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狗男女学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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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雷把车砸了,临了竟然还逼着高高在上的高家二少爷学狗叫。

    在场的人不少,除了崔老和一个憨胖徒弟,还有高乐阳那四五个下,一时间都像看傻子一样盯着张雷。

    这子脑袋被驴踢了还是门挤了?

    老高家在东平可是顶级豪门,上有四五个公司,上千号员工。

    要是得罪大少爷也就算了,因为他和气,可这是平日里最要脸面的二少爷,这不是作死吗?

    所以这些人眼神闪烁不定,幸灾乐祸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就连一贯坚持和气生财的崔老也不看好张雷,于是不停地冲他使眼色。

    可张雷在众人的注视下,却丝毫没有收的意思,依旧冷冷地望着高乐阳。

    他自认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可刚才被踩落尘埃的奇耻大辱,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忘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胯下之辱。

    只不过他没想到会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刚才惧怕是因为你有钱有势,现在老子也有钱了,还怕你个毛?

    把握人心的本事张雷没有,可察言观色多少会一些,自从瓷瓶出世,高乐阳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傻子都知道这子志在必得。

    什么是买卖,我有你无,待价而沽,这就是买卖。

    想买啊?

    先把前面的账结清再!

    高乐阳此时的表情可谓精彩之极,惨白、嫣红、酱紫几种颜色在脸上来回变换,加上这家伙神情变幻不定,瞪眼、立眉、咬牙切齿,简直比川剧变脸还有看头。

    张雷依旧不动不摇站立当场,还时不时瞅瞅那个檀木匣子,神情懒散。

    高乐阳目光几次闪烁,最终还是低下头屈辱地学了声狗叫。

    在外人看来,他高乐阳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可最终也难逃一个“二”字,老爸就因为比大伯晚生了五分钟,就只能屈居第二,而自己也只能跟在老爸身后成了高家的二少爷。

    大家族讲究长幼有序,嫡庶分明,如果不出意外,那么大伯就是今后的家主。

    爷爷酷爱瓷器,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家族生意他已渐渐放,在此关键时刻,如果能凭借一件像样的寿礼,让爷爷高看老爸一眼,不定就能让老爸在最后的角逐中略胜一筹。

    毕竟是他和大伯是双胞胎兄弟,到才能、人品两人不差分毫,差就差了那五分钟而已。

    老爸能当家主,他高乐阳才能有未来,要不然无非是衣食无忧、混吃等死的境地。

    所以高乐阳才会如此看中张雷里的宋瓷,甚至不惜低头受辱。

    场间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这让高乐阳本来不大的叫声,显得有些突兀。

    他下那些爪牙也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平日里嚣张跋扈、从不认怂的老大今天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学狗叫?

    什么情况?

    上次跟省里一个二代起了冲突,也没见他这样过啊!

    那可是关系直通京城的真正豪门!

    今天怎么就被眼前这子吃得死死的?

    如果真来个豪门子弟让自己老大受辱,多少还能叫人接受,可这子明明刚才还被一群人踩在地上百般羞辱,怎么一转眼就翻身了?

    如此巨大的反差叫他们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张雷虽然没有打脸,可这些人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比挨了一顿毒打还要憋屈。

    场面极度尴尬,就连一向定力超强的崔老也不由得以抚额来遮掩,望向张雷的目光也变得疑惑起来,这可是高家二公子,这子一上来就做得这么绝,难道真有什么后台不成?

    高乐阳此时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不光是他,连张雷都听见了,可见这家伙在拼命控制。

    他看到了眼神冰冷的张雷,也听到了身后江雪传来的羞怒交加的喘息声,甚至也猜想到自己下的尴尬神情。

    而这一切都让他更加羞怒,但最终他还是笑着抬起头,因为他的赌注兑现了。

    回头看到脸色铁青,瞪着张雷死活不肯开口的江雪,“啪”,他抬就是一巴掌,“赶紧学,别耽误老子正事!”

    在高乐阳看来,江雪不过是个玩物,相比老爸接班这样的头等大事,随时可以舍弃。

    江雪虽然才跟高乐阳不到一个月,可这家伙给自己买包买衣服,还有那些贵得离谱的化妆品,对自己百依百顺,何尝像今天这样疾言厉色过?

