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砸场子的
富贵坊当然也不例外,大开店门迎接各路意气风发的赌徒。作为掌柜,郭淮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前几天缘巧合之下解决了极乐散来路问题还顺便又搭上了孙贺的快车,此后便可继续无忧的逍遥自在,岂不快哉?
可喝着酒的郭淮还没高兴多久,就有一个厮慌慌张张的一路跑来,看的郭淮直皱眉,“慌什么慌,天塌下来也砸不死你!”
“掌柜,快去看看吧,前门来了个胖子”
“胖子?”郭淮一愣,“怎的,又是那个输急眼的赌徒在闹事?”
“不是!那胖子在下面大声嚷嚷,掌柜的你前段时间卖的他极乐散是假的!若不下去给他个法,他他便要去到海老爷那告状!您快去看看吧,下面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什么!?此人疯了?”依大秦律贩卖极乐散是重罪,但是私自购买者也要连带受罚,所以往往那些买到次品后知后觉的买家顶多私底下埋怨两句,报官的话这些人还真丢不起那个人,因此郭淮才敢屡次以劣充好,况且他下也有分寸,迄今为止坑的都是百十两银子的钱,“前面带路,我倒要去看看是哪个滚刀肉敢在这里闹事!”
富贵坊大厅此刻已经稀稀拉拉的围了一堆好事的赌客,这些人或冷眼旁观,或兴致勃勃的交头接耳,讨论着中间那个指着几个看场子的汉子大骂的胖子是何方神圣,竟敢在富贵坊撒野。
“哼,你们少废话!叫你们的王老板下来,那厮一个多月前是给我介绍一个炼丹宗师,谁成想他收了我的钱,人却不见了,这是闹得哪回事!?定然是你们蛇鼠一窝串通一气骗老子!”
几个看场的汉子面面相觑,此人穿着华贵一看便不是普通人,他们可不敢乱动,否则闹出事掌柜肯定把他们推出去送死,所以只能一声不吭的拦在这个胖子前面,任由他如何辱骂都不还口,反正吐沫星子又淹不死人。
“如此鲁莽岂不有失斯文?”郭淮步履稳健的从楼梯上走下,指着正在大骂的胖子严肃道:“这位客人,不知店何处冲撞了你,怎的如此失态?若是输了太多钱面子上挂不住的话,不妨随郭某上楼我们慢慢详谈?”
“输钱?上楼?上了楼怕是下不来了吧!”
“等等,你是”郭淮摸了摸八字胡,靠近仔细端详了一番胖子,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此人,“你你莫非是之前那个失踪的王老板?”
“呵,郭掌柜果然好记性!只是怎么你我二人才月余不见,你就改姓了郭不姓王了?”
“啊哈哈”郭淮尴尬的大笑几声紧走两步,“做我们这行的多个心眼总不是坏事,所以报个假名也正常,倒是王老板,那个炼丹师父到底去了哪,还得请你替郭某人解惑,不如咱们上去慢慢聊?”郭淮这段时间可被他家里的娇妻烦的不行,那婆娘自从娘家会炼药的表哥失踪以后,便天天哭着喊着要他给自己一个交代,他郭淮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算得到那倒霉表哥是被鬼僧给收去了性命?可是他妻子偏偏还怀了身孕,是不得骂不得更打不得,而之前那个王老板也彻底没了音信。
这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前脚极乐散的事儿才解决,后脚这王老板便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双喜临门!
“你!?你这骗子有个屁的要求教!”王老板一把将想过来搂自己的郭淮推开,摔了他一个狗吃屎,“那什么狗屁药师徒弟收了老子万两白银后边让老子耐心等等,老子左等右等都过了一个月了他还不出现,你不是你做的骗局还能有谁!你倒好,坑了老子的银子还倒打一耙问起我了?今儿不把话明白了谁他娘都别想走!”
“他娘的!”摔了个狗吃屎的郭淮被厮扶起来后见自己的门牙正带着血掉在地板上,顿时捂着嘴大怒道:“你这泼贼敢在此撒野,给我上,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胖子拿下!”只可惜他嘴边漏风,出的话语也严重走形,逗得旁边围观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就连自己的打也摸着脑袋疑惑的看着自己。
“打!”郭淮怒急,一脚踹到打屁股上,这下这帮糙汉子们便懂了,摩拳擦掌的将那胖子围拢起来逼到一个角落,正欲动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时,一个偏瘦弱高个青年不知从哪里杀出,三拳两脚便将几个打撂翻。
“你是何人!?”郭淮大怒,怎么今天他犯太岁还是怎的,一个一个都跑出来和他做对,“识相的话快点滚,否则刀剑无眼在这里丢了性命,就莫怪我富贵坊狠辣了!”
