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血洗(二)
这件事他也和雷浩讲过,当时儿子眼底如释重负的眼神他可是都看在眼里,所以也彻底绝了努力扶持他的心思,反而是雷浩的母亲,自己的正妻葛氏异常不满,与他大吵一架后被自己一巴掌打哭,大舅子看不过去便将母子二人接回葛庄,是换个地方让他妹妹冷静一下。
‘这是那个婆娘的段?’雷猛摸着下巴思索一阵随即否定掉,葛氏虽偶尔会阴毒的使一些心,比如她因为妒恨在雷猛面前诋毁别的‘外戚’,或是私下里给其他房的妾室穿鞋,但若葛氏怂恿雷浩带人造反?她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么蠢。
“庄主,怎么办?”底下两拨人已经杀红了眼,此刻各种东西都往对方身上招呼去,在这么下去恐怕是两败俱伤有损庄子元气,偏偏此时雷猛却摸着个下巴在发呆,这算什么事。
“你们分散下去,将人群中出最狠的几个先拿下,随后再亮明身份将他们制住,务必保证不准伤到浩儿一根汗毛!”
“是!”
雷猛看着人群中挥洒鲜血的雷浩暗自点头,虽然不知为何雷猛有胆子去争有血性去拼,但总归都是好事,既如此那么自己也可以稍改计划,等妙蛰学成后将她许给雷浩,到时替他们掌舵几年待雷浩能自己掌事后,他就可以安心退居二线精修武道。
至于背地里撺掇雷浩的人?虽然此人有功,但雷猛绝不会让这个能干预儿子行动的潜在威胁活着走出佬山。
只是等雷猛从对未来的规划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派出的几个护卫全都不见人影,下方混战依旧。意识到不对劲的雷猛睁大眼睛搜索一番后,终于捕捉到了混战中一个黑衣人对自己近卫下黑的一瞬间,那人仿佛也感受到雷猛的视线,一脚将已经气绝的近卫踢开闪身窜入人群向远处跑去。
“好你个贼子,哪里逃!”雷猛大怒,抽出长刀提气一个千斤坠从高处落下,如同势不可挡的蛮牛扑向黑衣人,但凡挡路的山贼都被他如同打蚊子般一刀背拍飞一个,运气好的被砸飞到人群里还有个垫背的,运气差的直接就被打断脊骨当场气绝。
而那前面逃跑的黑衣刺客,虽身形灵活快速避开一个又一个战团,但速度根本不比后方横冲直撞朝自己追来的雷猛,眼看二人距离从十余丈渐渐拉近至三四丈地时,那黑衣刺客终于忍不住压力率先一个纵跃跳出人群,如同灵活的猕猴般越过木房窜入巷中。雷猛冷笑一声紧随而去,这雷家庄中的一草一木都伴着他长大的,就算是自己蒙着眼睛在这里走一天也不会迷路,这个蒙面刺客难道想在这里面借着地势将自己甩开,简直是痴人梦!
果然,才十几息的功夫雷猛就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在一个死胡同里堵住了黑衣人,两侧虽然都是不到一丈高的矮墙,但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五丈,以雷猛的身绝对可以在刺客跳起脱身时抓住其露出的破绽一刀毙命。
“子,自从雷家庄建好以后,还没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闯进来以后还能全身而退的,我要是你便老实束就擒,否则就休怪老夫就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是吗?”黑衣人揭下面罩,竟然是一张清丽的女儿家面孔,“就是不知道女子有没有那个能耐全身而退。”
“哈哈”雷猛眼底闪过一抹戾气,“既然如此,就将你削去四肢做成人棍,留在这庄子里给我寨子里的儿郎下崽子吧”吧字儿还没出口,他便感觉后心隐隐传来针刺的痛感,想也不想便将中的长刀便猛地向身后砍去,清脆的刀剑相击声后雷猛硬是被腕上传来的反震之力震退了好几步,
而罗生也不好过,雷猛的硬气功底子非常扎实,爆裂的真气几乎将他整个人炸飞,幸亏巍云诀产生的真气足够绵长坚韧,才让罗生猛退几步后堪堪卸去力道。
雷猛惊疑不定的看着背后出现的陌生面孔,稍加辨认后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你个锦衣卫的罗生,原来是你在背后使坏!”
