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的目光立即朝张宇上下打量，良久，才道，“人死不能复生，早一天找出凶，我也可以早一天安心。”

    一旁呆站着的华子听了，立刻插嘴：“好是好，只不过，这件事由我们亲自调查，亲自雪恨，岂不是更好？”

    彪哥苦涩一笑，道：“我不是那种婆婆妈妈斤斤计较的人，只要能早一天找出害媚的真凶，至于什么人出，我并不在乎！”

    华子面色微变，道：“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有人帮忙岂不是更好？”

    胖警察瘦警察也应道：“就是就是。”

    彪哥的目光又回到张宇脸上，喊道：“张宇，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还要我答应什么事？”

    “这件事你一定办得到，你若是找到真凶，请先把他交给我。”

    张宇还没话，胖警察已抢口道：“彪哥，这个恐怕”

    彪哥知道他的意思，立即：“放心，我只不过是想留他一天半天，一天半天后，还是会交给你们的。”

    “乖乖，这一天半天，凶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人肉酱？”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将一个死人送去刑侦局的！”

    彪哥这话时，就像一只凶残的野兽。

    胖警察瘦警察二人看了，心头不禁发毛。

    彪哥又道：“嘿嘿，就算人在刑侦局里面，我要请他到我家中一趟，相信你们局长也不会不卖我这个面子的，你是不是？”

    胖警察无言以对。

    彪哥转向张宇：“所以，我这个人情你还是要给得。”

    张宇笑着问道：“怎么？”

    “凡是替我办事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吃亏的。”

    彪哥向来出大方。

    胖警察瘦警察心中已在后悔，后悔不该把这个会硬推给张宇。

    张宇也心动了！

    华子也惊呼道：“什么？五十万？”

    彪哥将一张支票放在桌上，凄然—笑，：“五十万又算什么？要是有人能够还我一个活生生的媚，他就算要我一百万，我也一样给他！”

    当然，世上没有这个人。

    彪哥又道：“你要找我是非常容易的，在任何一间酒吧随便找个人一问，相信就会知道我住的地方。”

    他一面，一面抱起媚的尸体，话完，人已到了房门外。

    彪哥来的时候，身子挺得笔直，像座泰山，如今走时，笔直的身子，忽然佝偻了。

    这一来一去就像是老了十年。

    人世间最大最深的悲痛，莫过于失去最心爱的人。

    华子也没有再吭声，彪哥一动身，他的身子也跟着动了。

    当他到了房门口时，突然回头冷冷的一瞥。这一瞥，好像落在张宇的脸上又好像落在支票上。

    张宇没有发现，因为，他的目光正落在胖警察瘦警察二人脸上。

    “老弟，别这样瞧我们嘛！”

    胖警察瘦警察二人，着不禁将头垂下。

    “你奶奶个腿的！”张宇脸一扳喝道：“你们可真行啊！”

    闻喝，两人头垂得更低。

    “你们两个混蛋，给我抬起头来！”

    “别凶，我们头抬起来就是嘛！”

    两人着将头缓缓抬起。

    张宇冷笑道：“两位警察大哥，好个天才计谋！”

    两人傻笑：“没有啦！”

    “我去，你俩脸皮真厚，还有脸笑。”

    张宇心中好气又好笑，道：”媚真是死在百货商场？”“不错！”

    “她的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的！”

    “那你们刚才怎么是张宇干的？”

    胖警察瘦警察二人，一声也下吭了。

    “你们耳朵赛驴毛了？”

    两人仍然不吭声。

    张宇无奈，喝道：“谁出的点子？”

    胖警察瞄了一眼瘦警察！

    瘦警察即：“是我！”

    “亏你想得出这个点子！”

    瘦警察只好陪着笑脸。

    胖警察帮腔道：“咱们原先只想登门求助，请老弟帮忙，但仔细一想，你未必会答应，正在伤脑筋时，该死的瘦警察就想出了这个点子来。”

    “你没有在谎？”

    “我鼻子都被你打出血来了，还怎敢再谎？除了瘦警察还有谁会想出这种混帐点子？”

