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疑点
夜已经很深了,白苏独自一个人在用石子铺成的路上奔跑,突然,眼前不知从哪里涌出一群人。这群人在围着一个男人打,当他们拖着被打男人的腿从白苏面前经过时,她看见了,这被打的男人竟然是萨法!
萨法不断的凄惨哀求,换来的却是更多的推搡与拳脚!夜越来越沉了。突然,一个男人拿出一根粗粗的麻绳,他捆住萨法的腕后,又把绳子绑成圆形绕在萨法脆弱的脖子上最后,萨法被挂在一棵树上,随风摇荡
“啊!!!!!”白苏从黑暗中一下子睁开眼睛,白天赤热的阳光一瞬间让她汗流浃背。
原来只是个梦,噩梦。
“白苏,你怎么了?”沈冰轻柔柔的声音从不远处飘进白苏的耳朵里。
“没事,只是做了个梦而已。”白苏搓了一下疲惫的脸,起身走到沈冰的身边。
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沈冰还在整理那一堆复杂的案情资料。
白苏翻看着中的资料,翻了几页后,一个戴着厚厚黑边眼镜男孩的照片显露在了她眼前。
“这是刚入职三金集团时候的萨法,我好不容易从集团人事档案里找到的,刚打印出来。”沈冰伸出指,指了指照片。
从的几寸照片上,白苏根本看不出萨法有什么过人之处,是的,他太普通了,普通的掉到人堆里根本就不会被人注意。
“萨法刚入职的时候业绩如何?”白苏问。
“从人事部门的年终测评来看,他刚入职的第一年业绩平平,性格也好像有点儿内向,平时在公司里很安静,那时他的职位也只是办公文员,而且是人事部里惟一的男生”
“那他在公司里边的人际关系又如何?”
“人际关系?”沈冰用支起下巴,似乎在沉思,“根据资料显示,这个萨法作息很是规律,几乎没有过迟到早退,与公司同事也没有什么摩擦,可能是因为只有他一个男生的原因吧,人事部的女同事都很关照他,当时人事部的负责人就是她”沈冰点击打开一张早期的员工通讯录,指着屏幕上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跟白苏。
白苏看着屏幕上的女人,长的虽谈不上漂亮,但却很亲切,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照片上的她正翘着嘴角在笑这时资料上女人登记的家庭住址,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这住址不正是萨法生前住的那个房子吗?
一模一样的地址?难道与萨法同居过的人是这个女人?
“她在两年前就离职出国了,因为是同事关系就把房子低价卖给了萨法。”
见白苏一直盯着家庭住址这一栏,沈冰忙解释道:“所以这个地址才和萨法死前居住的地址一样,我查过资料了,这个女人跟萨法的死没有一点儿关系”
“奥,原来是这样啊,那查出什么可疑的线索了吗?”
“我查阅了萨法从入职第一天一直到他离开公司时,这段时间里所有有关他的资料,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我感觉,是不是我们调查的方向出了问题,萨法的死也许跟太子集团无关呢?”沈冰分析道。
白苏摸了下鼻子,“你分析的也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我也一直感觉有什么重要的线索给遗漏了,也许我们确实该换个思路,从他身边的人上查一查。”
沈冰继续道:“这个凤明明早就认识萨法,为什么一开始隐瞒真相呢?难道真的只是害怕给自己带来麻烦吗?”
“凤这个女孩子不像是胆的人,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白苏把双交叉放在胸前,斩钉截铁的道。
与此同时,一个老男人敲了敲孙文文家的门,凤从餐厅里站起身,来到门前打开了门,看着门前的老人,凤很是惊讶,“怎么是你?”
