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米歇尔愣了一下, 放下书，回头看向窗外。佩特拉从外面拉开窗子, 爬了进来：“下午好啊。”

    “这几天的作业都在这里了。”米歇尔指了指书包, “你赶紧补吧, 明天要抽查。”

    “明天？幸好我及时回来。”佩特拉惊呼。她翻过窗台坐下, 晃着腿，一边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作业本。

    课堂上布置的功课当然不难，三两下工夫就能搞定，不过除此之外，每周还有学术竞赛队的额外习题，难度高了好几档，就算是她也得花点时间在计算上。

    米歇尔帮她对完了答案，一边：“你回家了吗？”

    “是啊，梅什么都没发现, 她给我留了馅饼, 下周要去拜访朋友, 让我自己在家好好学习。”

    “噢，因为我昨晚睡觉前假装你的口吻给她发了短信道晚安，就你的手机还在充电。”米歇尔耸了耸肩, “她的确没有起疑。”

    佩特拉对她刮目相看：“这点子不错，我都没想到呢。”

    “你婶婶那里是没问题了。”米歇尔皱了皱鼻子, 不情不愿地将手机通讯录翻出来，“但我还不断被消息轰炸呢！——喏，你看这个, 钢铁侠，叫什么斯特兰奇的医生，还有罗杰斯……这是美国队长吧？他也了一通电话。天啊，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监护人？”

    “我也不知道！”佩特拉苦着脸，想到了什么，赶紧问，“斯塔克先生了什么？”

    “哦，也没什么。他让你去复仇者大厦找他，好像有事要吧。”米歇尔到这里，也记起了另一件事，“对了，你知道么？两天前他的人去了我们学校，帮你办理了手续……”

    “什么手续？不会是休学吧？”佩特拉吓了一跳。

    “不是。他们你申请了九月基金会，斯塔克批准了，同时招了你做项目，可以代替部分学校课程的学分……大概是这个意思吧。”米歇尔回忆着。

    她看着同样迷惑的佩特拉，不禁笑了：“怎么，他之前没跟你过？”

    佩特拉摇头。

    “没有啊，完全没有！我只记得我之前退出了斯塔克的实习——名义上是这样叫的吧？后来被他没收了战衣，当时他也完全没有透露过这方面的消息……”她苦思冥想。

    “难道是临时做出的决定？”米歇尔歪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也许他后悔收走战衣了，想把你叫回去，让你当复仇者呢？”

    佩特拉不话了。她把课本和习题册都整理好，收回书包里，满脑子思绪乱飞。

    米歇尔也就不再多，干咳两声，转移了话题：“哈里跟你了他父亲的最新情况了吗？”

    “嗯，过两天我算和他一起过去看看。”佩特拉，“不过……”

    “怎么了？”

    “我这次去外太空，得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她表情严肃起来，“不一定会成真，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也一声……虽然可能也做不了什么准备。”

    “坏消息？”米歇尔反应不大，只是挑了挑眉毛，有些好笑地，“难道又有什么外星疯子想来攻地球了吗？”

    “不止！”

    佩特拉深吸一口气，看着米歇尔从诧异逐渐变得凝重的表情，交代了来龙去脉。

    “……就是这样了。”

    完，她虚了一口气，忐忑地看着米歇尔：“或许你可能不会信，但我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米歇尔一时间不出话来，神情变化莫测。好一会儿，她才垮下了肩膀，发表感叹：“人类的命运真是多灾多难啊！2012之后，终于要到了真正的末日吗？”

    “这个不准吧。”佩特拉干巴巴地笑笑，“但如果那一天真的发生，地球上有一半的生命直接消失……这和末日也没什么两样了。”

    “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米歇尔皱起眉头，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让我想想看……你这些画面是你‘看到’的？那么，你有多大把握这个是准确的预言？”

    “完全没有把握。”佩特拉坦白，“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甚至都不知道它是不是预言——确切地，我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不是洛基……正好洛基比较了解灭霸，我才决定把它当做真的。”

    “洛基？纽约事件里的那个邪神？”米歇尔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他的话，可信吗？”

    “是吧。”佩特拉不确定地，“他都吓得跑路了。”

    “真的？”米歇尔对此大感兴趣。

    “应该是的……不然，我不觉得他会害怕索尔和瓦尔基里。”她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索尔出现得很突然，而在那之前，洛基完全没有流露出任何离开的意图。

    如果知道自己会在索尔面前，在阿斯加德人的尸体边被活活掐死，因此决定远离他们……这种思维方式也不是没可能。

    “我不知道该什么好。”米歇尔一向从容淡定，难得感到有些无力。面对那些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怪物，她想了很久，才，“这件事，我不反对你告诉复仇者。但是，一旦你出去，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响……你应该能够预料到吧？”

    佩特拉沉重地点点头。米歇尔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我会去告诉他们的。之后的事情……”佩特拉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努力咽了咽口水，，“我也会尽我所能的。”

    米歇尔不置可否：“行吧。不过别太有压力，放轻松，你还是个学生呢！我想，复仇者们也不会把拯救地球的希望放在你身上的。”

