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搜查
白苏看了眼身后的张宇和汤姆,举起,敲响了流氓强家的门。
过了很久,一个醉熏熏的男人才打开了门。
“谁啊?”他咪起红彤彤的眼睛盯着门口站着的几个人,拉长了声音问道。
白苏没有回答,汤姆则是慢慢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搜查令。
流氓强的房间比白苏想想得要干净整洁的多,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擦的很干净的地板。书桌上的东西也都被摆的有条不紊,一张两个青年人的照片就放在当中。
白苏走过去拿起来,照片上其中的一个人就是流氓强本人,而另一个,则是阿伟。
看来这流氓强和阿伟应该很早就认识。
白苏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把照片放回到原处。
这么多警察突然进到家里,流氓强却依然故我的坐在客厅里喝酒,白色的酒精像水一样滑过他的喉咙,烧得他原本粗糙的声音变得更加低哑。
白苏随意的翻弄着流氓强的所有物品,屋子里飘着一股特意清洁后的奇怪味道。
白苏蹲下身,检查着墙角。
总觉得那墙角的墙壁有些别扭,和别的墙壁有些不同,白苏便伸出摸在上面,那不平整的感觉终于让她知道,原来,这角落里的墙被人用刀刮过!
“为什么要刮呢?”白苏思索着,“因为血,对,因为血迸到了上面!”
思路一下子清晰了起来,白苏的双眼一瞬间发出灿烂的光芒。
地板也已经被精心擦过了,看不出任何不正常。
白苏翻开雪白的床单,一层被子,又一层,还有一层,当她翻到她也数不清到底是第几层被子的时候,床上的景色,让白苏不自觉的微微张大了嘴。
“白苏,你看!”这时候,张宇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戴着套的上,掐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
“我在阳台角落里找到的!”张宇指着白色刀身上不协调的几点红色:“这是不是血?”
白苏却没话,只是伸出,指了指床上。
绽露在空气中的一条被子上,铺满了一大片一大片红色的血迹,血已经彻底干涸了,干在被子上,发出淡淡的腥味儿。
张宇也被这一幕吓到了,他下意识的望了眼门外的汤姆。
“凶就是他!”觉察到不对劲儿的汤姆,突然大喝一声,双眼变得低沉而发亮。
就在汤姆一声大喝之后,流氓强的上立即被戴上冰冷的铐。
虽然腕上很凉,但是被从家里带出来的时候,流氓强的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在笑什么?没人知道。
汤姆拽住流氓强的胳膊,硬是,一下子就把他塞进了车里,动作简单而粗暴。
谁都看得出来,汤姆很是讨厌这个街头混混,讨厌的不行!
警车很快就启动了,一路鸣叫着,慢慢向警局开去。
就在这时候,从一个拐角处,闪出一个柔弱的身影儿,是个女孩儿。
“流氓强,流氓强”她跑的飞快,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警车的速度。
终于,一个琅跄,她摔倒了,女孩儿从肮脏的地上抬起头来,就看见车拐过一个弯,再也看不到了。
车上的人都听到了女孩儿的喊声,流氓强却依然坦然自若的坐着,他甚至都没有稍稍回一下头。
而白苏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就回头透过玻璃向外望去,看见女孩儿的脸后,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就在这时候警车转弯儿了。
虽然已经看不见那个女孩儿了,但是白苏的头还是没有转回来,她在想“凤是怎么认识流氓强的?又为什么在后面哭喊着追?”
这个5月,雨特别多,乌云总是层层迭迭的凝在半空中,连个招呼都不打,雨,下就下。
要不是因为铁峰一直在流氓强家外面盯梢,白苏和张宇又恰巧来给他送饭,他俩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参与搜查流氓强家的会。
还好,此次行动有所收获,否则,那个汤姆不知道又要怎么训斥张宇的自作主张了。
警局里。
汤姆坐在桌子的一边,流氓强则坐在他对面,铐还是没被打开,铐的冰冷,却早已经被流氓强用体温捂热了。
“吧。”汤姆开门见山。
流氓强抬起了头,望了眼前的汤姆一眼,又垂了下去。
“快,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啪的一下,汤姆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什么?”流氓强则淡淡的反问道。
“你是如何杀死阿伟的!”
“阿伟是谁?”
“流氓强,你别给我装傻!”汤姆沉着声音道,“我今天把你抓到这里,可是掌握了充分证据的!”
