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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城的冬天还是相当冷的,往年这个季节,沈鹿都会选择躲在画室里不出去,而今年
今年他窝在季闻钟家,并且在这一天不得不出了一趟门——去医院拿他的检查结果。
季闻钟本来是想陪他去的,奈何今天是个工作日,公司有事抽不开身,只好让沈晴陪他。
这会儿母子两个回到别墅,沈鹿脱掉外衣,把凑到嘴边呼了口气:“外面好冷啊,还是家里暖和。”
沈晴跟在他身后,把检查结果放在茶几上:“跟你了让你早点做术,你偏不听,你要是高二那年就做,你现在早可以跟季闻钟想玩什么玩什么去了。”
沈鹿总觉得这个“玩”意有所指,他撇嘴道:“就不要再讲这个了嘛,这不是现在做了也不晚。”
“十八岁,多么美好的年纪呀,你却要闷在家里休养一冬天。”沈晴着捏了捏他的脸颊。
沈鹿被她捏得脸都变形了,连忙挣脱出来,揉着自己的脸道:“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快回吧。”
沈晴:“咦?用完妈妈就要把妈妈踢开吗,你这没良心的,亏我还特意跟公司请假陪你去医院拿结果。”
沈女士确实在宁城找了一份比较清闲的工作,就是这份工作找进了季茗国际,所以,她的“请假”其实是季闻钟给批的。
沈鹿声:“本来我也可以自己去”
“季总不放心你,要么他要么我,总得有一个陪着你。”
沈鹿超声:“搞得我好像不能自理了一样。”
“你生活能力本来就很一般啊,”沈晴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要不是有你的助在,你画室指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子,东西用完了就乱扔,第二天要用再现找——你因为这个毛病已经弄丢多少东西了?”
沈鹿:“”
沈晴:“丢三落四的,出门经常忘带药,洗过的衣服挂在阳台上忘了收,遇上下雨也不知道关窗,衣服全都白洗了。自己做饭也不会,整天就是吃外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天天吃外卖。”
“谁谁的!”沈鹿连忙替自己辩解,“我会做饭,我会煮饺子、下面条呢!我还会煎鸡蛋、烤面包片那个电磁炉它本来就不是什么都能做出来,这不能怪我。”
“哦,”沈晴充满怜悯地看了他一眼,“饺子是买的速冻的,煮面条是用方便面的调料包,自己随便加两根香肠,加一个鸡蛋,加一把挂面,搅和在一起煮一煮——这就叫自己做的了?”
“”
“不是我啊,”沈晴捉住他的腕,“就你这细胳膊,能端得动铁锅吗?”
沈鹿:“?”
“不过倒也不需要你端,季总肯定要你这是拿笔的,金贵,哪能用来端锅呢,被烫到就不好了。”
沈鹿心力交瘁:“能不能不要了”
沈晴故作深情地叹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来:“其实我有点怀疑,季闻钟可能也不会做饭,你看他这家里,又雇管家又雇厨师的,表面上风光靓丽,实际指不定也是生活能力伤残患者。”
“还好吧,”沈鹿想了想,“他的东西都是自己收拾的,挺整洁,摆放也规整,很有条理。但是我觉得他在谈恋爱方面确实是个伤残患者,毕竟还得靠恋爱心理学这种”
他着,突然一敲自己心:“对了,上次我拍了他的读书笔记,俄文写的,你认不认识懂俄文的,帮我翻译一下?”
“啥?”沈晴女士觉得不可思议,“看恋爱书还要做读书笔记,还用俄文?你家季总这么认真的吗?”
“快快快,一定别忘了。”沈鹿从里找出那几张照片,打包发给对方。
忽然他指尖一顿,自言自语道:“奇怪我怎么感觉我没拍过这张?我记错了?”
“什么?”沈晴划着那些照片,“最后这两张是什么呀,诗吗?季闻钟自己写的?”
“应该是抄录的吧,”沈鹿不确定道,“他自己还会写诗?我才不信。”
沈晴“噫”一声:“还会抄诗,也怪闷骚的。”
两人背着季总搞了一堆动作,等到下午五点多,季闻钟下班回来了。
听到门响的同时,沈鹿朝自己母亲比了个“嘘”的势,并把检查结果坐在了自己屁股底下。
季闻钟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家里有点诡异的气氛。
沈鹿和沈晴一人占着一边沙发,全都在低头看,一言不发,表情沉重。
季闻钟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他把脱下来的衣服交给管家,走到两人跟前:“怎么都不话?检查结果拿回来了吗?”
沈鹿瑟缩了一下,好像在躲什么。
季闻钟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到底怎么了?医生什么?”
“医医生,”沈鹿心翼翼地抬眼看他,用力咬了咬嘴唇,“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季闻钟心头一跳,眼神里透出十足的难以置信,忽然他看到沈鹿屁股底下露出的一角纸,瞬间觉得哪里不对,伸便去抽,“起来。”
沈鹿一看被他发现,起身就要跑。
季闻钟一把将他按回原位,粗略扫一眼检查结果,一颗悬着的心放回肚子,落下的同时激起一股火,他拧紧眉头,非常“粗暴”地把沈鹿翻了个面,照着他屁股便拍下去:“这种玩笑也敢乱开?!”
沈鹿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打自己屁股,脚并用地挣扎起来:“啊啊啊别打!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反应!我错了嘤!”
季闻钟又好气又好笑,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一连在他屁股上打了好几下:“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沈鹿慌忙求饶,“对不起季总我真的错了呜呜”
季闻钟这才放开他,语气依然严厉:“要是再敢拿这种事情吓唬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鹿可怜巴巴:“知道了”
沈晴在旁边幸灾乐祸:“都了季总肯定会生气的,叫你不要尝试,现在好了吧?”
