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信我者得永生
一秒记住本站:9下邽,时年隶属豫州,有“三秦要道,八州通衢”之称。华夏这个震古烁今的称谓由来也和下邽有关。
中年蛾贼终究没有被救活,死于失血过多。这是华安来到东汉末年始,第一个没有救活的人。
华安欲将其土葬,吕亓却坚持要将其抛尸渭河。四名羽林卫护卫在侧,吕亓的底气很足。
“行,就依内侍所言。”
虽然死一个人在这个年头无关紧要,可在华安眼里,自己是负有部分责任的。
出于某些私心,华安并未对这个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蛾贼第一时间使用麻醉剂和术前清创,仅仅是用酒精简单清洁伤口就开始缝合。
“内侍,今晚就在这渭河边露宿?”
“自然不会,下邽县衙咱们是不指望能去借宿。但附近的大户人家府邸却可以随意借用。本内侍黄门侍郎的招牌足够管用。”
吕亓趾高气昂的模样让郑怜儿非常不爽,若不是有四个羽林卫护卫在其左右,她早就又抽剑砍之了。
华安眼睁睁的看着两个羽林卫随将已气绝亡故的中年蛾贼复又扔进了渭河中,不免一阵唏嘘。
老丈人啊,前世若是您能对您女儿也就是我的妻子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好,我也一定不会如此狠心。
对不住了,中年人,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我前世的老丈人。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让他消失
之所以救你,是因为我是个医者。之所以不尽心救治,是因为我是我妻子的丈夫。
华安不是圣人,也有自己的私心。
所以华安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医者。他有自己的七情六欲,让他救活一个二十年间数次几乎将自己的女儿毒打至死的男人,他做不到。
就让你的死,来弥合我心中压抑许久的创伤。
————
天黑以后,万物寂静。
浑浑噩噩的华安被郑怜儿牵着,像没有魂儿一样任由她拉着向前走。
吕亓果然不负他黄门的身份,三言两语就让下邽县一户大富之家奉其为上宾,且言语中极尽谄媚之意。
晚餐很丰盛,有鱼有鸡,肉汤管饱,香喷喷的麦粥管够。
华汶吃的直打饱嗝,华安却粒米没有下咽。
郑怜儿握着华安的,感觉着他的在一丝丝的趋于冰凉。
“夫君,你怎么了?”
华汶终于注意到了华安的异样,忙停下中的筷箸,担忧地望着双眼无神的华安。
“呦,华太医,怎么?还在为适才未能将那蛾贼救活而自责?大可不必。咱们是官,他是反贼。官为贼怜悯,可不好!”
吕亓恨屋及屋,郑怜儿几次羞辱他,让他对华安仅存的好感也消失殆尽。
尤其是大黄二黄两条大狗,早晚屠了炖狗肉。
“嘭!”
毫无征兆,原本还仿佛丢了魂儿一样的华安突然暴起,一拳打在了吕亓高挺的鼻梁上。
“你特么知道个蛋!”
华安骑在捂住自己鲜血横溢鼻子的吕亓身上,一拳拳砸了下去。
“我特么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你知道不!”
状若疯狂的华安让华汶吓得大惊失色,郑怜儿却反常地笑了起来,两颗虎牙格外现眼。
这才是我郑怜儿的夫君嘛。对,就是揍他,揍到你解气为止,可不敢堵在心里。
隔壁桌上的四名羽林卫并未站起来阻止华安,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看向华安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丝赞赏。
不是谁都敢欺辱宦官的,尤其这个宦官还是中常侍张让的徒孙。
“别打了!医者,再打就出人命了。”
华汶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担忧医者会因此被问责,影响前程倒是无关紧要,万一影响到医者的性命安危可就麻烦了。
被华汶强拉着起身的华安胡乱擦了一把泪珠,犹不解气的又踹了已经满头鲜血的吕亓一脚。
“吕内侍,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华安伸入怀,取了一瓶氰化钾在,要是这个宦官敢对自己起杀心,他就敢喂他吃氰化钾。
至于一旁正襟危坐的四个羽林卫,郑怜儿加上大黄二黄应该能应付片刻。
只需片刻,自己就足以毒死吕亓,然后就随便找把剑摸上氰化钾,擦着谁谁特么凉凉!
