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没完结)穿插番外之江南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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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南鸢,胤禛

    江南,又是一年冬日,天气冷得就连街上都没几个人行走,偶尔有几个摊贩一边背着担子,一边或是搓着哈着气,或是双套在袖子里往前走,发出来的叫卖声也是带着懒洋洋的腔调,眼睛半阖,似乎肯定这样的时候不会有人过来买东西。

    “停车。”

    一辆绿绸布做车盖的马车里发出一道女子的娇声,声音拖得长长的,像是午后初醒,带了些慵懒的调子。

    马车停下,车里又传来一道男声,“怎么了?”不似女子声调慵懒,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清亮,还有着较于寻常人的凛然气质,似是长居高位,即使只是几个音节也能让人察觉出他浑厚的上位者气息,却也能听出他同女子话时,那刻意放轻的温柔语调。

    “我听到有人叫卖糖葫芦。”女人边边掀起一角车帘。

    红色车帘后头露出一张明艳到不可方物的脸,看不出她的年纪,只能觉出一抹成熟女人才有的气度风韵。这人便是叶南鸢,她今年三十有余,早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许是如今日子过得舒坦,早年浸于心间深入骨髓的冷漠恨意早就随着时间消散,这会她的脸上带着岁月静好后的温润气质,在那街上梭巡一圈,果然瞧见一个穿着半旧棉袄的男人架着一根足有成人高的棍子,上头用稻草秸秆做成的草垛中扎满了糖葫芦。

    不比京城口味多,什么葡萄、荔枝、苹果、甚至还有山药等物

    江南的糖葫芦就一种口味,山楂做成的糖葫芦,远远望去红溜溜的,在这苍茫雪白的冬日里,这一抹红让人看着先是舌尖一甜,紧跟着舌根就发起酸。

    偏叶南鸢最爱这一种,每回来江南都要吃上几串。

    早些时候她怀有身孕的时候就馋这个,偏那大夫山楂性凉,有孕的女子不能吃,她又是撒娇又是逼迫也没能让男人给她买一串,为此,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跟男人冷脸,连门都不准人进。

    后来想想也真是越长大,越回去。

    从前吃苦受罪也不会求饶,如今却拿这口腹之物和人置气。

    身边的男人也好似想起了这事,那狭长凤眸中满是笑意,偏头看人一眼,“想吃?”

    “嗯。”

    叶南鸢点点头,瞧出他眼中顽笑,知他也想起从前的那些事了,少有地红了脸,偏她惯会装腔作势,纵使心中羞赧不堪,脸上也得摆得正正的,只斜睨一双水波潋滟的杏眸,拖长声调和人话,“爷肯不肯呀”

    许久不曾听她喊爷,胤禛扬起长眉,嘴边也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我若不肯,你待如何?”

    叶南鸢一听这话,先是一怔。

    大抵是这些年想要什么都被人如愿,一时竟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的话,等回过神,她突然轻哼一声,也不肯男人抱她了,身子一侧,把一挡,“几文钱的东西,爷也真是气。”

    着从自己荷包里掏出几文钱,又冲那卖糖葫芦的贩喊道:“嗳,你过来。”

    那贩本来缩在墙角根避着风,陡然听到这么一道清亮的女声还有些怔楞,纵使揉了眼睛瞧见不远处的马车里果真坐着一位美艳的妇人,也只当自己是在做梦,迟迟没走过去。

    叶南鸢便又喊他,“哥,生意不做啦?”

    当惯了主子贵人,少有这样话,如今再起从前的调子,她自己倒是没有不习惯的,只是惹得胤禛回顾看她,似是想起从前的事,又闷笑起来。

    “笑什么?”

    叶南鸢不满,回瞪他。

    胤禛抿唇笑了下,抬揉了揉她的头,女人还同她生着气,不肯让他抱,可他劲大得很,怎么会允许她挣开?一边抱着她的腰,一边扶着她的头,柔声道:“好了,我错了。”

    这样一个男人,若是没有遇见叶南鸢,只怕这辈子都不会跟谁低头。

    偏让他遇见自己的劫,自己的此生所爱,便觉得低头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见她面上愠色已退,他又喊了一声外头的护卫,让人去买几串糖葫芦,等到外头应声离去,怀中人才又嘀咕道:“谁让你买四串了,爷既然这般看不上这样的东西,何必同我一道吃呢?”

