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上)
没尝过女色的李猪儿才有与爿儿成就好事的朦胧欲求,自然不肯失去男人的根儿,哀求安禄山:“大帅,我这个人都是你的,你睡我打我骂我,我都笑嘻嘻不以为不好,可你为啥要割取我的根儿呢?!留着当摆设不好么?!”
安禄山拥抱他,遍体抚摸他,包括他的根儿,:“很不幸,如今你大了,留着你的根儿,我的孩子就可能是你的孩子了,不得不割取了好,——那是为你好,不然你根儿留着,大根儿也就是脑袋搬家了。”
李猪儿吓坏了,正因为吓坏了,所以儿压根儿就是个垂头丧气的家伙,一个劲证明自己是不可能独自矗立的,所以主人也不可能有真正长大的会。
安禄山倒也给通了,:“只要它不站立起来证明自家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猪儿啊我的可人儿,你就永远没法子长大,这正是俺乐意见到的。”
但一个晚上,睡梦中梦见爿儿姑娘玉体的猪儿给安禄山的大弄醒了,垂头看见自己的根儿顶天立地站了起来。他刚要分辨梦中绝对没有梦见爿儿,就发现站立的东西到了安禄山里,而安禄山正在离去。他明白过来之际,底下已经狂热喷血并开始剧烈疼痛。
“据大皇帝难过死了,独自一人回到衙门,把猪儿大将军的根儿抛入唐帝李隆基所赐的桑落美酒里,然后亲自抓取一把灶灰,回去给李大将军已被推平的下腹部敷上。”
“大将军福大命大,换了别人,死十回了,可他一回就挺住没死,从此愈加获取大皇帝的爱幸。”
“这个不必多了,”宝卷,“现在俺仨人想要你俩人告知那个:玉儿和爿儿为何给安禄山那厮打入冷宫,现在也还是青春啷当岁嘛,别那时了!何苦打入冷宫,发付给你俩这样的士卒,不也是大好事一桩?”
“敢情好,”一个,“可这个不得,我等是何人,哪敢奢望大皇帝赏与俺他自家的女人哟!”
“见过那两个女娘没有?”宝卷好这个,穷追不舍问道。
另一个:“没见过,但猪儿大将军老念叨她们,哭着一个赛桃花,一个超李花,大皇帝碰都不碰,双双打入冷宫,未免太不爱惜了。”
“听猪儿大将军如今只要哭他的根儿总要连带哭他的爿儿,一声声根儿苦爿儿苦,诸如此类的怨望之言。”
“这个就不再了,”一个亲兵眺望那头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的李猪儿,“对了,三位王孙与我等作战过不止三五回了,换了你等是我等,换了杨公子是李大将军,你等碰到内里你等围困他人,外头又有人拿着你的至亲至爱围困你,你等如何是好?”
“换了我是李猪儿,”去尘,“我就先解决外头的问题:把玉儿、爿儿先弄过来再,那头解决了,再杀到陷坑边逮住王不换,拿他作挡箭牌,逼令外头的人赶紧散开,否则王不换没命了!”
热锅上的蚂蚁只是李猪儿最初面对猝然降临的危的反应,那是个从一数到一百的短暂时刻,其间,他有两个方向的冲动,都是亲自所做的努力,即一会儿率兵冲向烟尘渐渐平复的内圈,要抓取王不换;一会儿又为亲人的哭喊所干扰,半道从内圈折返,独自一人转向冲向外圈那两个白点,似要先救下玉儿、爿儿再解决内圈的王不换。
他这么做之际,去尘等三人频频摇头,:“完了完了,这下没救了!”
“这么一点兵力,没有个主要攻击点,只能是以卵击石,不堪一击!”
“我三人赶紧自救要紧!”
但忽然之间,李猪儿勒住朝向外圈的马头,忽然跳下马来,在草地上看看天,又瞅瞅地,而后静穆有顷,然后再度上马,冲向外圈,却又在外圈的人马马上地上搭箭开弓之前,忽然从马上跳到草地上,匍匐着朝前挪了几十步,然后又停住了,:
“玉儿,哥对不起你,跟从前一样,一直救不了你,故此你就当当年当地就与哥死在前往营州的长途上了吧!至于你,爿儿,对不起你,我猪儿对不起你,本来是可以娶你为妻,由我亲自把你变成妇人的,可惜不能了,猪儿失去了让你成为女人的本钱,只好让你成为大皇帝的女人。可惜,大皇帝的女人太多,你又中惦念我,只好给打入冷宫!冷宫冷不冷,你一声,爿儿!你也道一声,玉儿!”
第一声“冷”是爿儿的,接着的一声“冷”是玉儿的,之际,都带着颤音,仿佛一起“冷”这个字眼,冷宫的彻骨寒气便从四处袭来。
“冷不冷,可想而知,”李猪儿哭着,“不过现在好了,哥要置你们于死地了,——可死了也就不冷了,死人是不知寒暑的!”
那头传来痛彻心肺的喊叫声:“哥,妹子与你永诀了!”
“猪郎,爿儿今生今世与你成不了夫妻,活着没意义了,死了也罢!”悲情的爿儿在那头,“可喜的是,俺的猪儿哥:即便我今日死了,也是你的鬼,——我活着时,没任何要得我的身,即便是我大燕国的大皇帝也没有!”