“证据?什么证据?”相比汤姆的急切,流氓强则显得异常冷静。
汤姆气得正瞪眼,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耍无赖的街头混混。
虽然现在被子上的血液报告还没出来,可老谋深算的汤姆还是决定夸大线索,吓一吓眼前的流氓强。
“你床下压的被子是怎么一回事儿?”汤姆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
“被子?什么被子?”流氓强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问他。
“血被子!”汤姆大喝一声。
“奥,你是这个啊,我前几天心情不好,所以,在家里杀了一只宠物猫,你知道,我是开宠物店的,家里的宠物多得是,那是猫血!”流氓强平静地回答道。
“汤姆,你知道我是怎么杀死那只猫的吗?我先把它绑起来,然后割断了它的动脉,它就开始流血了,那鲜红的血啊,流啊流的,有将近半个时才流干,真没想到的一只猫竟然能有这么多血?流干了身上所有的血之后,它也就死了!”流氓强地越来越起劲儿,还挑衅似的盯着汤姆笑了笑,“怎么了长官?杀猫也犯法吗?”
汤姆被流氓强的挑衅彻底激怒了,他攥紧了拳头,拉长大嗓门吼道,“还有那把刀,那刀上面有血”
“奥,我前些天,用一把刀割绳子的时候,不心割伤了我的,那上面的血是我的,不信,你看,到现在我指上还有一个疤呢!”流氓强抬起右食指,道。
“别狡辩了!5月16日晚上,在发现阿伟尸体的地方,有人听到了一阵咳嗽声!”汤姆一拍桌子,使出了杀锏。
“拜托。”流氓强冷冷的笑了,“这个世界上,是个人都会咳嗽,这也叫证据?你凭什么认定那咳嗽的人就是我?”
“而且,那天夜里下着雨,他就那么肯定是咳嗽声?真可笑!况且我为什么要杀死阿伟呢?动又是什么?”
对于流氓强的反问,汤姆无言以对。
实在没想到这个街头混混会如此厉害,居然把汤姆问的哑口无言!
虽然没问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汤姆还是一意孤行的收审了流氓强。
疲惫的从审讯室里出来,他这才发现,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
也许是真的累了,套上一件长袖外套,汤姆从警局走了出来。点燃一根烟,当他把头侧到右边方向的时候,突然,他看见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正蹲着一个柔弱的身影儿。
“谁?”汤姆走近那个角落,问到。
“是我!”凤从角落里缓慢的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她浑身都已经被雨浇透了,正冻得瑟瑟发着抖。
“是你?”汤姆愣了愣,在看清楚凤现在的样子后,汤姆又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凤被冻得脸色苍白,嘴唇还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汤姆有些心疼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凤的身上,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凤却摇了摇头,“我不走!”
凤把头低下,倔强的道,“我要等他出来。”
“等谁出来?”汤姆不明所以的问道。
“刚才别你抓进去的那个男人。”凤坚定的回答道。
听到凤的回答,汤姆开始狐疑的上下打量起来眼前的女孩儿,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他才开口道,“你走吧。他今天不会出来了”
一听到汤姆的话,刷的一下子,凤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凤突然反抓住汤姆的胳膊,几乎是吼叫了出来,“不,不,别抓他!你抓错人了,人不是他杀的,是我,人是我杀的”
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女孩儿,汤姆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信她的话。
凤什么也不肯走,没办法,汤姆只好把她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毕竟总不能让一个柔弱的姑娘一直在外面冻着吧?
坐在汤姆办公室里那条还算干净的沙发上,凤还是在瑟瑟发着抖。
汤姆递给她一杯温水,道,“快喝点水吧,暖暖肚子,别着凉了。”
凤双接过温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也许是真的渴了,也许是太紧张,一不心,被呛了一下。
汤姆忙走到沙发边,递上来一盒纸巾。
接过纸巾的凤,胡乱的擦了擦。
这温水还挺管用,凤的脸色开始红润了起来。
“好点儿了吧?”汤姆关切的问道。
凤抬起头,哀伤的望着汤姆,声问道,“如果人真的是他杀的,又会如何?”
