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莉没再碰红酒杯，只是坐在沙发上，呆滞地看着远方。

    “阿皓，难得你陪我一次，你很久没这样陪着我了。”她感叹道，欧阳皓甚至看不出她是心里开心还是悲哀。

    “早点睡吧。”对于这样的情绪，欧阳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照顾。

    冯文莉内心有些不悦，但还是强迫着自己笑着，“怎么老是催促我睡觉啊，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我就不想睡那么早，现在还早呢。”

    “凌晨了。”欧阳皓看了看腕上的表，陈述着。

    冯文莉只是微微一笑，“你要是想休息了，可以在这里睡，这里没有那么多的房间，只能睡沙发了，我不喜欢住太大的房子，因为再大的房子，都是空的。”

    听着这样的感叹，欧阳皓心中难免有些伤感，他有些可怜起这个女人来。

    “那你就在这里住着吧，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欧阳皓吩咐。

    冯文莉抬眼看着他，眼神里装满了爱意，“阿皓的意思是，以后你会照顾我的对吗？”

    她从来没有这么柔软过，欧阳皓被这样的柔软打动了，但觉得不是爱，只是觉得可怜，冯文莉毕竟是他真心对待过的女人，不该这么可怜的。

    “反正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或者跟我的秘书也行，不要自己扛着。”欧阳皓再次强调。

    “那你会娶我的，给孩子一个家是吗，孩子需要父亲的。”冯文莉话柔柔的。

    欧阳皓一懵，正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电话响了。

    “欧阳皓，快点，娇娇醒了，找你呢！”电话那边是肖晓急切而兴奋的声音。

    就像美丽的流星突然砸到了欧阳皓的脑袋上，他的眼睛里顿时溢满了惊喜，“你什么？她醒了？”

    与此同时，冯文莉的心猛地一痛，愤恨之情爬上了她的心头，她怎么会醒了？

    “是啊，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快点过来。”肖晓激动道。

    欧阳皓掩饰不住自己的笑容，看样子像是要把抱住狠狠地亲一口。“好，我马上过来！”

    欧阳皓挂了电话，没有看冯文莉一眼，交代道，“我先走了。”

    看着他热烈而急切的模样，冯文莉的心再次死了。

    “欧阳皓！”冯文莉在欧阳皓背后大声吼道。

    欧阳皓转过头来，但眼神里的喜悦依旧掩藏不住，“怎么了？”

    “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一步，这个孩子我就不要了。”冯文莉话的声音很，但可以听出来，她很认真。

    欧阳皓懵了，他只顾着自己高兴了，忘记了还有一个孕妇。

    “文，别这样，我只是出去一会，你早点睡吧啊。”完之后他就直接跑了出去。

    管他的仁义道德，责任感，通通都不要了，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杨娇娇醒来更重要的呢。

    冯文莉紧紧攥着的拳头，眼睛里的血丝已经布满了，似乎可以滴出血来，看着还未隆起但是知道即将隆起的肚子，内心一片荒凉。

    欧阳皓赶到的时候，杨娇娇还是鬼迷心窍的模样。

    “娇娇！娇娇！”欧阳皓喊着冲进了病房的门，就像一个得知自己孩子出生时候的父亲那般，满脸都洋溢着幸福。

    肖晓他们让开了位置，欧阳皓紧握住了杨娇娇的，“你终于醒了？”

    杨娇娇看着突如其来的男人，突然鼻子一酸，梦里的场景在脑海里无数次地反复放映着，“阿皓，你来了。”她平静地着。

    欧阳皓激动地点着头，“你终于醒了。”

    “阿皓你回答我，你为什么要杀我？”这是杨娇娇对欧阳皓正式的第一句话。

    欧阳皓一脸懵然，看着她，“你什么？”

    “我抱着你，可你要杀我，好痛好痛，那把刀上全是血，你要杀我，我最爱的人想杀了我。”杨娇娇就像中了魔咒一般，一直碎碎念着。

    念得欧阳皓满脸茫然，肖晓也摇着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杜辰星更是一无所知。

    “是不是做噩梦了？”肖晓突然问道。

    欧阳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杨娇娇眼神里的落寞很寒意就很是心疼，他紧紧握着她的，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傻瓜，我怎么会杀你呢，爱你还来不及呢，不杀你，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刀上也不是血，是红色的墨汁，你不是喜欢红色吗？”欧阳皓耐心解释道。

    杨娇娇听了这些话，似乎真的释然了几分，她的眼神慢慢开始恢复平静，嘴角也露出了笑意，“好像是的，阿皓是不会杀我的，是我看错了。”

    这时候她才感到安心，就像一个没有依靠的孩子那样，带着欧阳皓浓浓的爱意，杨娇娇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那就是梦，她告诉自己。

    医生被叫了过来，“可能是做了噩梦，醒来的时候只有短暂的意识，她甚至分不清你们是现实里的人还是梦里的人，很正常，长期昏迷的病人醒来什么都可能发生，有的甚至会失忆，有的会忘了自己最不想记得的事情，只要一直跟她交流，慢慢就没什么大碍了。”

    听着医生的解释大家终于放心下来。

    欧阳皓始终没有放开杨娇娇的，想起刚才她那害怕的眼神就觉得无比心疼，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怎样的噩梦，居然会这么害怕，难道真的梦到自己杀她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太残忍了一些。

    “现在只能等了，等她睡一觉，只要人醒了，什么都好。”肖晓道，终究还是有些开心的。

    杜辰星看着欧阳皓对杨娇娇这样，心中也不是滋味，他知道在杨娇娇心中，欧阳皓才是唯一的依靠，他默默走到走廊，坐在椅子上发呆。

    “傻瓜，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一切都好了。”欧阳皓轻轻对杨娇娇呢喃着，一边揉着她的碎发。

    杨娇娇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爱意，居然睡得安稳了一些，嘴角的笑意也慢慢铺开了，肖晓看到这一幕，开心地笑了。

    以后，杨娇娇都会开心了吧欧阳皓终于不会再伤她的心了，可只有欧阳皓明白，杨娇娇醒来之后会面对多么残忍的事实，那可能比杀了她还要残忍许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