李猪儿显然不明白这话的真正含义,但过来人宝卷太明白这个了,吃惊对去尘和封驭:
“俺的上苍啊,安禄山居然从未碰过这个娘子,就把她打入了冷宫了,难怪她生不如死,只要死,不想活了!”
不知爿儿这个是否为了迟滞李猪儿消灭内圈王不换的行动,免得他最终给外圈的郑国渠消灭,但不管怎么,她这么,至少无意起到了这个目的。只见李猪儿呼天抢地一番,忽然扑倒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告诉所有看见的人,早知今日,当初他给阉割了,就该死了见阎罗去了,免得今日听见如此凄惨的故事,收到这般巨大的侮辱。
宝卷问封驭:“楚楚动人的爿儿这么是故意的还是本能的?”
封驭摸着脑袋:“现在猪儿大将军如此软瘫在地上,当然显得那姑娘是故意这么,免得他为了自家蛮干找死。”
到这里,用胳膊肘捅陷入沉思的去尘:“你呢?”
去尘忽然抬头看着表兄弟俩:“你们想啊,李猪儿大半年以上总在捉拿我杨去尘,因为安禄山要我杨去尘,对不?”
表兄弟俩自然点头。
“你们想啊,刚才不久,我还在王不换里,而那个丑陋家伙一路上放言,拿住我,是为了献给安禄山,对不?”
表兄弟俩再次点头,毫无悬念。
“你们再想啊:照理,在把我献给安禄山这点上,李猪儿和王不换是一致的,对不?”
表兄弟俩当然还得点头,因这是事实。
“所以问题来了:李猪儿何苦要掘那么大的陷坑,花那么大的人力物力,把同样是献给安禄山的杨去尘拿到自己囊中?!”
这次有了分歧,封驭:“经你这么一一问,的确成问题了:李猪儿莫非怕你落到安禄山里,他自家没完成任务,没好果子吃?”
“表弟得也有些道理,”宝卷道,“可在表兄我看来:这是抢夺功劳,毕竟,亲自献上杨国忠之子杨去尘和协助呈送杨去尘,一个功劳在天,一个苦劳在地,天差地别。”
“不对,不能这么简单看问题,”去尘摇头,眼睛直勾勾看着趴伏在草地上面对两个白白的女孩儿的李猪儿,“我看问题在这里:只要王不换或其他任何人在安禄山那厮跟前献上我杨去尘,李猪儿便完了!”
“这个不好,”宝卷道,“除非李猪儿亲口告诉你!”
话音刚落,封驭紧张喝问催马走向李猪儿的去尘:“杨去尘,你别去,万一你判断错了,李猪儿那厮为了不让你再次落到王不换里,一刀砍了你,也算是为安禄山立下最终灭了你家的头功!”
“别担心,一会儿就清楚了!”去尘驰马而去。
去尘还没抵达李猪儿身边,李猪儿忽然从地上纵身跳上他的马,一把抓取插在地上的大刀,要去杀灭内圈还在救下死士的王不换,却给去尘挡住去路:“猪儿大将军,我杨去尘有要紧事对你!”
但脖子上立刻搁着李猪儿的大刀:“杨去尘,你死吧,反正我也活不了了!都是因为你,我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你,我最终活不了,我妹子和爿儿也活不了了。”
“猪儿将军等于告诉我:我杨去尘活着你才能活着?!”
李猪儿点了一下头,随即高高举起大刀,要砍去尘。这个节骨眼了,嗓子眼悬着心的表兄弟俩听见去尘仿佛对李猪儿:“有个法子,我不死,你不死,死的是割了你的安禄山!”
之所以是仿佛听见,是因为李猪儿的距离过远,杨去尘的声音又太。
“表弟,你真听见了?!”表兄怀疑自己没听清楚,赶紧抓住表弟的,问他。
“你你,”封驭紧,“你先你听见了啥!”
宝卷重复了一遍:“去尘他有法子联合李猪儿刺杀安禄山!”
封驭立刻抚掌:“对了对了,我也听见这个了!”
接下来李猪儿和杨去尘的所作所为也验证他俩没听错。
李猪儿、杨去尘两马相对两嘴相对了一会儿话,忽然朝内圈奔驰而去,但宝卷赶紧大嗓门提醒李猪儿:“猪儿将军,外头的人以为你要攻击王不换,正要杀你的妹子和姘头呢!”
李猪儿给提醒了,赶紧回头,大声对外圈的人:“留着俩女娘的命,俺不是去拿宦叔的性命,相反,有好计谋与他协商呢!”
如此一来,即将砍向两个女娘的屠刀在空中收住了,稍后给纳入刀鞘里。宝卷赶紧拍着自己的胸膛:“吓死我了,那么娇嫩的女娘差点因李猪儿的疏忽而一命呜呼!”
“在表弟看来,那俩女娘一点不娇嫩,几乎枯萎了,虽年岁还。”
“这你就不懂了:但凡女娘,只要还没经男子身体的,自然是娇嫩的;即便枯萎了,也可以随时随地再度鲜艳起来!”宝卷强调道。
“这个如今我也懂得些了,你别装得只有你明白。”封驭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