“我我找你有急事儿!”老人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已经中午了,您还没吃午饭吧,进来一起吃吧,反正您现在也是一个人?”凤望了望客厅墙壁上挂着的大钟,对门前的老人道。
“凤姑娘”老人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从口袋里翻出一封信,“给”老人双递给了她。
凤望着他,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
“你一定要看”老人殷切的望着凤道,“不看,你会后悔的!”完这话,这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
凤不明所以的接过信,匆忙的拆开,眼睛瞟到上面后,脸色突然大变。
“我想我们应该再去找凤聊聊。”沈冰望着思考的白苏道。
白苏想了想,两眼盯着沈冰看了好一会儿,到:“好啊。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找她问个清楚。”
为了节省时间,两人一出门,就拦了个车朝着孙文文家驶去。穿过高级酒店的绿化带,拐进酒店后面的别墅群,出租车在孙文文家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白苏一边着,一边伸出轻轻推开车门,付过帐后,她们敲了敲孙文文家的门。
开门的是凤。
“凤。”白苏望着她开门见山的道:“其实,我昨天在洗间里发现了一张萨法上吊的照片,这次过来呢,是想和你聊聊萨法的事情,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凤惊讶的慢慢抬起头,忽然开口问到,“你是记者?”
“是啊!”白苏点了点头,走到客厅的一张椅子前坐好,那一瞬间,她瞟到身前的凤把一张纸塞进了口袋里。
“我不相信。”凤喃喃地道。
“我有证件!”白苏从口袋里翻出证件递给她。
接过证件的凤,看见那四四方方的东西上贴着眼前这个人的照片,上面写着“白苏”三个字,就没再讲话。
“你应该早就认识萨法了吧?”白苏一边问,一边打开随身携带的记录本,记录着。
“恩。”凤点点头,“我来到孙姐家做保姆的第二天就见到他了。”
“你们很熟吗?”
凤摇了摇头。
“他为人如何?”
“我和他不熟,所以不清楚。”
“你都知道他些什么?”
“他每次来都会跟孙姐吵架!”
“为什么吵架啊?”
凤依然摇了摇头
白色赤热的阳光顺着半开着的窗涌进来,射在凤上攥着的证件上
“好了”半个时后,白苏放下笔,准备离开了。
凤依然低着头。
“你脸色不是很好看,别太着急孙姐了,注意休息”白苏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临走前要对她这么关切的话,话一完,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于是急忙站起来,拉着沈冰离开了。
沈冰在离开前,又望了一眼凤的口袋,才慢慢把大门关上了!
门关上后不久,董飞虎突然从洗间左边的一间屋里闪了出来,原来他居然一直都在。
“都走了?”董飞虎警觉的观察着四周,走到刚才白苏坐的椅子前坐下!
“她居然是记者”凤没理会董飞虎,而是声的自言自语着。
“那又怎么样?你害怕了?”董飞虎慢慢站了起来。
凤摇了摇头。
董飞虎笑了笑,“你别多想了,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
白苏和沈冰吃过午饭,刚回到旅馆,还没来得及坐下,她口袋里的电话就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喂!”白苏就那么站着接起电话。
“你在哪儿呢?”是杨修的声音。
“我和沈冰刚回到旅馆,有什么事吗?”杨修平常没事是不给白苏打电话的。
“案情有变!你马上来一趟警局!”杨修在那边焦急的道。
“警局?”白苏一时还没搞清楚情况,“杨修你在哪里呢?”白苏问道。
“废话,我当然在警局啊!你快来吧,找到萨法的遗书了”
白苏和沈冰立即打了个车奔向山下的警局,一路上沈冰一直在追问“遗书?怎么会忽然蹦出来个遗书?它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又是谁发现的?”
白苏只能无奈的摆摆,
带着这些疑问,两人气喘吁吁的跑进了警局。
此时,杨修正站在审讯室的玻璃墙外面,看着里面正在录口供的司马镇。
“杨修在那边。”沈冰捂着肚子,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杨修把目光从司马镇的脸上拽回来,对着刚来的二人道,“你们干吗去啦?快过来!”