一名医术精湛的医者,杀人简直不要太简单。后世法律森严,想悄无声息的杀人,容易!却难逃法。而在这东汉末年,如果华安一心想要杀谁,哪怕是皇帝,他也可以做到事了拂衣去,谁也不知道的境地。
两千年的技术和认知差异,足以让他傲视这个年代的任何人!
“哎呦!我的鼻子!华太医!缘何如此?”
宦官,没几个不是欺软怕硬的。如果华安对自己起了必杀之心,吕亓不认为自己能活过今夜。
那四个羽林卫可以忽略。他们不会对华安动的。因为在他们眼中,能拯救皇帝于病患之中的华安远比自己要重要。
“因为我见不得别人欺辱被我救治过的人!哪怕他是个死人!”
华安的理直气壮。心里却在想着如何善后,或者无法善后时又该如何抉择。
毒杀一个宦官,华安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都是该死之人。
可要是让他再毒杀四个羽林卫,他会良心不安。若是再为了保密再毒杀借宿的这一家几十口老,他华安估计死后会入拔舌地狱。
都是汉人,他也实在下不了。
“吕内侍,揍你是你活该。不过不管怎么,揍的你这么惨我难免心中不安。
这样,我这里有一副祖传秘方。连绵用药十载可生死人而肉白骨!”
十载?
或许用不了十载董大爷就该兵进洛阳了,我华安还怕你们这些阉人宦官来索魂不成?
不光吕亓猛然震惊,羽林卫四人,华汶,郑怜儿,梅儿都震惊了。
生死人而肉白骨?我没听错?
“华太医!我吕亓虽一阉人,也不是痴儿,世间哪有此等医术和能耐之人?”
吕亓明显不信,心中却有一缕怎么也按耐不住的希翼。
“太公,你告诉他,对酂侯夫人施以剖腹奇术,治愈盖府尹毒疮之症的是何人?!”
“确是医者无错。”
满堂皆惊。
吕亓不顾头上鲜血淋漓,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呼吸急促地紧握住华安的双,“华太医,此事可万万做不得假!”
“信吾玄冥者,自得永生!”
华安悄悄将里的一瓶氰化钾塞回了怀里,脸上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自信神色。
装神棍么,谁特么不会呢。后世民国时期随便一个街头神棍都敢拉着你你有天命之相。
你信还是不信?
“信你之人可得永生?”
这次是郑怜儿这个傻妞问的。
华安沉沉点头,掌甩开吕亓的后指向华汶,“看见没,我太公如今已年过六旬依旧精神矍铄,就是因为他信我!”
华汶张大了嘴巴,医者所难道是真?怪不得自己这几年无病无灾,莫非真是因为信了医者可得永生的缘故?
吕亓快信了!
“华医者,酂侯夫人和盖府尹的事很好求证,若是真如华医者所,我必向耶耶举荐你!”
“只管去求证!但凡有假,华安束就擒!”
吕亓信了!
“你们两个,这就返回长安求证,明晚归来,速去!”
四名羽林卫也很想知道华安到底是忽悠人的还是真有生死人而肉白骨的本事。这可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于是,几人对望一眼,从中走出两人便匆匆出门,骑上马就朝长安奔去。
留下胡思乱想的吕亓和正缠着汶爷爷问东问西的梅儿,华安拉着满眼星星的郑怜儿走出房门,左右一瞧,四下无人。
“怜儿,你不会真信了我吹的牛?”
“信啊!你是我夫君啊!”
“那你今晚陪我睡?”
“啐!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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