    “等回去你就看着我跟大宝二宝吃。”

    胤禛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女人越回越过去,如今跟他争论起来恍如稚童,就连两个孩子都要比她成熟,“你哪次买了最后吃不完,不是我给你吃完的?”

    若不是怕她生气,还有一句要,“两个孩子可不喜欢这东西,每次都是被你哄着逼着,若不肯就要一句,呜呜呜,你们果然不喜欢阿娘了。”这般如此,为了哄人高兴才肯吃了。

    可他纵然不。

    叶南鸢却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一时又是一阵羞恼,“都是你从拘着他们,把他们养得跟你一样沉闷,刚出生的时候,他们多好玩呀。”

    如今一个个长大了,就跟成了胤禛似的,不仅守规矩还不苟言笑。

    气得拿指去戳男人的胸,“都怪你!”

    胤禛任她闹着也不阻拦,只是握着她的,低头亲了下她的指,“他们是皇子,总要学的。”

    叶南鸢虽然有些不舍两个孩子三岁前的可人模样,但也不至于不懂事到这种地步,不过该闹还是得闹的,这会便拉着人的衣领轻咬他的下巴泄愤,“在京城,你了算,如今来了这,你得听我的。”

    “这些日子给他们放假,不准整日让他们写字看书看奏折。”

    见男人拧着眉,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行不行呀?”

    胤禛看着女人这幅模样,心下一荡,哪里还能拒绝她?只觉这严寒冬日,心里都涌出一团火,不由垂下眼眸,喑哑着嗓音应一声“听你的”。

    叶南鸢高兴了,便又嘉奖一般亲了下他的嘴角。

    正好护卫买了糖葫芦回来,她笑着和人,“这次不让你吃我剩下的。”见他长眉微挑,又亲了一下,“回家。”

    外头北风萧索,而胤禛看着怀中人眉眼含笑,也不由抿唇笑了,“好,回家。”

    ***

    南北边的巷子里来了一对神仙夫妻,男的生的甚是俊朗,女主人更是美若天仙。

    她们下江南的那一日,寻了个偏僻的农家住宅住了下来,像是一对平凡的夫妻。

    两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大宝与二宝。

    大宝的性子挺稳,所以一直就很乖,没怎么让人操心,坊间都传闻,这孩子有大将之风,自便没有孩童的调皮性子,年纪,就能解读一些诗句,日后定有才华!

    叶南鸢嘴上不,但心里听着左邻右舍的人常聚在一起讨论到自家孩子的时候,都是夸赞,还是有些喜悦的。

    虽然自己是不太认可胤禛这么早让孩子习书,但孩子的性格既已如此,也就没有必要去强求着他有活泼的性子!

    谁都没有想到,大宝在自己五岁生辰的晚上,竟然在房里跟胤禛吵了一架。

    不知道吵的什么内容,就看到他气冲冲的从屋里冲出来,跑到凉亭呆坐在那掉眼泪!这可把南鸢急坏了,偏生除了他那同样生气的四阿哥,谁都不知道缘由!

    刚赶回府里,苏培盛就迎了上来:“您可回来了,阿哥房里的林子刚远远的瞧见您回来,连忙就跑回去了,应该是急着把您回来的消息告诉阿哥,您可不知道,林子今天一直守在门口,饭都不曾吃,还跟我阿哥今日心情有些低着!”

    南鸢本想着回来先去见见胤禛,听着管家的话,又变了方向,往着大宝的院里走着。“怎么好好的不开心了?”

    管家一边派人通报胤禛,一边“林子阿哥早晨起来跟您请安,您没回来,瞧着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回去了,可回房里以后,便一直画老虎!估摸着,是难过的很!”

    大宝孩提时期,遇到不开心的还会掉眼泪,后来有一次在胤禛面前哭,把胤禛哭恼了,胤禛要把四阿哥送去跟老虎关在一起,给孩子吓得,南鸢哄了好久,才给孩子顺过来!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印象太深刻了,那之后,他生气也好,难过也好,不哭了,就画老虎,而且画的越简单明心情就越不好!