季闻钟回过头,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所以,您知道他故意骗我,非但不阻止,反而还纵容,跟着他一起闹?”
沈晴顿觉不妙,就地起身:“我去厨房帮忙。”
季闻钟:“”
沈鹿拽了拽他的衣服:“好了嘛,别生气了,你都把我照顾得这么好了,我怎么敢有事。”
季闻钟还在耿耿于怀:“我把你照顾得这么好,你就这么回报我?”
“我真的错了!”沈鹿赶紧勾住他的脖子,“要不,我亲你一口?我多亲你几口,可以吧?”
季闻钟别开脸:“不用了。”
沈鹿:“”
完了,哄不好了。
季闻钟站起身来:“饭马上好了,去吃饭吧。”
沈鹿看着他的背影,心这下可坏了,恶作剧闹过头,连他最拿的哄人方法都没生效,看来季总不肯轻易原谅他了。
整顿晚饭气氛都很僵硬,季闻钟甚至没一句话。
饭后沈晴很不厚道地直接跑路,临出门前,叫过儿子给他支招:“你赶快,主动一点,投怀送抱,他肯定就原谅你了。”
沈鹿心投怀送抱是指什么,肉偿吗?
他还没来得及问,沈晴已经穿好衣服走了。
果然还是那个不靠谱的妈。
沈鹿只好去洗了个澡,先把自己洗得香香的,然后坐在床上考虑该以什么样的姿势打动他们铁石心肠的季总。
季闻钟上了一天班,回家自然也会洗澡放松,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沈鹿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像在向他发出某种乞求。
他装作没看到,语气冷漠地问:“吃药了吗?”
沈鹿老实道:“吃过了。”
季闻钟表情依然毫无波澜:“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闻钟,”沈鹿坐起身,挽住了他的胳膊,“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季闻钟低头看了一眼:“把衣服穿好。”
“不要,家里热,暖气太足了。”
“那我去让管家把暖气调凉点。”
沈鹿:“”
这是在故意装不懂吧!
他心自己都暗示到这份上了,季闻钟居然还能无视,未免显得他太没有魅力,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用尽全身力气把对方扑倒:“你就,肯不肯跟我做!上次你都答应我了,我今天特意问了医生,他可以!”
季闻钟猝不及防,居然还就真的被他扑倒了。他先是一愣,随即那双漆黑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起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沈鹿坐在他身上,有意无意地碰到了某个部位:“我真的怀疑你不举。”
“”季闻钟微微眯了一下眼,扣在了他大腿上,“别闹了,下去。”
沈鹿偏要跟他纠缠到底:“你不原谅我,我就不下去。”
“是吗。”季闻钟指缓缓向上,轻轻按了按他腿根,指腹在那里摩挲了一下。
“唔”沈鹿有点腿软,“等等,你”
上次做介入术是从这里做的穿刺,虽然早已经好了,但不知为什么,皮肤似乎变得有一些敏感
他忙不迭从对方身上滚下来,所有心理建设在一瞬间溃败,慌乱道:“要不还还是算了,下次再?”
季闻钟:“?”
这还想跑?
事实证明,季总确实是个十分正常的成年男性,只不过是一直不忍心摧残他家这朵幼的娇花,奈何这花一直用不安分的叶片撩拨他,搞得他终于忍无可忍,决定给花松松土。
但是,新园丁高估了自己的技术,花也对园丁抱有过高的期待,导致局面变得有些不可收拾——
第二天是个周六,季飞泉携妻女过来串门。
他在沙发上捧腹大笑,快要把自己笑得背过气去:“哈哈哈哈哈哈!哎呦我天哪,你们怎么这么好笑,我肚子都疼了!”
他在这里笑,沈鹿在旁边哭,抽噎着:“我再也不想跟他做了!漫画里都是骗人的,根本一点也不爽!骗子,都是骗子!”
季闻钟站在旁边,正黑着一张脸,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也没有经验,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你还想要下次?!”沈鹿用被眼泪打湿的纸团砸他,“你就不能好歹做做准备再来吗!”
“我做准备了,我提前看了很多资料,还特意用了据比较容易进入的姿势,可是,”季闻钟一言难尽,“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们谁的问题。”
“当然是你!”沈鹿愤怒指责,“谁叫你那么大,你就不能一点吗!”
季闻钟:“?”
这种先天优势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哈哈哈哈哈!”季飞泉又爆发出一连串狂笑,怕是想用笑声把房顶掀起来,“我的妈哟,我们堂堂季总,纵横国内外的商业天才,居然会栽在这种事上,把自己对象淦哭了哈哈哈哈!这要是传出去,怕不是能笑死谁。”
季闻钟瞪他一眼:“敢出去,信不信让你的腿再断一次?”
“我不,我不,”季飞泉连连摆,笑得根本停不下来,直捂自己肚子,“对不起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我能笑一年!”
季闻钟一指门口方向,冷着脸道:“滚,滚到外面随便你笑,别给我在这制造噪音。”
季飞泉捂住自己的嘴,拼命憋笑,憋得脸都红了,终于他忍不下去,连滚带爬地上了二楼。
季闻钟感觉非常心累——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实践和理论果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他坐到沈鹿旁边,伸帮他擦眼泪:“别哭了,还难受吗?”
沈鹿眼眶通红地看着他:“是我妈送的东西不好用吗?”
“不是,”季闻钟硬着头皮,“是我的问题,没能给你带来良好的体验,我很抱歉,请再给我一次会,下次绝对”
沈鹿直打哭嗝:“一个月之内不要碰我了,我要缓缓。”
“好。”季闻钟无奈,“那你别哭了,乖,你要相信一回生,二回熟。”
沈鹿:“”
他不相信!
作者有话要: 大概还有最后一章季总能否挽回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