孙贺为躲避锦衣卫派下来的高追查不得不离开之前,特意给雷猛来了一封信,嘱咐他千万心聊城锦衣卫里一个叫罗生的‘贼’,只是他并未与雷猛详细明罗生的狡猾,只是提醒雷猛罗生善用诡计;雷猛虽然当时记住了,但心里难免有些懈怠,毕竟他一个年近四十的老江湖,若是怕了一个还不到二八之年的黄口儿,传出去的话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雷浩便是你唆使的吧!”雷猛看到罗生就一瞬间想通了,自己那个儿子平日里怕事又胆,欺负老百姓或许有两下子,但若让他提刀杀鸡都万难,更不要杀人了。“你给浩儿施了什么邪法?葛槐呢,让那个王八蛋出来见老子!”
“我觉得雷庄主还是做个糊涂鬼去死比较好,毕竟你年轻时也是一方人物,若是知道真相屈辱死去的话恐留下怨结化为孤魂野鬼徘徊在这阳间受罪,何必如此呢雷庄主?”
雷猛闻言冷笑一声,握紧里的长刀直指罗生,“区区三言两语便想乱我心智?就让某家看看你上功夫是不是和嘴皮子一样厉害,若是不济事的话就一起陪着这个姑娘被做成人棍留在这里,庄子里有的是喜欢俊俏兔儿的汉子!”
“自寻死路。”罗生嘴角上扬,只是那僵硬的笑容和月牙般眯起的眼缝让人怎么看都瘆得慌,好似被索命无常盯上一般后背发凉。
雷猛却并未轻举妄动,他单持刀另一只虚握拳,整个人微微半蹲斜对着罗生,眯眼盯着突进向自己的罗生同时,左耳垂微微抽动,捕捉着另一边漠鵖的每一步移动;其看上去处于劣势防守破绽百出,实则都是故意放给罗生二人让他们攻击的,一旦此二人上当轻敌或自以为高明的前后夹击,就被会他以雷霆之势反斩落刀下。
罗生刚才看似在即将雷猛实则是暗地里积蓄真气,此刻出便是以奔雷之势一剑刺向雷猛腋下,后者面色剧变后撤一步,这一退更是将防御架势拆散,整个人更是破绽百出,罗生只需要顺势递剑刺出便可建功;而实际上罗生也是那么做的,雷猛见此内心冷笑一声,到底这罗生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屁孩儿而已,就算功夫练得不错底子扎实,但是真刀真枪的生死搏杀,起来又岂是切磋时那般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自己加装慌张稍微卖个破绽,这个少年便急不可耐的攻了上来,真是天真的很!
只是雷猛没有想到,自己在算罗生的时候,罗生也在算自己;离渊剑即将刺到他腋下却突然猛地一个急转,改刺为削砍向雷猛腕,这一下变招让设好圈套等着罗生上钩的雷猛始料未及,按他原本的打算,是稍稍退后让过罗生锐气,待其剑势尽出无力变招之际,出肘击其剑脊三寸破招,即使肘击没有下了罗生的剑,但趁他力有未逮疲于控剑时自己依旧可以顺势一刀劈下,逼着罗生弃剑后退,而一个丢了剑的剑客与拔了牙的老虎没什么区别,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人人在该。
却不想罗生竟然变招削向自己的腕没有上钩,可是难道罗生没有想过只要自己稍稍变招就可用刀格架住这一招,随便一削不就将他一刀两断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雷猛自然不会去深追罗生此剑用意,本能的微微转动腕架住罗生这一剑,虽然罗生这全力一击震的他腕发麻真气凝滞,但早有准备的雷猛还留有一口气,正当他准备提气反击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俗话旧力已老新力未生,指的就是武者在每次攻击后都需要一段时间恢复损耗的真气,方才再次攻击,如果强行提气的话非但攻击绵软无力,还会因此伤到经脉留下病根;而罗生却在旧力已尽时诡异的再次剑尖一摆向他心口刺来,逼的雷猛放弃反击,使出全力才将缠在一起的刀剑一齐拨到一旁,冷冽的剑尖几乎是贴着他的喉咙划过,脖颈上冒出的血丝惊得雷猛出了一身冷汗。
‘他娘的差点阴沟里翻了船,这子的剑招连绵不绝有古怪!’雷浩虽然猜对了大半,可惜罗生不可能给他喘息之想出对策,紧接着第三剑再度袭来,雷猛的双臂此刻如同注了铁砂般僵硬不堪,真气也在闪电般交的两招损耗的七七八八,幸好凭借长刀宽厚,勉强挡住罗生最后一记直刺使其偏斜了两分,擦着他的鬓角发丝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