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五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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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中原

    开封府,这座数朝古都因为梁王族的投降而免于战火荼毒,依旧保持着其鼎盛时期的繁华锦簇,与外界的混乱动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诺大的王宫变成了秦武帝的夏宫,原来的将军府则改为中原总督府,由林镇邑亲自坐镇震反秦势力。

    至于她的原主人旧梁王室,则自杀的自杀,流放的流放,仅剩一个世子和长公主依旧住在林镇邑的鼻子底下,继续享受着诸侯王级别的待遇。

    姬静薇并没有选择在开封安家,而是选择了一个距开封不太远的县聊城住了下来,一来这里环境优雅没有那些纸醉金迷的奢靡之风,二来这里虽是城,但却乃中原咽喉要道,时刻有秦军重兵把守,并有锦衣卫的秘密联络点,实际上比之开封要安全得多,到时自己出去公干前给下属打个招呼,罗生自会有人照料;这其实和当初她独自带着年幼的罗生北逃时,低调的选择安家是一个道理。

    姐弟两租了一个独门院,地方虽然了点但是胜在地段幽静盘于山腰,虽然平日里买菜打水会麻烦一点,但价格也低,一年的租子是一吊钱(000文钱)多一点,换成银子大概是一两二;如果租到开封,同样的院子没有五两是绝对下不来,而姬静薇在锦衣卫里正七品捕影缉事的俸银一年也就刚刚十两纹银,住开封的话恐怕姐弟两就得和西北风了。

    次日,因为姬静薇看不上县城里那几个匠人的粗糙艺,所以一大早就带着罗生赶着车去开封购置一些家具,毕竟以后可是要长居此地,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随便将就。

    “过了吃街和鼓楼便是开封主街,整个中原有的东西都能在这里买到;主街后面是原来的旧梁国子监,只不过经过朝廷改制现在称作翰林院,里面的酸儒被跑了一批,杀了一批,流放了一批,可尽管如此,现在翰林院还是人声鼎沸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不知道原来讽刺那些清倌的大儒,现在又如何了?”姬静薇冷笑一声回头看去,却见罗生正踮着脚尖偷偷在打量翰林院不远处那一排排挂满红色灯笼的大牌坊,当即一巴掌呼到他后脑勺,皮笑肉不笑的威胁道:“你那么感兴趣?要不要姐姐找个俊俏的生开开眼?”

    “啊?当当然要不得!我可不是王瘸子,怎能去那种地方!”

    “呵让我知道的话,就让你尝尝什么‘绣春刀下过,秋风裆中凉’的滋味。”

    “不敢不敢”罗生暗骂王瘸子,要不是那个老不修没事就将大城里的春楼吹上天去,他至于这么好奇的梗着脖子看吗?这下好了,就算以后有兴趣,也得掂量掂量了。

    大秦入主中原后将科举修书改制设立翰林后,软硬兼施的将中原八成读书人都集中到了开封,以方便锦衣卫监听书院,打的是从根本上快速消除梁国国士文化对中原的影响,加上对普通百姓十几年的愚民教化,便能逐步稳固中原进而‘天下归心’。

    至于各类食酒肆歌舞伎之流便也跟腥而来霍乱学问,暂时看来是件好事,至于以后如何再将忠君报国的学问做起来,就留待后世的朝廷去头疼好了。

    除过翰林院,开封府北文庙也是相当人生鼎沸之地,虽然这里多清苦文士所以繁华不比翰林,但是依旧是许多才子佳人最爱的去处,除了文庙附近的坊市物美价廉外,更重要的是周边多是清雅的林园,很能满足清雅之士‘洗净浊世铅华’的雅愿。

    “北文庙倒是不错,不过现在是晌午所以人不怎么多”

    “姐”

    “你看,那儿有卖糖葫芦的,北庙这家百年老字号做的是北方最正宗的”

    “家具啊姐!!”

    “”姬静薇楞了一下,随即脸色涨红的到:“催什么催,我能忘了正事吗!跟我来后街吧,那里的有几个艺不错的木匠师傅,就是不知道他们还是否在做”着她对罗生伸出,“拿来?”

    “啊?啥?”