    张宇瞪着胖警察，摇头道：“我本来有些相信的，可你们两个警察大哥都是演戏的天才，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不信的好！”

    胖警察瘦警察互望一眼，苦笑了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蓦的，张宇架式一摆，喝这：“谁的混帐点子都无所谓，两个一起上吧！”

    间言，两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叫道：“老弟”

    “叫我张宇好了！”张宇冷笑：“你们不是要为老百姓效命吗？我现在就成全你们！”

    胖警察瘦警察慌忙的摇。

    “大哥，别再拿我们开玩笑了，我有心脏病，受不了的！”

    张宇依旧扳着脸，道：“我勒个去，凶变老弟，老弟不灵，又变大哥，你们实在不该做警察，应该去做演员！”

    “大哥，你又开玩笑了！”

    “开玩笑？我连生气都没时间哪有工夫拿你们开玩笑？你两个不是来捉拿我的吗？干嘛还不出？”

    两人忙做出一脸的笑意。

    胖警察打躬作揖道：“大哥，这次我俩做得是有点混帐，但当时咱们的心情，希望你能够明白，如果心里还是不爽，那就给我们一人一拳，好消消你心中的恶气。”

    张宇听了，就算真的有气放个屁也就消了，那里敢对他们拳打脚踢？何况，他俩本就是汤姆的下属，搞不好，他俩这么戏弄张宇就是汤姆的鬼主意。

    再，他这些话的用意，一是在吓唬二人，二是想从他们口中得到更多的有关媚之死的准确情报。

    张宇继续捉弄二人，故意道：“一人一拳头，我才没那闲工夫，想想怎样开溜，不是更好！”

    胖警察瘦警察一听，这才真的慌了。

    “老弟，不，祖宗，大哥，使不得呀，你要开溜，不如送条绳子给我们。”

    “干什么？”

    “上吊！”

    “我去，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

    这意思很明显了，胖警察瘦警察当然听得出来，总算放下心来。

    胖警察立即又给张宇戴高帽子，笑道：“我早就听大哥见义勇为有侠义之心，是绝不会袖旁观看热闹的。”

    瘦警察喜兹兹接口：“何况又有五十万支票好拿。”

    张宇笑着道：“到这支票，我本来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我最少可以列出一百条理由收下它。”

    话声未了，一把将支票抓起塞入怀中。

    瘦警察瞪直了眼，叫道：“操，连粒芝麻也没留下，好像有点不够意思。”

    胖警察瞪了瘦警察一眼，：“你以为大哥这五十万支票这么容易赚啊？”

    张宇一笑道：“不定就会要了我的脑袋。”

    “怎么会？”胖警察：“咱们赌你赢。”

    “的也是，我若不赢，你们两个混蛋就死定了。”张宇道：“媚死在百货商场的什么地方？”

    “卖酒的一家店铺。”

    “这间店铺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老弟你要问的是什么？”

    张宇问：“华子对彪哥妤像很害怕！”

    “在这个地方，不怕彪哥的人好像还没有听过。”

    “我自然知道彪哥是本市的黑道人物，那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买卖？”

    “珠宝！”胖警察：“黄金美玉城就是他的。”

    张宇暗想：“好个大财主，莫非这黄金美玉城就是他洗黑钱的地方不成？”

    只听瘦警察接口：“大哥，你对百货商场、黄金美玉城不熟，那就更不知道还有‘逍遥馆’、‘欢乐谷’这两个地方了？”

    “这两个又是什么玩意？”张宇好奇地。

    胖警察答道：“逍遥馆是这里最大的一间地下赌场，这间赌场与别处不同的就是不分昼夜，通宵营业，只要你有兴趣，你就算赌到死，也一样有人陪你。”

    “不错。”瘦警察接着：“你要是大姨妈来了，人不爽想赌—把，也一样有人陪你玩。”

    张宇道：“有点儿意思，那欢乐谷呢？”

    胖警察笑着：“自然是男人发泄的地方啰！

    “有点儿意思”张宇似乎很感兴趣，又问：“这些黄赌毒你们警察都不去管吗？”