“我们去找凤做了份调查。”白苏也努力地咽了口口水回答道。
“看来大侦探也有疏忽的时候啊,这么重要的情况都没有发现。”杨修摇晃着中的一页纸漫不经心的道。
而白苏却并没有因为被讥讽而感到生气,她一把从杨修上拿过那所谓的遗书。
遗书上的字不算规整,让人想不到这会是那个清秀男子应该有的笔迹。
但不可否认,这的确是萨法的笔迹。
信的开头写着一个人的名字,白苏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董飞虎:
马老爷子,在您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之前做了那么多让您伤心的事情,我非常抱歉。
我现在过的很痛苦,也许您是对的,像我这样的人,死才是唯一的解脱。
我真后悔把您儿子拉入组织,其实您还是了解我的对吧?您知道我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我知道,无论再怎么忏悔,也改变不了马彪入狱的这一事实,不过,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他营救出来,这也算是对您的一点补偿吧。
那个组织非常可怕,很抱歉,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敢出它的名字。我希望您能看好马彪,不要让他越陷越深,他现在收还来得及!不要像我一样,只有死路一条。
我的压力一天比一天大,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我甚至很期盼死亡时的快感。
我知道,我的精神一定是出问题了,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
马老先生,我并不奢望您能原谅我,我只求在我死后,您不要记恨我的家人。
对不起,我有罪,我先走了
萨法绝笔。
白苏看完信,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她总觉得,这里面似乎哪个环节出错了,但就是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怎么了?”杨修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我你两句就受不了啦?”
“啊?”白苏回过神来,望着杨修摇了摇头,“这信?是怎么得到的?”
“就在刚才,司马局长打电话告诉我,董飞虎”杨修指了指玻璃墙里面坐着的那位老人,“拿着一封信来到了警局。”
顺着杨修指的方向,白苏这才注意到里面的董飞虎。
“你再一遍是怎么得到这遗书的?”审讯室里,司马镇操着大嗓门对董飞虎道。
董飞虎眨了眨眼睛,“我今天闲来无事就开始收拾屋子,当我打开信箱时就发现了这封信。我并不是本地人,在这里也没什么亲戚,所以很少和人有什么信件往来。我家的信箱也已经很久没开过了,我也不知道这封信是什么时候被谁塞进来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一封普通的信件,没想到”马老先生一脸的哀伤,“萨法这个孩子,会突然就这么”董飞虎的声音哽咽了起来,“当时看完这封信,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后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来警局所以”
“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压力会这么大”董飞虎满是沧桑的脸上老泪纵横,“马彪入狱那一阵子,我确实对他发了不少脾气,可当时也都是气话,毕竟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我早一天原谅他,也许他也就不会”
“好了,这也不全是你的错”司马镇叹了口气,拍了拍董飞虎的肩膀。
白苏看着满脸泪痕的董飞虎,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那种不安感并未因为看见遗书而消失,反到越来越浓重了起来。
回旅馆的车上,杨修一脸的轻松,似乎案件就这样被侦破了似的,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
相比,白苏和沈冰却安静的吓人。
“你俩都怎么了?”杨修开着车,侧过来头问坐在他身旁的白苏。
“你认为,案子这就算破了?”白苏问。
“废话,这么充足的证据,不破你还留它下蛋啊?再了,不是凶杀案不是更好吗?”
“杨修,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这案子真就这么简单吗?”沈冰插话道,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前面开车的杨修。
“你也不仔细想一想”白苏举起戳了戳杨修的额角,“就算萨法是自杀的,那他总不会死后又诈尸自己把自己埋起来吧?还有之前孙文文为什么要认罪?而且把作案细节都的那么清晰?还有萨法多次提到的那个组织,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是的!”杨修委屈的辩解到,“我只是觉得案子早一天告破,大家也能早一天离开这个鬼地方嘛,本来只是来旅游,结果一呆就是这么久,而且我都跟公司请假好几天了,再不回去上班恐怕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狡辩,你那个猪脑子分明就是没发现案情的疑点。”白苏不依不饶的道。
“白苏分析的很对,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沈冰也插嘴道。
“最大的疑点?是什么?”杨修和白苏异口同声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