“嘿这胖子之前我借过这胖子一些银钱,此番自然是来还债的。”此人正是易容后的罗生,而假扮为‘王老板’的自然是锦衣卫的谍子,“你对不对啊,王老板?”
“好!少侠顶住,我这边去官府里叫救兵将这个黑心赌坊查封,事成之后王某必有大礼相送!”完,锦衣卫谍子假扮的王老板便以与身形极其不相符的灵敏飞奔而出,三两下便越过一堆赌桌板凳消失在大门外面。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去追!”郭淮大怒,一脚将还在地上哼哼唧唧装死的打踹起来,“别装死了,都给我起来一起上!将这个多管闲事的恶贼拿下,每人赏纹银百两!”此言一出,上一刻还蔫不拉几看似萎靡至极的打们,全部生龙活虎的爬起,抄出家伙两眼放光的冲向罗生。
“赏银百两,你很有钱啊”罗生持离渊剑不出鞘,随意的一个斜挡将打迎面劈来的单刀架开,飞起一脚将他踹成滚地葫芦连同这人身后两个打一起摔做一团,随即后仰避过正面一记横斩,游刃有余的剑鞘猛击打在打腕上,只听咔嚓一声的骨断裂声和痛苦的鬼嚎。
借着这个当口,两个绕至罗生身后的双胞胎打抬刀就砍,分别对着他上下两路劈去,任凭他灵敏如猴也不可能躲开这两路合击吧?可谁知罗生背后似是长了眼一般,左脚一点地整个人打着旋如同柳絮般飘忽,看似惊险实则轻松的从两刀的攻击缝隙中闪过,人未落地便两记剑鞘连打抽在打太阳穴上,这对双胞胎眼中惊愕之色还没褪去,就两眼一翻白晕死过去。
“好俊的身!”赌场内看热闹的赌客在打们抽出家伙以后,就一哄而散跑出赌坊了,毕竟热闹再好看也不如性命重要,而剩下的几个依旧没有离席的都是有两把刷子傍身的,其中一个刚二十来岁腰挂单刀,俊俏不似男人的玉狐儿脸青年依旧坐在原地拍叫好,差点将藏在桌底下瑟瑟发抖的女荷官吓尿裤子,“这位爷!我求求你消停点,万一招惹来这煞星咱两都得完蛋啊!”
“煞星?你懂个屁!”玉狐脸一抖里的折扇,“这哥,呃这位兄台剑法身法皆是中正平和,一看便知是名门的正派传承,怎的会是那种喋血煞星?愚妇之见不可也,你不如随本公子一起走两年江湖长长见识,这样以后也好呀?这娘子跑的还挺快,哎!女人啊,你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挥着扇子的哥在与女官聊天时,罗生已经将第一波近十个打全部撂倒,第二波赶来的七八个后备援兵眼看撑不住了,终于,郭淮的亲弟弟千呼万唤使出来,与郭淮不同,这汉子虎背熊腰起码高出罗生两个头,背后两把闪着寒光的镔铁大刀光是看看就让人感觉脖颈发凉。
“弟你可来了,之前在后院墨迹呢!?”
“没,没啥帮嫂子捡菜呢。”
郭淮不疑有他,指着将最后一个打一脚踹飞的罗生怒到:“就是这子来砸场子,给我将他劈碎了喂狗!”
“好!”大汉听到自己哥哥发话便再无顾虑,抽出两口镔铁刀缓缓逼近‘个子’罗生,双眼微红满是凶光,好似一只站起择人而噬的妖怪,光那堪比熊瞎子的巨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便让远远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心里捏了一把汗,纷纷屏息静气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下一瞬间那少年就血洒三丈魂归西天。
唯独一人表情依旧是那般散漫乐观,那便是旁边磕着瓜子儿的玉狐脸,这厮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欠揍样,“上啊!那么大个子吃奶长大的啊,这么畏畏脚的那不如将那两口刀换成绣花针,滚回婆娘屋里帮着绣花算了。”
原本大汉内心还有些隐隐不安,但被这么一个娘炮一激,额头上的伤疤顿时都充血跳动起来,两把沉重的镔铁刀左右开弓如同巨剪直奔罗生腰际,“纳命来!!!”
‘又蠢又笨!’罗生后退一步支起铁板桥,整个人与铁刀呈平行堪堪擦着刀锋让过这一钳,看的旁边几个普通江湖人大声叫好,这一式铁板桥没有几年的硬功夫绝对练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