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钱宁(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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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琪活到三十岁才开始学习如何低三下四,卑微讨好,他原以为他会做的很吃力,但真的去做了才发现,其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

    他只要一想到,钱宁以前待他的好、对他的无微不至、钱宁微笑时笑眼里只有自己,他就向往的一塌糊涂,让他用什么换他都能想都不想的双奉上。

    这人是真魔障了,活到快三十岁了才开始谈恋爱,一谈就把自己整个人都折进去了,连点苟延残喘的会都没有,折的彻彻底底,无可救药。

    张二姐,包括整个张家都让他吓着了,生怕他那谈恋爱谈傻的脑袋再想出什么幺蛾子来,给大家一个重磅惊吓。

    以前张家人瞧不上钱宁,觉的钱宁就是个白脸,他能为钱卖给刘灿,自然也能卖给更多的人,这样的人越早跟张天琪撇清关系张家人越高兴,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们盼着钱宁收了撇开张天琪的心思,钱宁想走他们都得横栏竖阻,千万不能把这人放跑了,不然他们老张家那让人糟心又宝贝的心尖子很可能废了疯了。

    为了稳住钱宁,张二姐代表张家约钱宁谈了一次话,张二姐被弟弟自杀的事吓坏了,这个强势干练的女人甚至在钱宁面前红了眼圈,直言只要钱宁愿意跟张天琪好好过,那张家不会强迫张天琪结婚,不会再插他们之间的事,张家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张天琪必须要两个孩子,让张家的香火得以延续。

    钱宁愣愣的听着,心里怀疑张二姐那颗精明的脑袋严重错乱了。

    风风火火赶来的张天琪就听到结婚俩字,冲上前就急赤白脸的问他姐:“你跟他什么了?你胡什么?你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过你的日子,别总惦记着坑我?”

    张二姐才咬着银牙做了不可能的让步,心里正不是滋味呢,被这混账东西一吼,怒火腾的烧上了脑门,里精致的骨质瓷杯往地上一砸,摔了个粉粉碎:“我坑你?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当我愿意管你吗?我是让你个混账东西逼的!”

    张天琪也吼:“我逼你?你跟你那鳏夫助理的事我跟爸妈过吗?我逼你那助理跟你分开了吗?可这事你做了,你上次跟宁宁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张天凝既是惊又是怒,脸色忽青忽白,嘴唇哆嗦着不出话来。

    “别以为就你们情比金坚,别人都是在玩游戏!”张天琪扔下这话就拥着钱宁走了,他也不是故意耍混蛋伤他姐的心,可他姐一次又一次的插他和钱宁的事让他很恼火,他使尽浑身解数的哄着钱宁,讨好着钱宁,做梦都想让钱宁像以前那样对自己笑一笑,他姐不帮忙就算了,还总给他添乱。

    回去的路上钱宁一直被张天琪抱在怀里,好像怕他跑了一样,他们坐的出租车,前面还有个大活人呢,钱宁特别尴尬,可张大少不管那些,自顾自的抱着钱宁:“宁宁,你别听我姐瞎,我是个纯gy,对女人根本就硬不起来,我结婚不是闹笑话吗?”

    “诶,什么呢?快别乱。”钱宁囧着脸阻止,这人以前挺要面子的,现在不仅不要面子了,这连脸都不要了。

    俩人在出租车司怪异的目光下下了车,钱宁跟着张大少丢了一路的人,都快囧死了,下车之后忍不住:“你怎么回事?那种话是能当着外人面的吗?”

    张天琪委屈样儿的咕哝:“我着急嘛,我怕你一生气又不要我了。”

    张大少装可怜的功力日渐精进,现在都奔着炉火纯青去了,面对这样的张天琪,钱宁恼不得,怒不得,就跟被掐住七寸的长虫似的。

    “我去路希店里坐坐,你自己回去吧。”钱宁转身走了几步,满心无奈的回过头,“我没生气,也不会走的,你别跟着我了。”

    张大少一脚前一脚后的停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他。

    “日!”钱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骂完之后又换了副表情,“我去给你买蛋挞,回家吧,听话。”

    张大少迟疑了一会儿,跟他商量:“那我回家蒸米饭,饭好了你就回来?”

