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挑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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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前院厢房。

    兄妹俩用过早饭,池昊对幺妹道:“于情于理你都该去向娘子道声谢。要是再晚几天,就显得咱们礼数不周了。”

    幺妹扁起嘴,她的话为何哥哥就是听不入耳?

    “我才不去!哥哥救了她,她怎的不来向哥哥道谢?还礼数呢?她懂什么礼数?整天抱着个破猫!我早晚把那猫儿”

    “幺妹!”池昊板起脸孔,厉声喝止,“你要把那猫怎的?打它还是杀它?年纪,怎么如此凶残?”

    “我凶残?我一心为了哥哥啊!哥哥脸伤成这样,我做妹妹的能不心疼?

    她养的猫儿刁恶伤了人,不应该关心关心哥哥伤势?要不是彩春姐姐忙前忙后帮我们兄妹俩张罗,咱们哪能过的这么舒坦?”

    池昊怒其不争,低声喝斥,“你我二人吃喝用住哪样不是娘子的?彩春给你把饭端上桌,就是她的功劳了?她一个婢女连做主给你粥还是给你饭的资格都没有!”

    幺妹闭口不言,垂首不语,心里是不服的。

    池昊以为妹妹有所醒悟,柔声劝道:“你别犯糊涂,去给娘子道声谢。咱兄妹俩现在是有家不能回,要不是娘子收留就得露宿街头了。”

    池昊怕就怕伤一好,谢娘子就把他兄妹俩请出去。

    那个家他俩是回不去的。幺妹还,他又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连吃口饱饭都难了。他现在只求幺妹懂点事,别跟彩春搅合在一处。

    “哥哥,要我你才糊涂。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还能把你撵走怎的?更何况,彩春姐姐跟我过,她要敢撵咱们走,彩春姐姐拼死也会护住咱们。”

    闻言,池昊差点吐血。还想再劝,深感词穷。

    这时,彩春在外叩门。幺妹蹦着高去迎她进来。

    池昊气的一阵闷咳。

    合上门,两人也不进屋,在门口叽叽喳喳声了起来。彩春端了一碟糍团,“我趁大喜不在,偷偷拿的。快吃吧!”

    幺妹弯起眉眼,“还是姐姐对我好。不像哥哥”

    “池郎君怎的了?”彩春声音又再压低几分。若是池昊心情不好,她就不进去找他话了,省的惹他心烦。

    “哥哥叫我去跟她道谢呢!”

    “她”这个字成了幺妹和彩春的暗语,就是指玉姝。

    “看见她就生厌,我才不去呢!姐姐,你是吧?”幺妹定定望向彩春,希望从她口中得到肯定。

    彩春眼珠转了转,问,“你的身契是你拿着呢吗?”

    身契?什么身契?

    幺妹茫然摇头。

    彩春看她这模样也猜出个**分,又细问,“慈晔把钱给了雷寡妇,那雷寡妇给没给他一张纸?”

    纸?幺妹还是茫然。当时她饿的眼冒金星,又害怕落在慈晔秋昙两个里没好下场,吓都吓死了。哪还顾得上纸不纸的。

    “哼!真是打的好算盘!”彩春冷哼一声,“你哥哥的对,你得去!”

    “姐姐,你也不向着我了?”幺妹抿着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仿佛彩春背叛了她。

    彩春俯在幺妹耳际,“我就是向着你才叫你去的啊!你的身契必定在她里,她用身契拿捏你兄妹俩又当如何?就是告到官府都是告不赢的!你哥哥救了她,她还扣着身契不放,不是没安好心是什么?你听我的,去了伏低做,把身契哄出来,再做打算!”

    池昊听她俩嘀嘀咕咕些什么,怕彩春不教幺妹学好,扯起嗓子喊一声,“幺妹——”

    幺妹顺嘴应了声,“啊,这就来!”思量片刻,决心已下,“多谢姐姐提醒!”转而大声向池昊道:“哥哥,我去跟她道声谢谢,一会儿就回。”

    池昊诧异,头先才不去,怎的又肯去了?想把幺妹叫到跟前来细问,她都跟着彩春开门走了。

    俩人从前院走到后院,彩春教幺妹怎样怎样应对,幺妹一一记在心里。

    来到后院,彩春大力推开院门,不等门分左右,跳出个浓眉毛杏子眼的婢女,臂一横,阻住她二人去路,口气生硬喝问道:“来者何人?”

    彩春胸中怒火腾地燃起,眉眼倒竖,插着腰:“我还没问你是谁呢?你倒来问我?”

    听见外边有人争执,茯苓拿着个扎了一半的绣球从西厢出来,站在廊下,对鸳鸯道:“鸳鸯姐姐,她是彩春。”

    闻言,鸳鸯上上下下打量,“哦,你就是彩春啊!”这就是那个敢给娘子脸色看,不识好歹的婢女了。于是,更加没好声气,喝问,“你不在前院好生待着,来干嘛?!”

    “还能干嘛,我是来服侍娘子的。”彩春也火大。这人谁啊?怎么一晚上功夫,后院就不一样了?

    鸳鸯嗤一声,嘀咕一句,“服侍?哼!的好听。”挑眉看向彩春,大声道:“在这等着,我去回禀娘子。”拧身就走,刚走几步又转过头,狠狠撂下一句,“别乱走动!”

    巴掌大点的地方,还用得着来回通禀?彩春不以为然的翻个白眼。

    幺妹被鸳鸯的气势镇住了,抬头看向彩春,怯生生的问:“姐姐,她是谁啊?”

    “不知道!”彩春黑着脸。她现在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话功夫,画眉从耳房里走出来,对茯苓道:“茯苓,耳房的窗子关不严实,透风透的厉害,得空找个木匠来修修吧。”

    彩春纳罕,这又是谁?怎的后院一夜间凭空多出俩人?

    茯苓应了,“等我叫桂哲上东街寻个木匠回来。”

    画眉瞅见茯苓里的绣球,笑了,“真好看,是要挂在帐子里的吗?中间空着点,放一粒香丸进去”

    “是给阿豹做的,上一个抓坏了,这回给它做个七彩的,好看吗?”茯苓拎起绣球,在她眼前晃了晃,俩人亲亲热热聊起来。

    备受冷落的彩春瘪着嘴,死死盯住画眉跟茯苓,忿忿的搓弄衣角。

    幺妹更是愤懑。不就是只破猫吗?还特意给它扎绣球玩儿?惯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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