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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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孤烟直。

    一男一女。

    衣着甚至考究,此时血迹斑斑。淡淡的印子,在阳光下并不狰狞,反而有点艳丽。

    女子腹微微隆起,男子神色紧张。

    “哥,我们逃不掉了。”

    “哥一定会保你周全。”

    “有意义吗?”

    “意义,有就有,没有也就有了。”

    女子右持剑,左在腹上摸了摸,笑道:“是啊,我的意义就是他了。”

    “妹,前面有个客栈,可能不能去。”

    女子伸,把男子按在腹部,喃喃道:“你和他几句话吧。”

    男子没有话,静静地靠着。

    女子撩了撩头发,长剑划过天空,寒光闪闪。

    “哥,你可以跑,我跑不动了。”

    男子并没有话。

    “这一路,血腥味很重,我怕熏着他。”

    客栈不大,两层,名曰什么客栈。

    摆设相当简陋,但很干净,和屋外的风沙比起来,显得那么不真实。

    中年男子,一袭青衣,话不多,寥寥几句交代,随即下楼。

    “老板,可以洗澡?”

    青衣男子回头,目不转睛。

    “我脸上花了吗?”女子脸微红。

    “没花,有血。”

    “可以洗澡吗?”

    男子在外围巡查,此时回到客栈,听到了女子的声音,于是道:“多少钱,我们可以出。”

    “这不是钱的问题。”

    “哪里有水,我去挑!”

    “这是钱的问题。”

    “够不够?”男子不停地掏出银子,还有其他。

    “送水的晚上才能到。”

    大漠的夜晚,降温很多很快。

    屋内热气腾腾。

    “哥,你也来吧。”

    “不了,水不多。”

    “水够。”

    男子盛出一木盆水,木桶的水刚好。

    “哥,当年我追你几百里,你一直全力逃跑的吗?”

    “怎么这事呢。我是逃命呢,你追不上就算了,我不全力难道等你来一剑?”

    女子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脸:“你跑得可真快!”

    “还不是被你砍了一剑。”

    女子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男子面色突变,失声道:“你下毒了?”

    “嗯。”

    男儿有泪不轻弹,还有下一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哥,我走了。半个时辰之后,你就恢复了。”

    半个时辰后,男子疯了一样,拎着刀,在客栈周围乱窜!

    “老板,她往哪个方向跑了?”

    “我不知道,你会砍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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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不高。

    名,无名也是名。

    无名山本来有名,由于避讳,失去了名字。

    山本身不知道因为名字会死人。

    血侵入山体,山应该知道死人了,可能还知道不久就会和它融为一体。

    满山都是尸体,有的断头,有的脖子砍掉一半,有的仅仅划了一道口。

    山顶,玄衣男子,一人傲立,浑身是血。

    刀,斜指右下方,刀口雪亮,血已滴尽。

    周围黑衣人围了好几层,没有进攻。

    “罢了罢了,近日杀孽太重了!”

    罢横刀!

    叮!

    刀被荡开!

    “这是何苦呢!”

    四周的黑衣人急急后退。

    山顶寂静,没有任何人影出现。

    骚动的黑衣人随即恢复秩序,又围了上来。

    “杀!”不知谁一声大喊。

    黑衣人并未一拥而上,最内一层上中下三路出击。

    玄衣男子没有任何动作。

    啊!惨叫连天。

    砰砰砰

    进攻的黑衣人在男子周围倒成一圈。

    玄衣男子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让你们头领出来!”

    山顶凉风习习,黑衣人并未后退半步,也没人迈出一步。

    蓦然,玄衣男子身形晃动,一圈游走。

    叮叮叮!

    兵器掉在地上,相互撞击的声音。

    左侧一人,刀在。

    玄衣男子看着他,缓缓道:“你是领头的吧?”

    “是又如何?”那人并未否认!

    “跟着在下所谓何事?”

    “还请先生跟我们走一趟。”

    “为何不直?”

    “我不是你的对!”

    “我也没当你是我的对!”

    “只怕我请不动先生!”

    “你试过吗?”

    “惭愧!”

    “那现在意欲何如?”

    “我的想法没有变。”

    玄衣男子一抖,中的刀径直飞出,没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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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诗云:

    绿蚁新醅酒,红泥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孤峰山顶,无论如何也不该存在的凉亭内,微弱的火苗舔着酒壶。

    老者伸取过酒壶,倒了一杯。

    酒壶回到火炉上,杯中酒纹丝不动。

    凉亭新柱,风吹过,呼呼直响。

    远处逶迤的群山中道而止,孤峰傲立。

    大雪压顶,远远望去,树即是山,山即是树。

    偶尔的掉落砸出一道黑色,撕裂了孤峰。

    凉亭内,火苗更加微弱,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杯被老者远远扔出,消失在山下。

    熄了火苗,炉跟随酒壶也下了山。

    老者站起身来,缓缓走出凉亭。

    喀哧喀哧

    大雪之下,本就没有路,老者一步一步,走得并不快。

    山顶边缘,老者站定,目光尽头,也有一山,名曰望断山。

    望断山,名如其山,望着断山。

    断山,在老者脚下。

    老者身形微动,踏雪无痕,从右侧一跃而下。

    脚尖树上一点,窸窸窣窣,些许积雪落下,老者下落之势急停,上跃归山。

    咚!

    身轻如燕的老者在洞口落下。

    “师傅,我睡不着。”

    洞内传来童音。

    老者缓步走入洞内道:“心静自然能入睡!”

    “师傅,给我讲故事吧。”

    “刀法讲究大开大阖”

    “怎么又讲这个?”

    “认真听!单刀看,双刀看走,用刀身法尤为重要。刀法有八种,分别是扫、劈、拨、削、掠、奈、斩、突”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

    一晃十几载。

    山还是那座山,新亭已成旧亭。

    亭外的树苗换了数茬。

    树苗不高,树叶不多,树枝很多很细,在风中摇曳。

    一少年穿梭其中,闪展腾挪。

    一个时辰后,风略,少年出得林来。

    “师傅,挨了一下。”

    亭中老者不动声色。

    “师傅,我这就去!”

    少年转身下山,老者缓步来到一棵树苗旁。

    树干很细,凉亭方向有一白点,并不显眼。

    老者蹲下身来,仔细擦拭。

    洞口,人为痕迹非常明显,也很稚嫩。

    洞口一侧,树苗一堆,比山顶的略壮。

    两根树苗横搭,一上一下。

    少年持刀高高跃起,刀刀劈在树苗之上。

    收刀,取下树苗,绕在腿上,四四方方。

    蓦然,一边的树苗断了!

    少年摇了摇头,又捡起两根树苗横搭。

    嗖!

    身后忽然飞来一根树枝,带起了破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