她的意思是流氓强会被判多少年。
汤姆想了想,慢慢地道:“10年至20年,如果情节严重的话,也许”
他没有把话完,但就算是傻瓜,估计也猜到了。
凤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她抓住汤姆的胳膊,又哀伤的哭了起来,“人真的不是他杀的,是我杀的,是我!求你放了他吧!恩,把我抓进去!”
汤姆望着眼前柔弱的女孩儿,责备不是,安慰也不是,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天阴霾的厉害,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汤姆又倒了杯热水,递到凤的里,换下了她中那杯本就不热的温水。
“喝吧。”汤姆轻轻拍了拍凤的肩膀,和蔼的道:“暖暖身子也好,而且,现在你也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凤抬起哭红了的双眼,望了望眼前的汤姆,一抬就把整杯热水倒进了嗓子里。
灼热的液体瞬间就将她的舌头烧麻痹了,“好烫啊”凤断断续续的支吾着,但却觉得身体里边已经不那么冷了。
见凤已经不再那么悲伤,汤姆趁问出了心中的一个疑惑。
“你和流氓强是怎么认识得?”
凤侧过脸去,在灯光的阴影中,她瞧见汤姆那巨大的挂在墙壁上的影子。
“我们以前是邻居。”凤眨了眨眼睛,回答道,“是在很的时候,那时候,我奶奶还没走,流氓强就像个大哥哥一样的带着我到处玩,他这个外号还是我给他取的”
此时,窝在警局一个冰冷屋子里的流氓强也睡不着,外面的雨让本就潮湿的屋子显得更加阴凉,他睁着大大的眼睛,蜷缩起自己的双腿,听着墙外只有一个节奏的雨声。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在他被塞进警车后,那个女孩儿的呼喊声。他心里明白,当时没回头是对的,因为即使不回头,他也知道警车后奔跑的那个女孩儿,一定是凤那个丫头。
“凤还是找我来了!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的面来着?”流氓强努力思索着,“啊,对了,那是在她还很的时候,那时候,好像是凤刚从外地搬过来吧,她就和对面那家的一个老太太一起住。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就是在那个时候,又一次逃课回家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她。长着圆圆的脸蛋,粉雕玉琢的凤,偷偷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只露出一只眼睛,怯怯的瞧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回忆起第一次碰面的情形,流氓强不自觉的笑了笑,他闭上眼睛,终于,有点儿困意了。
而坐在沙发里的凤,却丝毫一丝睡意都没有。
“长大后,我才知道,我的父母离婚后,又各自建立了新的家庭,他们谁都不肯要我,我只好跟着奶奶一起过。再后来,奶奶因病去世了,而那时我也长大了,就开始四处打工养活自己。我没什么学历,只能在饭店,酒楼,ktv找份辛苦的工作。除了奶奶,很少有人关心过我,我记得,在奶奶的葬礼上,我哭得很伤心,流氓强突然就抓住我的,对我:凤你别哭,今后我来保护你”
凤又一次侧过脸,满脸泪痕。
每个可恨的人背后,总会有一段可怜的故事。
“你害怕吗?”听完凤的叙述,汤姆声问道。
“怕什么呢?”凤反问一句。
“怕今后再也没人能保护你了!”凤愣了愣,这个问题她还从来没想过。
“凤。”汤姆轻轻叫了她一声。
“恩?”
“别怕,今后汤姆叔叔来保护你,好吗?”汤姆抬起,放在了凤的肩膀上。
“如果晴还活着的话,应该也是你这个年龄,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晴也不会”触景生情,汤姆想到了自己的外孙女,他的外孙女在几年前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事后虽被认定为意外事故,但警方里没人能解释清楚,晴的体内为何会有化学物质?
对于晴的死,汤姆一直耿耿于怀,今天见到楚楚可怜的凤,自是免不了触景生情。
听到汤姆的话,凤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保护我?”
汤姆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的这个女孩儿解释,只是微微一笑,道,“因为汤姆叔叔是一名警察啊,警察有义务保护你的啊。”
房子里很安静,窗外的雨声终于也转了。
第二天,因为下雨的缘故,大街上湿漉漉的。
汤姆觉得有点冷,就收紧了自己的臂,昨晚把凤送回家之后,他又回到办公室,就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汤姆揉着眼睛坐起来,看了眼上的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他自言自语的匆忙站起来,打开门,走出办公室。
刚打开门,汤姆就迎面碰上了垂头丧气的铁峰。
铁峰是来找汤姆汇报工作的。
“怎么了?一大早就哭丧着个脸!”玉不琢不成器,汤姆习惯对下属严厉一点儿。
铁峰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把里的报告塞进汤姆的怀里,道:“流氓强,今天早上被放出去了。”
汤姆本来就严肃的脸,一瞬间变得阴霾一片。
“为什么?”汤姆大喝一声,没有他的命令谁敢随便放人?