    “呵呵，怎么不去管？每次行动都是只抓到一些虾兵蟹将，根本就动不了彪哥。”

    “哦？”

    “还有那个媚简直是个辣椒。”

    “你的意思是很泼辣？”

    “她不生气还好，一生气起来，的确泼辣得没三没四，没人招架得住。”

    “我去，那在她身旁的人就只有受气的份啰？”

    “嗯！所以，这黄金美玉城能不去最好不去。”

    张宇没回答，脸上却露出一股邪笑。

    瘦警察突然道：“你好像迟早非要去一趟不可！”

    张宇笑：“嘻嘻，不是你提起，我几乎忘了还有五十万支票呢，所以，这气我是非受不可！”

    瘦警察拍马屁道：“彪哥还有求于你，相信也不敢给你气受。”

    “这就难了。不过，其它三个地方，如果我不去见识一下，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

    “对对对，那三个地方的确应该去，那是男人最爽的地方。”

    胖警察问：“大哥打算先到哪一个地方呢？”

    张宇一笑，不答反道：“你猜？”

    “欢乐谷？”

    “欢你个头！”

    百货商场果然名不虚传。商场里琳琅满目，店铺林立，其中在二楼的位置还有一间类似于酒吧的地方，这地方张宇并不生疏，他几日前还来过，这里的店经理，现在是华子。

    酒香芬芳扑鼻，张宇肚子里的酒虫，早已蠢蠢欲动。

    天空悄然飘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茫茫一片，到处是一片湿气，百货商场也迷离在漫天湿气中。

    “我去，果然是个好地方。”

    胖警察在旁提醒他：“这个地方的酒，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喝得起的。”

    “你是贵？”

    “最少贵两倍，”

    “酒香景美，贵两倍又算得了什么？”

    “那就得要看人了，像大哥这样的就算再贵五倍十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去，你当我是凯子啊？”

    三人一面一面走了进去。

    楼内的陈设相当华丽。

    楼道里的地面上铺着波斯地毡，左右四张紫檀香几，几上摆着个水晶饰品。

    锦榻上是鸳鸯丝被，要是再多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这地方岂非就成了温柔乡。

    “我去，太可惜了，要是有个靓妞就棒了。”

    张宇的目光落在绣塌上，只见上面被枕凌乱，鲜血斑驳。

    他上前伸沾了些，凑近鼻子一闻，又道：“是媚的？”

    “就是她的！”

    声音冷酷而且低沉，这不是胖警察的声音，也不是瘦警察的声音。

    张宇不禁循声望去，胖警察瘦警察两个也同时回头。

    只见食楼外站着一个人，他正是这里的经理——华子。

    “几天不见，想不到你竟然成了这里的经理了？”张宇不温不火的道。

    华子道：“呵呵，彼此彼此，我也想不到，你竟然跟警察走在了一起。昨个傍晚，媚姐要了这间包间，起初，我们还以为是彪哥要在这里款待客人。谁知，媚只有她一个人，要过一些饭菜，就将我们支开。”

    “你所谓的我们”

    “是指两个店员，再加上一个我。”华子笑道：“彪哥是什么人？他的女人到这里来，我当然得亲自招呼。”

    “命案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大概正初更的时候，我们正在后面忙活，突然听到惨叫声，我们马上赶来，媚已经。。”

    “你的马上有多快？”

    “虽然我跑的不快，但是我一听到动静就赶过来了。但是，很可惜还是没看到凶。”

    “哦。”张宇又问道：“昨夜一共来了多少客人？”

    “一个。”

    “我去，就媚一个？”

    “不错！”

    “这么大的店铺就一个人，那你这店经理不是要喝西北风了吗？”

    “没办法，没人就是没人。”

    “是吗？”

    “当然，你若是怀疑我，可以去问问店员，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华子刚完，门口的店员就走到张宇面前。

    这店员既然昨晚跟华子在一起，华子知道的他当然也知道，华子不知道的，问他也是白问。

    “不必了！”张宇摇头笑道。

    谁知，胖警察忽然：“华子，先前我好像问过你这件事？”