    她登时被抽得一哆嗦,精致的脸立刻蹿起五条红棱子,泪水瞬间溢满眼眶。

    她神情凄楚却不敢有丝毫违逆,自己已经把后半生都押高乐阳身上了,要被他一甩就算前功尽弃了。

    于是江雪紧咬上唇呆愣一瞬,然后屈辱地低头“汪”了一声,等再抬头,泪水已经滴滴答答顺腮滑落。

    她此时拳头紧握,指甲早把心掐破,就是要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失态,在她看来,痛楚至少能让自己清醒几分。

    她虽然不言不语,可心中却不住呐喊:张雷你这个王八蛋,老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今天给我的耻辱,我要你百倍偿还!

    见江雪眼角闪过一丝怨毒神情,张雷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对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他已经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

    学完狗叫,张雷挥示意他们滚蛋,可高乐阳却腆脸凑了过来,“张雷,别,我想要这件东西,你只管开价!”

    一到估价,崔老爷子自然当仁不让,一个箭步就蹿过来,环视众人后沉声道:“这可是宋朝的官窑,去年佳士得有一件拍品,没这个品相好,起步就两百!”

    他嘴里所的两百自然不是两百,就和刚才张口两个一样,两百就是两百万。

    一听这个,刚缓过神来的江雪立时觉得天雷滚滚,瞬间就把她雷得外焦里嫩,要不是身后有廊柱靠着,恐怕早就出溜到地上去了。

    天呐!

    两百万,还是起价?

    我这些年都错过了什么?

    她朝张雷望去,只见那子神情古怪,还浑身抖个不停,简直就是一副人得势的架势。

    于是她越发羞愤难当,恨不得扑过去在这子身上狠咬几口。

    张雷现在确实在抖,倒不是人得势,是后怕的。

    我的亲娘哎!

    两百万起,刚才这玩意儿从里蹦出来的时候,老子还是顺捞的,幸亏捞着了,要是失了,岂不是两百万瞬间泡汤!

    想到这里他才不由得浑身打颤,却偏偏装出一副似笑非笑、智珠在握的样子,所以才显得神情古怪。

    一帮人看在眼里,也越发觉得这家伙面目可憎。

    “但最后那件拍品还是被一个神秘买家收藏了,价格没露底。这种反常规操作,几十年都没见过!兄弟,咱们相见有缘,紫檀匣子怎么也值万把块,送你了。不过,我希望你能把瓷瓶出让给我!”

    老崔不愧是老江湖,白送一个箱子,其实是想把东西也留在自己里。

    “不行,崔老爷子,我要这个有大用,您还是高抬贵吧!”高乐阳还等着用这个瓷瓶帮老爸争宠呢,怎么可能让别人抢了?

    崔老面色一正,“二公子,这东西对高老爷子而言,不过是一件把玩器物,可对我就不一样了。我我想把这东西趁过来做压堂!”

    见众人不懂,他解释道:“就是我想把这件器物作为毓福轩的镇店之宝。”

    高乐阳见崔老不肯让,于是笑着建议,“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价高者得之,你看怎么样?”

    张雷心想你子总算了句人话,于是点头答应。

    崔老爷子也笑着点头,“瓷瓶应该是南宋初年的官窑,历经千年仍能保存完好,起拍价不会少于两百四十万。我出两百五!”

    “两百六!”

    只要能让爷爷高看一眼,高乐阳觉得两三百万老爸绝不会心疼,何况,只要老爸能顺利接任家主,这东西终究还是自己的。

    “两百七!”

    “两百八!”

    片刻功夫,瓷瓶就被炒到了三百六十万。

    在场众人已经开始冒汗,只有江雪涕泪交加,这个天杀的张雷,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有钱了,早知道自己就再捱一捱!

    高乐阳心头已经开始打鼓,三百六十万可不是个数目。

    老爸为爷爷是肯出的,他头可没这么多,于是赶紧掏出跟老爸联系。

    “稍等,家父很快就到!”

    得了准信,高乐阳心头一松,擦了把汗后冲崔老笑笑。

    崔老见他如此,不免眉头一皱。

    毓福轩是古玩街上头一家,虽然经营日久,可没一件是能拿来做压堂的。这东西是好,自己买卖也算获利可观,却不值得把所有家当都压上去。

    看样子,老高家是志在必得了,这都把高老二叫来了。

    想到这里,崔老爷子不由得一声叹息,唉,自己倒腾把玩古董大半辈子,好容易遇着一件好东西,却不能收归己有,简直心痛至极!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四百万,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