    “哼!真以为在我面前继续装傻有用?”果然,缓过劲来的姬静薇觉得被罗生晃点了好几年很是恼怒,所以特意在这里等着罗生呢

    “哪里有你这样的”罗生也意识到这是老姐秋后算账,所以只是嘴上稍微牢骚一下,最后还是乖乖的从腰包里拿出一锭攒了许久的私房银子,“本来打算帮你买点水粉,让你高兴高兴的”

    “是吗?”姬静薇似笑非笑,看的罗生直发麻。

    次日中午

    罗生满意的看着打扫干净的新家点点头,可惜姬静薇一早就出去办差了,否则不定他能借着老姐心情好把没收去的私房钱要回来;肚子吃完午饭后,罗生再次挑起了扁担准备干回老本行---借着帮邻居挑水相互熟悉的幌子将周围的地形全部记住,规划几条撤退路线,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俏寡妇

    上山下山几个来回,罗生便将的聊城基本熟悉了,也替周围好几户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家都打了水,一来二去近一周过去,他乐于助人的‘憨傻’形象很快就建立了起来,住在他家周围的几个老太看着勤快能干又生的高大的罗生笑的合不拢嘴,越看他越顺眼,甚至有一个老太想将自己孙女许配给他,奈何那女娃是个还不及罗生膝盖的**,尴尬的他一脑门的汗连连推辞才让老太暂时放过他。

    十月初,距罗生来到聊城也有快两个礼拜了,这天他练完桩后又替隔壁老太打好水,指着一户大门紧闭的人家问到:“王老太,隔壁那户人家是怎么回事,怎的一天连门都不开?”

    “别去管!那家人有些怪,要么一整天屋里没个响动,要么就是那家男人鬼嚎连天,偶尔那个苦命的媳妇会外出购置柴米哎,你这是什么世道,一个男人不干活光靠女人养着?可就这么好的媳妇,还有人私下里乱嚼舌根那媳妇是狐妖,你可笑不可笑?若真是妖,早就把那个病秧子男人吃掉了”

    “噢,这样啊,那听您的我不管闲事。”罗生赶紧将老太打断,“地也扫完了,我鞋底脏,屋里就不进去,还有事的话您喊我啊。”完他赶紧开溜,否则不定又像上次一样,老太絮絮叨叨近一个时辰的都是废话,除了听的他脑仁疼外什么有用的事都打听不着。

    十年拳,七年桩。

    这句话将练桩的重要性很好的阐述清楚;武者,无论擅长刀剑枪棍或其他奇门兵器,其基础都是从练拳开始,而练拳之前必然练桩。

    桩者,默立足与肩宽,分之若裂地,曲之不蹲不坐。

    腕比肩,臂抱元,五指分,纳地气。

    武者丹田内的真气便是借由这种基本功慢慢凝聚的,何时产生第一缕真气时便算大功告成,以后也便不用进行这种枯燥的基础练习了;罗生虽然从六岁多一点便开始练桩,到今天十五快十六岁,近十年的功夫却每每感觉有气感产生时,体内总会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热流缓缓将真气悉数吸收,一丁点都不给他留下。

    按江湖人的法,像罗生这样练了这么些年还没练出真气的,就是典型的‘不开窍’,这辈子估计也很难在武道上登堂入室;但罗生并不灰心,离开师门逃荒前师父唯一嘱咐他的一句话便是‘十五不武’,估计师父十有**早就料到了罗生以后的遭遇,提前给他打预防针?不过即使师父没,他也不打算放弃。

    年幼时与姬静薇一起颠沛流离的那几千里让罗生早慧了太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懂了,该忍的不该忍的也都经历过来了,所以他比什么人都明白,只要还有一口气,事情就还有转。

    “呼”两炷香过去,罗生隐隐感觉腿脚开始酸胀便长出一口气收了桩,多年的练桩下来总会有极少的真气没被体内的热流吸收,刚那种酸胀感便是吸收到极限的特征之一,虽然逸散到血肉筋骨的真气只有极一部分能被彻底消化为他所用,但即使如此以罗生现在的本事,对付寻常强盗猛兽之流还是绰绰有余的前提就是不碰到真正入品的江湖好。

    罗生这才收功没多久,就听到不远处的院子门咔嚓一声打开,一个姿色普通身着布裙的少妇拎着菜篮子走了出来,心的将门关好后便迈着碎步迅速消失,隐约中罗生似乎听到了院子里传出的,若有若无的痛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