    “嗯！”

    华子答应了一声，爱理不理的。

    胖警察又道：“你当时一句话也没，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有那么一回事。”

    “现在你却了一大堆。这是什么意思？”

    华子面露揶揄之色道：“我这个人有一样臭脾气，就是最讨厌废话。既然是废话，又何必浪费口水？”

    “你是信不过咱们兄弟？”瘦警察不悦。

    华子：“你们的办事能力，我真不敢苟同。”

    胖警察瘦警察脸上一红，道：“那现在干嘛又了？”

    “呵呵，现在是张宇问我，再”华子剔了下指甲，才又道：“两位警察同志当时赶着离开，我就算了，两位也没工夫听。”

    “咱俩当时是去找张宇帮忙。”

    “哦？张宇，你几时开始吃公家饭了？”华子转向张宇问道。

    张宇不耐烦地道：“我去，你们还没完没了了！”

    张宇可不想过多的让众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连忙假装不悦的支开话题。

    华子一笑，：“呵呵，我是这两位警察同志走得太急了，我若是凶的话，就算一时疏忽，留下了什么线索，半路上想起，赶回来拿也来得及。”

    这话中有话！

    胖警察却没听出来，他只当是华子又在挖苦自己。

    但张宇却听出有弦外之音，即问：“那凶可是留下了什么线索？”

    华子不答，一欠身，中已多了一条绢。

    “这是一条女人的绢。”华子笑着。

    胖警察不屑道：“这条绢很普通嘛，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几百条。”

    “呵呵！”

    华子又对先前进来的店员道：“你去拿瓶酒来。”

    店员转身离去，没一会儿工夫，就端了一瓶酒进来，放在桌上。

    华子上前，把酒瓶打开，有把酒倒在这绢上，不多一会儿，绢就全被浸湿了，而且绢上竟然多了一幅***。

    “这是什么！”张宇问道。

    华子：“线索。”

    “咦，**身上好像有字。”

    “不错，是苗茵两个字，张宇，你看出这绢还有什么特别没有？”

    “像是男人的珍藏。”

    “的确是专门送给男人的。”

    “我去，那是谁的？”

    “谁都有可能，就以本市来，有这绢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

    “哦？”

    “你可曾听过—句话，人不欢乐枉为人？”

    “没有。”

    华子似乎有些惊讶，“就算你没去过欢乐谷，总该也听过这句话嘛！”

    “人不欢乐枉为人”

    “嗯，这句话是从欢乐谷传来的，只要你在欢乐谷出阔一些，离开的时候，你身边的女人就会送你一条绣着她名字的绢。”

    华子把玩着中的绢又：“而且据我所知，男人很少有人会把这玩意带在身上。”

    “为什么？”

    “嘿嘿，会到欢乐谷的男人，十之**都是有老婆的。那些男人若把绢带在身上无疑就是自打嘴巴。”

    “我勒个去，这么，这种绢除了欢乐谷的姑娘，好像就只有男人才有。”

    “不错。”

    “我去，媚并不是男人，也不是欢乐谷的姑娘，所以，这绢不是她的。”

    华子把目光朝绣榻上望去，：“绣塌上零乱不堪，媚死前一定跟那凶有过一场天翻地覆的战斗。”

    张宇瞄了他一眼，疑道：“你为什么这么想？”

    华子一愕，随即笑着：“不然，凶身上的绢怎会掉下来！”

    “好像有道理。”张宇道。

    张宇目光一扫胖警察瘦警察，道：“看来我们要走一趟欢乐谷了。”

    胖警察瘦警察两个连头都还没点，华子已经抢着：“那是你的事，我应该的都已经了。”

    张宇听到这里，知道他这是下逐客令了。

    这时，突然门前一个黑影一闪过，“难道是凶？”张宇脱口叫道。“追！”

    胖警察大叫一声，面色骤变，也奔了出去。

    瘦警察的反应并不在胖警察之下。

    “我去，别让他溜了！”

    张宇当然更快，最后一个起步的是他，第一个冲出大门的也是他。

    他简直就像是一支箭，“飕”的一下子就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