    蒸米饭是张大少新学会的技能,每次把米淘好放进锅里,人也不走,就在厨房守着,看钱宁炒菜弄汤,天天如此,也不嫌个腻。

    钱宁点着头好,不敢跟他讨价还价,怕自己多一句这少爷又改变主意不走了。

    进了路希的店,钱宁先奔烘培房了。

    路希家的甜点师正在做法式圆饼,身着黑裤白衣的高挑男人,头戴白色高帽,腰间围着熨烫平整的围裙,见钱宁进来,明眸一弯,皓齿半露,笑的既温柔又好看,就跟块精美的点心似的。

    钱宁也想回以礼貌的微笑,可他现在没心情,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道:“帮我烤一盒蛋挞,我不要成品,你慢慢烤,不急。”

    甜点师笑着问:“还是多糖?”

    “嗯”完一声没忍住,泄愤似的补了句,“多多的糖,齁死他!”

    门边的路老板“噗嗤”一笑。

    钱宁满心满腹的疲惫无奈:“喵,给我拿杯喝的,热量高点,我需要能量。”

    少顷,一杯多糖多奶高热量的卡布奇诺送上了桌子,咖啡上浮着一个漂亮的汉字---琪

    钱宁抬头看着送上咖啡的学徒,学徒把托盘抱在胸前,一脸无辜的:“我师傅做的,不关我的事。”

    钱宁拿起咖啡匙,狠狠的把那个汉字搅合碎了,呼出一口气,对学徒微笑:“你师傅真是善解人意,帮我谢谢他。”

    学徒点着头,抱着托盘跑了,这孩儿被钱宁那恶狠狠的模样吓着了。

    路希笑个不停:“我怎么招了这么一群活宝啊?”

    钱宁喝了一大口咖啡,齁的直皱眉头,可因为是自己点名要的,齁死也得吞下去。

    路希把自己一口没动的柠檬水推了过去,问道:“出什么事了把你烦成这样?”

    钱宁用柠檬水冲淡了嘴里的甜味,可依旧皱着眉头:“我可能脱不了身了。”

    路希疑惑的挑眉:“你不是早就脱不了身了吗?”

    钱宁摇头:“不一样,之前只是他跟我纠缠,他家一直盼着我们彻底闹崩,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可现在他二姐今天找我来着,让我劝张天琪要两个孩子,她只要有了孩子,他们就不干涉我们了,如果我愿意,其中一个孩子还可以交给我带。”

    路希“唔”了一声,眼睛瞪大了些:“真的假的?”

    钱宁揉着皱的发疼的眉心叹气:“这不是什么好事,你别很惊喜的样子行吗?”

    路希:“我这是惊讶,不是惊喜。”

    钱宁看向那杯被搅过的咖啡,叹声道:“张家的孩子哪是给外人带就给外人带的?能带孩子自然也能得不少好处,他们这是哄着我给张天琪当牛做马呢,光是人陪着不行,还要我拿出赤胆忠心来,当然他们还是希望他们家那宝贝疙瘩对我是一时头脑发热,如果哪天热过劲儿了,我把心挖出来双奉上人家都不屑一顾了。”

    路希站起身,朝钱宁身后的楼梯看了一眼,确认张大少没偷摸猫在那听墙根才坐下:“你先别管他家里什么打算,他们如意算盘打在响,张天琪不松口也是白费心思。”

    钱宁又忍不住想皱眉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拿他真没办法,以前就没办法,现在更没办法,我都快被他磨死了,他这回是豁出去了,天天跟我装傻卖乖,表现出来的智商倒退了十岁都不止,我能拿他怎么办?”

    路希想起池洋那天的抱怨,心道:展叔,瞧你给出的这高招把人孩子逼的,以前憋屈死都不愿意跟人诉苦,现在可倒好,既不用诱也不用哄自己就吐口了,这得烦恼成什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