“化验结果出来了,被子上的血确实是猫血。”铁峰有气无力的道,“那把找到的尖刀也和死者的创口一点也不相象,上面的血确实是人血,但是,是流氓强的!”
听到铁峰的话,汤姆愣在那里。
凤昨夜一整晚都没睡好,迷迷糊糊地,总是做噩梦。
“怎么一脸的不高兴!”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吓得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凤,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怎么了?”男人继续不紧不慢的道,“你脸色好差,昨晚没休息好吗?”
“啊啊”凤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被,被你吓到了!”
被无条件释放出来的流氓强,心情很不错。
凤皱紧了眉头,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今天清晨!”流氓强慢悠悠的道:“我一出来就来找你了,我知道你住在这里。”
“可你是怎么进来的啊?”凤纳闷地问道,家里的门,可是反锁着的。
“从窗子啊!”流氓强指了指半开着的窗户,“怕吵醒你,就走了个捷径。”
“真服了你,怕我不给你开门啊?”凤调侃道。
“哦”流氓强坏笑着想了想,“还真有点儿怕。”
中午的时候,张宇开着车,带着白苏向流氓强家的方向驶去,流氓强被无罪释放的消息,他俩已经知道了。
又一次前来,是看能不能找到更有利的线索。
虽然案情并不乐观,但倔强的白苏可不想把案子丢一边,让案子成为悬案?绝不可能!
白苏向来讨厌悬而无解的案子,那是对办案人员能力的一种侮辱。
白苏和张宇很快就来到流氓强家所在的那个区楼下。
上次来搜查的时候,并没怎么注意,这次,白苏正在细细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看起来,这个区已经有些年头了,而且很像一个什么单位的家属区,不少楼房的外墙也早已脱落,露出里面一块块的青砖。区倒是很安静,从阳台上凉挂的衣服,白苏猜测到,这个区的现有住户不多,而且大多都是老年人。
这个区并没有什么物业管理处,张宇径直走进区门口一间用毛笔写着“收信室”的屋子,只见,一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头儿正在里面看报纸。
“大爷您好。”张宇很客气的跟收信室里的老头儿打了个招呼。
“奥,伙子,你有什么事吗?”老人放下中的报纸,对张宇和蔼的道。
这个区时不时会有一些年轻人回家探亲,基本都是来看望留守在家的老父母。
老头儿以为张宇也是外出务工回家探亲的,就很热情的给他倒了一杯水。
张宇接过老人家的水,连声道谢。
一番客套之后,张宇直接切入主题,“大爷,我们是记者,这次来呢,是想做个有关老区业主生活状况的调查,这是我们的工作证。”着,张宇就把白苏的记者证拿出来,递给了面前的老头儿。
一听是记者来做调查,老人家立即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老人家,您在这里住了有多久了?”张宇像模像样的问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问题。
“我?”老人品了一口茶,似乎在思考,“我一出生就在这里住了,当时,这里还是一片山村,没多少人家,后来国家开采山上的矿产,才盖了这个居民区,后来矿产枯竭,单位搬迁,大批大批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走不动的老头儿老太太在这里看家。”
“奥,没有年轻人,有时候,生活也不方便吧?”张宇试探着问道。
“是啊,不过也不能没有年轻人,四号楼就住着一个叫强子的伙儿子。”
老人所的强子,就是流氓强。
见老人提到流氓强,张宇连忙假装很感兴趣的继续问道,“不错,现在肯在家生活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有这个强子在,区里的一些脏活儿累活儿,他倒是可以帮不少忙吧?”
