地向白走来,一把将白从病床上抱起来,像抱孩子一般,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一双眼睛紧张地上上下下将白检查了一遍,而后埋头在白的肩上。
“宝贝,你吓死我了。”
白握住盛夏泽还在颤抖的手掌,低头亲吻盛夏泽的发顶:“夏泽,不怕,我相信你会救我的。”
“你成功了。”
白安抚着被吓的不轻的男人。
“嗯,成功了,只能成功了。”盛夏泽紧紧地抱着白,手臂几乎都要勒进白的肉里,“宝贝,日后不许离开我的身边半步,我不能失去你。”
男人眼中满满的都是后怕。
白的心被扎的生疼生疼的,恨不得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宁海乐碎尸万段。
他低头,吻住盛夏泽的唇,舌头撬开盛夏泽的唇齿,勾起盛夏泽的舌,与之交缠。
“不离开,你去哪里我都跟着。”
王特助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两人抵死缠绵的这一幕。
他沉默一会,伸手将两人忘记关上的门轻轻关上。
这次总裁是真的吓到了。
王特助跟随盛夏泽许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慌乱的盛夏泽,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盛夏泽。
在得知白被宁海乐绑走后,盛夏泽就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择人而噬。
王特助想到了被盛夏泽了一拳而内出血如今还在急救室抢救的宁海乐,还有找到白时,盛夏泽突然快的如风一般诡异的速度,摇摇头,将这种非人的力量归结为人类的潜力。
不过即便宁海乐抢救回来,估计也没有什么好下惨。
王特助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此时的总裁应该不希望他扰。
被吓到的男人格外的凶猛,即便白的承受力好,也被折腾的昏过去又醒过来再昏过去。
但即便如此,白依旧一声不吭地抱着身上的男人,任由男人在他的体内冲撞,感受他的存在。
“宝贝!”
“我在。”白温柔地回应。
“宝贝!”
“我在。”
“宝贝。”
……
盛夏泽一遍一遍地呼唤白。
白一遍一遍很有耐心地回应。
白在医院里面住了一天,确认身体没有问题后,第二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盛夏泽还在心有余悸,给自己还有白请了假,念及儿子以及未来儿媳的遭遇,盛爸爸在盛妈妈的念叨下,主动地承担起公司的事务,让白和盛夏泽得了一个长长的假期。
只是他们的长假还没开始,医院内就传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宁海乐从昏迷中醒来后,一生不吭地自杀了。
等看管宁海乐的警cha发现不对的时候,宁海乐已经停止了心跳。
警cha在宁海乐的病房里面,发现宁海乐留下的遗书。
在遗书上,宁海乐对绑架白并杀害白一事供认不讳,言明陈杰是受他胁迫,他才是主谋,并希望在他死后,能够把他的心脏移植给路豪。
昏迷多日的路豪终于等到了适合的心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只是他不知道,有一个爱他入骨的人,为了他做尽了坏事,最后甚至献祭了自己生命,只为他能够平安健康地活着。
路夫人因为私心,并不希望路豪知道这事,将这件事隐瞒的死死的。
只是不知道是冥冥中注定还是宁海乐的愿望终于被上天垂怜,醒来后的路豪竟然一直闹着想要见宁海乐。
陆夫人被闹得心力交瘁,但总算将路豪给安抚住了。
然而路豪却在几天后从病房内消失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宁海乐为他所做的事情和宁海乐墓碑所在地。
路夫人找到路豪的时候,路豪正抱着宁海乐的墓碑哭的声泪俱下,路的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
路豪疯了。
他从陵园回来后,看谁都是宁海乐,疯疯癫癫的认为宁海乐还活着,只是恼了他,不想见他。
路家因为这事,一家人都是筋疲力尽,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将路豪送出国治疗。
白不知道路豪对宁海乐是否真的是爱情,他唏嘘两人的结局,但却没有同情。
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
他们不过在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罢了。
而从头到尾真正无辜是路家还有原主。
两年后,陈杰刑满出狱,收到了一封宁海乐寄给他的绝笔信。
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入狱的时候不曾哭过,却在看到这么一封寥寥只有几句话的信件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
苍茫之山上,巍峨的殿宇簇立其上,如同一座城一般,上面旗帜飘扬,其上魔教二字气势磅礴。
白高坐在殿堂之上,看着脚下几百教众整齐地跪在地上,口中喊着:“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口号气势冲天,震人心魄。
白恍惚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最终化为一片冰冷。
他挥起衣袍,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略过脚下众人,最后落在飘扬鲜红的旗帜上。。
作者有话要: 这个世界最短了,让我有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