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外室第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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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南鸢是派了人在四阿哥府门口盯着的。

    之前因为四阿哥在,她便一直没让人送消息过来,如今,这四阿哥一走,那方的消息总算是送到了她里。

    四阿哥走后的第三天,送信的人,一大早,四阿哥府侧门走出一辆马车,不知里面是何人,只外面有丫鬟嬷嬷随行。

    马车出了城门,正往三清观的方向前来。

    叶南鸢看过之后,拿起那封信放在烛火上燃了。

    “丫鬟与婆子?”四阿哥府中除了个男主人,其余都是女眷,这马车的方向往三清观跑,来的人是何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叶南鸢等那灰烧尽了,才随拿了块香料扔入香炉中,空中那烧焦后的味道没有后,她才伸出,食指敲了敲桌面。

    四阿哥府离三清观不过一个时辰的距离,既然信已经送到她的中,那么马车里的人估计也到了。

    陪皇子微服私访的游戏,叶南鸢已经玩腻了。

    等四阿哥想表明身份,不知还要等到哪年哪月,既然来了个助攻,那就亲挑开四阿哥的这层面具吧。

    微眯着的眼睛似乎是弯了弯,她直起身后,朝身侧的半夏道:“我之前有本书落在先生那,待会儿你替我去取回来。”

    半夏正靠在墙后打盹儿,闻言立马直起身子就要去。

    叶南鸢却道:“再等等。”窗外的烈日正大,再过一刻钟了空大师的讲课就要结束了,只怕那时候,等了一个上午的人,会急急忙忙的过去寻。

    “再过一刻钟吧,天热,你撑把伞再去。”

    ***

    李氏带着刘格格一路坐着马车赶到了三清观,一路上,李氏都是兴奋的。想到马上要见爷,她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哪怕是跪坐着听那半句都听不懂的道经,听得她迷迷糊糊直犯困,也罕见的没发脾气。

    马上就要见到爷了,等人一散,她立马往厢房的厢房走,爷身份尊贵,住的自然是最好的地方,刚她就朝人打听到了,是爷住在后山有竹子的厢房里。

    不同于李氏的惊喜兴奋,身后跟着的刘格格面上有几分的凝重。一路上,她两垂在胸前紧紧拧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忐忑。

    她不知,如今自己怂恿李氏过来是对还是不对。

    若撞见了爷与那外室在一起,爷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带那外室回府该如何是好?想她左右琢磨着,却是忘记了还有这一茬。

    大热的天,刘格格悔出了一脑门的汗。

    站在那厢房面前,却是不敢继续往前走了。前方的李氏也在拿出随身的镜子,这镜子可是海外穿过来的玩意儿,稀罕的很。

    当初她可是求了爷好久才求到的。

    她急冲冲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型,完美,妆容,也好看,仰着脸来回扬了扬,她一路上生怕口脂掉了,水都不敢喝一口。

    如今瞧见自己的唇瓣,娇艳欲滴,就像是花园里盛开的花儿,李氏眉眼之间透着一股满意。

    爷若是瞧见自己,肯定也会一样欢喜的!

    她捂着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心中又紧张又羞涩。深吸一口气,想要推开门,想了想,指还是放了下来。

    “你你过来。”李氏别别扭扭的冲着身后的刘格格喊了一句,有刘格格在一起,若是爷看后瞧见自己生气了,两个人一起挨骂也比一个好些。

    她心中紧张,并没有看见身后刘氏神色不自然。

    李氏等她与自己并齐了,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嘎吱’一声儿,吓了里面正打盹儿的奴才一跳。

    才刚抬起头,就见李氏笑脸盈盈的走进来:“爷?”那太监脸色瞬间白了,立马跪下来:“侧侧福,福晋?”

    李氏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踩着花盆底径直往里屋走。唯独身后的刘氏看了地上面色雪白的奴才一眼,心中暗地里明白几分。

    她低着头站在原地,垂着脑地没进去。

    李氏如今心中只有爷,哪里还顾得上她?面上带着笑意,踩着花盆底也掩饰不了她的匆忙:“爷,妾身今日来这上香,顺便来瞧瞧您。”

    她一边,一边着急的掀开帘子。

    瞬间便与迎面走来的半夏撞了个正着。

    半夏正在里屋寻书,姐的那本书她怎么找也找不到,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呢,就听外面有女声。

    两人这番刚好撞见。

    李氏满脸的笑意都僵硬在了脸上,漂亮的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大喊了一声儿:“你是谁?”她甩了中的帘子,大步往屋子里走。

    里屋空荡荡的,被褥铺的整整齐齐,爷不在里头。

    “哪里来的不懂事的奴才?敢到爷里屋来。”她咬着牙,盯着半夏上上下下瞧了一眼,生的不咋地,跟根豆芽菜似的,估计爷也看不上,心下放松了几分。

    “我来这屋里这么了?”半夏才不怕她呢,她不知道面前的人身份,再了,之前可是连四阿哥都喊怼的人。

    “我们姐让我来这找书,在了,你是谁啊?”

    她早就觉得那先生不是好人,偏生姐瞎了眼似的非要喜欢他。半夏看着面前的李氏,漂亮是漂亮,就是姿态有些妖娆。

    她翻了个白眼,撞开李氏就要往前走,这人还不知道是那先生什么人呢,她要去告诉姐。

    李氏则是被她那白眼气的吐血,指着半夏都不哆嗦了:“你”

    “大胆!”