    “总要做点什么吧？”佩特拉，“哈莉他们那边有点线索，之后我会跟他们一起行动。对于‘预知’，他们好像也有认识的人对这个能力比较熟悉，我想去问问看。”

    “哦？他们知道了什么？”

    “只是一个猜测。”佩特拉含糊其辞，似乎不想让米歇尔牵扯进去，“我就先不了吧，那么，回头见？”

    *

    顺利度过了生物老师的大抽查，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全班同学都松了一口气，欢呼击掌。

    佩特拉从学校后门离开，顺着手机短信上的通知来到了街对面，看到了哈皮站在一辆车边上，警惕地量四周，然后飞快地朝自己招了招手。

    他神色紧张，带着佩特拉也忐忑起来，做贼似的溜过去，钻进了车后座。

    “你们学校也太多人了。”哈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抱怨，“我怀疑还是被人看到你上了这辆车……”

    “然后明天新闻头条会变成：震惊！托尼·斯塔克包养未成年中学生？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佩特拉胡乱地猜测，被哈皮从后视镜里瞪了一眼。

    他厉声：“不要胡闹！这可不是好玩的。”

    哈皮的性格她已经了解了，不爱开玩笑，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吐了吐舌头：“我知道！放心吧哈皮，没人看到我的。”

    “你这个鬼。”哈皮气哼哼地转方向盘，嘟囔道，“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该有个人好好管束一下了。”

    “我婶婶都不管我……”

    “你什么？”他提高了声音。

    佩特拉迅速闭嘴。

    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从学校去复仇者大厦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哈皮坚持要送她去——是托尼要求的。

    老板嘛，他的话当然是不能不听的，佩特拉也不为难他。她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变化的景色，闷闷地想，难道是托尼对她太不放心了，害怕发生之前被黑巫师偷袭的意外？

    虽然很别扭，但同时又有一些感动。

    佩特拉很清楚，托尼完全没有义务对自己的安全负责，尽管他似乎总是觉得这是他的责任……或许，每个超级英雄都是这样的。

    她暗暗想着，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握拳。

    “到了。”哈皮。

    他下了车，习惯性地要过来开车门。佩特拉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跳了下来，跟在他身后，走进大楼内部，进了电梯。

    匀速上升的电梯里安静得可怕，佩特拉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哈皮？”

    “什么？”哈皮依然板着脸。

    “斯塔克先生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哈皮断然道。

    “是吗？”佩特拉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肯定知道一些秘密呢。你不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了吗？”

    哈皮脸上不为所动，背在身后的手指头微微抽了抽，似乎很受用的样子。

    “那是当然。”他骄傲地，“我现在升职了，老板已经把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了我……包括新基地的筹划。”

    “新基地？”

    哈皮没意识到问题，还在下去：“对啊！那边交给了美国队长，不过他有时候也会过去，这几天好像在给你安装新的训练设备——”

    声音戛然而止。

    电梯门开了，哈皮脸色一变，捂住了嘴，但好像迟了，他看着他老板那张亲切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哈皮？”佩特拉还在等着，戳了戳他的手臂，好奇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哈皮脸色铁青，飞快地转身狂奔。

    “嘿！出口不在那边呀！”佩特拉朝他的背影大喊，但对方丝毫没有停步，只得作罢，慢慢地转过身去，心翼翼地招呼，“下午好，斯塔克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托尼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

    完了，他肯定在生气！

    佩特拉不需要蜘蛛感应提醒自己，就想往后退了。退到一半，她突然又停下了，后知后觉地咀嚼着哈皮那句没完的话。

    “最近还好吗？”托尼若无其事地问他。

    “挺好的……那个，刚才我听哈皮，”她迫不及待问出口，“给我的新设备？那是什么意思？”

    “哦，那天你离开以后，我重新想过了。”托尼轻松地，“罗马城不是一夜之间建成的，每个超级英雄都会有一段漫长的实习之路。所以，我改变了主意。”

    他看着佩特拉的眼睛逐渐亮起，微微一笑。

    “你现在愿意加入复仇者吗？”托尼拍了拍手腕上的控制表，决定把东西给她看一眼，“对了，我给你的战衣做了一些改进——老天，我以前怎么就漏了那么重要的事情呢？还好队长提醒了我……”

    ……

    两天后，驶向华盛顿特区的高空上，佩特拉正在跟她的伙伴们讲述自己被招募的经过。

    “改进的战衣？”罗恩似乎对这些堪比魔法的高科技很感兴趣，“什么样的？”

    “呃，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增加了防狼的电击功能。”佩特拉答道。

    “……酷。”众人肃然起敬。

    “然后我就拒绝了。”她最后宣布道。

    “为什么？！”大家异口同声问道。

    “我看了他安排的训练表，太可怕了！”佩特拉大声道，“我绝对不要！”

    “魔鬼训练吗？”哈莉问，想起了她曾经的魁地奇队长。

    “不是。恰好相反！”佩特拉颤抖地，“是那个训练设备，我只是不心在按启动开关的时候划破了手指，他就脸色大变，叫来了医疗队！这样下去我怎么可能成为复仇者那样强大的英雄啊？！”

    “……”哈里也脸色大变，“他果然对你不怀好意！可恶，那个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