    管家一画老虎,南鸢就知道确实是心情低落着,等到了四阿哥院里,也没让人通报,直接就进去了。”

    大宝自就生的可爱,脸圆乎乎的像团子,身子也是肥嘟嘟的,一身的奶膘。

    他惯是喜爱撒娇,整日的都喜欢粘着叶南鸢。宝则是从就听话懂事一些,虽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但平日里大宝粘人,叶南鸢也就多关注大宝一点。

    “怎么回事?”

    她走进去,大宝还在画老虎,瞧见她那肥嘟嘟的一紧,拿着中的画扭过身子不去看她。

    “你与你阿玛置气,怎么还不理会我了?”

    叶南鸢瞧见他这副样子,就觉得好笑,忍不住的开口逗弄他:“你若是不理会额娘,下次就不带你来江南了。”

    “去吧去吧。”

    包子脸上肥嘟嘟的,巴拉巴拉的掉眼泪:“白菜啊,地里黄,笑话我没有爹娘”

    “怎么回事”叶南鸢忍住笑,板着脸训斥他:“你爹娘都好好的,再看胡看你阿玛不打你。”

    包子脸跟开了水龙头一样,眼泪哗哗的往下掉。肥嘟嘟的身子拱啊拱,继续低头画着中的打老虎。

    “爹不疼,娘不爱,我就是颗白菜。”

    “行了行了。”

    叶南鸢看着头疼,上前逗猫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再胡,我真的揍你了。”

    肥嘟嘟的脸上泪挂满了,大宝仰起头,对着叶南鸢那张开的掌心蹭了蹭:“娘爱不爱我”大宝生下来的时候就与旁人不同。

    不知是不是叶南鸢生下他们时候吃了太多的苦。

    大宝从就格外的粘人,特别是粘着叶南鸢,从会的第一个字,自然是娘,等之后张大大了,眼睛也是落在她身上,转不过过来。

    后来能走能爬了,好家伙,叶南鸢都觉得那两年自己身后多了条尾巴。

    大宝一见她就笑,见不到她就哭。

    时常的晚上,还要拿着他的被子来要她陪着睡。那段时日,贝勒爷脸上的眉毛就没舒缓下来过,瞧见大宝哭,更是从心底里烦。

    “当年就不该让你把他生下来。”

    夜里,掐着她的腰,四阿哥语气里发着狠。

    逗的叶南鸢时常的发笑,当年大宝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四阿哥喜欢的跟宝贝似的,如今却才丁点大,便就开始发愁了。

    “娘”瞧见她慌神,大宝不满了,肥嘟嘟的来勾着她的脖子:“你到底爱不爱我”奶音嗲嗲的,还带着早上刚吃的牛乳糕香。

    叶南鸢晃过来,亲昵的对着他的鼻子亲了亲:“爱爱爱,额娘最爱你了。”

    “那额娘是最爱我吗?”胖子谈心,一双眼珠子黑漆漆的,像水洗的葡萄:“比阿玛还爱。”

    他太可爱了,肥嘟嘟的,叶南鸢一时之间心都软了,又稀罕的亲了亲他的包子脸:“当然,额娘最喜欢你了。”

    话音刚落下,门口传来一道脚步声。

    四阿哥站在门口不知看了多久,他面色淡淡的,冷冷撇了黏糊在一起的两人,立马转身就往外走去。

    “等等等我”

    叶南鸢看见那背影,赶忙放下大宝追上去。

    胖子看着额娘毫不留情的背影,连看自己一眼都没有,胖抹了一把眼泪,他啪啦啪啦在纸上奋笔图书:

    “额娘好最爱我,额娘是个大骗纸!!!”

    “今天又是没有跟阿玛抢过额娘的一天”

    才五岁的人,脸也肥,在纸上哗哗哗的记着一日一次的‘罪行’。

    夜晚,风更大了。

    胖墩却不知道,他与阿玛抢额娘这一场战争,最后苦的是他额娘。

    白天哄的。

    晚上哄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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