“唉,拉倒吧!”只听老人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要这个强子,以前倒还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区里谁家要是有个什么脏活儿累活儿,他还真抢着干,大家都这孩子懂事!可是,就在两年前吧,他突然租下了他家楼上那间废弃多年的会议室。这会议室还是当年矿上盖区时一位设计师设计的。单位搬走之后,就一直空着。既然强子想用,大伙儿也就同意了,可是谁能想到,自从强子租下这个会议室之后,就开始领一些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回来,很多时候,我半夜起来还能听见他们在会议室里喝酒的声音,有时候还有陌生女人在那里过夜,把我们区弄得是乌烟瘴气的。”
老人啰哩啰嗦的了一大堆,张宇听得也是一头雾水。
“那,我们能不能去那间会议室看看。”白苏突然开口问到。
“会议室肯定是进不去,不过,你们可以去6号楼的顶楼,从那里刚好能看清会议室里面的情景。”老人道。
白苏又待要开口,突然,一声尖叫刺破了区的寂静。
白苏与张宇互望了一眼,就匆忙的往门外跑去。
区的门口,凤正跌坐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
“怎么了?”白苏扶着她问道。
“那那那”凤脸色苍白,吓得已经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却见她不断的伸长胳膊,指着天空
白苏皱起眉头,“天上怎么了”,抬起头,白苏看见一片蓝得耀眼的天空,“什么都没有啊,你看见什么了?”白苏一边问着,一边抽回自己的视线,就在低头地这一瞬间,随着视线的移动,她的眼角似乎瞥见了两个人影儿。
把目光转回到凤身上的白苏,慢慢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猛然又抬起头,迅速的向刚才看到某样东西的方向望去,突然,她看见惊人的一幕。
因为凤的叫声,几个在家的老人都从窗口探出头来,有些人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接着,区里响起更多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就在四号楼的顶楼,流氓强使劲的掐着董飞虎的脖颈,努力的要把他掀到楼下去。
听到凤刺耳的惊叫,流氓强稍微停了停自己的动作,但只是一瞬间,他就更加用力的掐住了董飞虎的脖子。
老迈的董飞虎在年轻的流氓强面前,显得毫无招架之力,董飞虎的身体一寸寸的向外延伸出去,不一会儿,他的整个上半身都已经腾空了。
因为被掐住脖子,董飞虎几乎喘不上气儿来,眼泪一瞬间就涌了出来,他的双在身前拼命的扑腾着,但却抓不住,他抓不到任何东西,渐渐地,他使不上劲了,有一刻董飞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知道,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去死吧,去死吧!”流氓强一边发疯似的喊叫着,一边加大了上的力道。
流氓强像是疯了,眼睛直挺挺地盯着董飞虎,嘴里还一直叫喊着,“杀了你,杀了你!”
看见这一幕的白苏早已丢开凤拼命的向顶楼跑去,她三步并做两步的爬着楼梯,好几次脚下踩空,差一点儿摔下去。
就在白苏跑过二楼,跑上通往三楼楼梯的时候,张宇也从惊呆中反应过来,向着楼梯冲了过来,她俩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向上跑着。
还有一阶就要到达顶楼了,白苏累得气喘吁吁,腿早已经软了。白苏停下做短暂的呼吸调整,就在这时,她看见一个身影迅速的从窗前掠过,摔了下去,一切只是短暂的几秒钟。
白苏的心迅速的沉进了万丈深渊,顾不得休息,咬紧牙关,她继续爬上最后几个台阶,颤抖着推开门,眼前阳光里,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儿映入眼帘。
董飞虎坐在冰凉的楼顶上,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不停的喘着粗气。
白苏走上前去,一双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你还好吧?”白苏焦急的询问着眼前的老人。
“啊啊!”董飞虎被突然伸过来的,吓得胡乱挥舞起胳膊。
一不留神,白苏已经被这个老人击中了好几下。
努力抓住激动的董飞虎,白苏大声的叫了一声,“马老先生,是我,是我啊,你别怕!”
呆滞的目光对上焦距,董飞虎终于看清面前人的脸,“啊!”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尝试着缓解内心的恐惧。
“马老先生,您别怕,一切都过去了。”白苏再次轻轻拍了拍董飞虎的后背,安慰他道。
董飞虎却一句话也没有。
晚一步跑上楼顶的张宇,看到董飞虎脸色苍白的一幕,咧开嘴角,冷冷的笑了出来,“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白苏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宇,见董飞虎并没有因为张宇的嘲讽而生气,就把目光转投到楼下。
只见楼下,流氓强趴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不知道从他身体哪个部位不停的流出白色混着红色的液体,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凤呆呆的蹲在他身边,吓得目瞪口呆,流氓强的尸体身边,挤过来越来越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