    她气的放下帕子,冲外面喊道:“还不快点死进来,将那胆大包天的婢子给我捆起来,我要来掌她的嘴。”

    守在外面的那两个太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进来。

    这些日子以来,爷待那位姑娘有多好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如今爷不在,一边是侧福晋,一边是新宠,他们实在是不敢得罪啊。

    “让你们进来,耳朵聋了不成?”

    “我是我们姐的丫鬟,不是你的丫鬟,你有什么资格动我。”半夏丝毫不怕,道:“当自己是官夫人不成?”

    李氏气的恨不得原地跺脚,看着半夏的眼神都冒着火:“官夫人。”她咬着牙,冷笑道:“我是四贝勒府的侧福晋,你个贱婢又是谁?”

    “出现在爷的屋子里,你那背后的姐又是谁?”

    “你”半夏横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些慌了,左右张望了一下这个屋子:“你这这屋子里的人是个贝勒爷?”

    李氏冷笑。

    外间的刘格格也一脸的不明白,这爷新看中的外室是不是蠢,还是爷真的没将那外室放在眼里?不然她居然连爷的身份都不知道。

    掐了掐掌心,越想越后悔,只觉得自己失策了。

    半夏冲出去,看着站在一侧的刘格格,虽容貌不如李氏,家碧玉了些,但姿态与气度一瞧就知是主子。

    “你也是那位先生的哪位妾?”

    半夏自随着叶南鸢长大,教导礼数都不太懂,如今正在气头上,只听清楚了贝勒爷,还没来得及害怕。

    她转身瞪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太监:“这么,你们主子真的是什么贝勒爷了?还有许多三妻四妾?”

    两太监吓得腿都软了,意识到接下来自己将会没命,头磕在地上啪啪的作响。

    “呵”不话就代表默认了,半夏气的眼睛都红了,直接往外冲:“一屋子的大骗子,骗财骗色,我要去告诉我们姐。”

    李氏在身后已经瞧的眼睛都瞪大了:“大大胆,放肆!”她自打进阿哥府,就没见过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人呢,指着半夏,急急忙忙的追上去。

    “快快跟上去。”

    半夏跑的太快,李氏跟在身后追了两步,却忘了自己穿着花盆底,刚追到门口就崴了脚,李氏疼的一脸汪汪哭,却还不忘记指着前面半夏的身影。

    “快,快给本福晋追上去。”

    刘格格上去扶着李氏,却被她一巴掌拍开,李氏红着眼睛,里面满是泪:“爷爷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外室了?”

    看着李氏那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刘格格心中微微有些触动。

    当初她知晓爷有外室时,她想的是自己日后越来越难受宠,是没爷的宠爱不能有个孩子,是日后这外室若是入了府,威胁到她的地位。

    唯独没有像李氏这般,伤心难过,嘤嘤哭泣。

    李氏咬着唇,忍着脚脖子的疼一直往外走,没几步就疼的满是泪,她扭头又冲着刘格格喊:“还不快扶我过去。”

    好吧,刘格格深吸一口气,刚刚对她的同情,如今都喂了狗。

    竹林就一条道,再加上有两太监的指引,两人很快就找到了梨园。李氏来的时候一脸的恨意,恨不得将里面那个狐狸精大卸八块。

    可到了梨园,却又不敢继续往前了。

    她躲在梨树后,踮着脚往窗户里看,透过那窗棂隐约可见一个穿着素色纱裙的女子,正侧着身子坐在软塌上。

    刚刚那胆大的婢子正站在一侧激烈的着什么。

    那女子却始终温柔素雅,婉如春水,哪怕是侧着脸,瞧不出容貌,可光凭姿态来看,一瞧便也知晓是个难得的国色天香的美人。

    身侧的刘格格面色也不好了,她问:“福晋,你不进去吗?”她是真不懂李氏了,大老远的追到这儿来站在门口看着不进去做什么?

    李氏眼里满是泪,恨得哪怕是心中都在滴血,却还是低下头掏出自己随身的镜子,左右看了看,可越看越想哭。

    妆也花了,脚也崴了,发簪衣裳都凌乱了。

    她难受的眼睛都红了,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嘴里是恶狠狠的咬牙扔下一句话:“走,回去。”

    ***

    窗外的人连背影都没了,叶南鸢才撇过眼神看过去。

    一脸的难以捉摸,四贝勒府中都是些什么人?都到这儿来了,还不进来扇她一巴掌?

    都想些什么?

    “姐。”半夏见主子这样,着急的恨不得跺脚:“奴才的是真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人,他是个贝勒爷,还有许多的三妻四妾。”

    “他骗了你!”

    “我知道。”叶南鸢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垂下眼帘。可惜了,没了那巴掌,戏越发难演了。

    沉吟了片刻才道:“去拿酒来。”半夏急的眼睛都红了:“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酒?”

    叶南鸢朝她笑了笑:“我难受啊。”

    待四阿哥酉时回来,叶南鸢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半夏在路上一脸烦躁的将他堵住:“姐喝醉了,嘴里喊着你,你过去看看。”

    半夏的态度不对,也不唤他先生了,若是以往他肯定是要察觉的,只如今三日没见叶南鸢,他实在是想的厉害,半分警觉都没了。

    三清观都没回,直接带着苏培盛往梨园去了。

    这也导致了日后的三个月,他每每想到这一幕,都要砸碎一套杯盏才能泄愤,若是他当初警觉些,叶南鸢如何能逃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