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将心比心
“刚刚就觉的声音耳熟,听着像你。”刘灿笑微微的看着钱宁,那样的目光令人极其不舒服。
路希偏头打量刘灿,他不常来夜魅,夜魅的常客认识的不多,再加上杜君浩不待见刘灿,从未介绍他和儿子认识,所以路希和刘灿只有一面之缘,那时钱宁被钱超打破了头,钱宁住院治疗,他和杜君浩去医院探望,在钱宁的病房外听到刘灿辱骂钱宁。
钱宁当时的伤势不算特别重,但打伤他的人是他的亲哥哥,事出之后他让杜君浩帮忙报了警,倒不是因为多么恼怒,而是太寒心了,但钱超被抓他就好受吗?他没有,他心里还是难受,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拿不出那么多耐性隐忍刘灿,被冷嘲热讽的羞辱时,钱宁忍无可忍的发了火,甚至用花瓶去砸刘灿,刘灿没想到他敢这么对他,依照他的脾气肯定容不得钱宁这么放肆,可钱宁当时双眼泛红,往常温和乖顺的脸愣是显出了穷凶极恶,似乎刘灿再多一句,钱宁就会扑上来跟他拼命,刘灿并不是特意来寻他麻烦的,只是偶然得知钱宁住在这里,临时起了恶劣的心思,他只是想逗弄逗弄钱宁,见钱宁像要发疯似的便没再逗留,他离开时也很懊恼,所以没有注意到门外的杜君浩父子。
“走了。”钱宁没有理会刘灿,只拉了路希要走,路希回过神来,才迈开步子,刘灿便一步上前拦了哥俩的去路。
“这是你朋友?”刘灿打量着路希,目光放肆,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冒犯。
“他是杜哥的儿子,池少的侄子。”钱宁挡在路希身前,颦着双眉,刘灿面色泛红,目光浑浊,一看就是喝多了,这人理智的时候还有几分人性,几杯黄汤下肚就他妈是个牲口,钱宁怕杜君浩不足他忌惮,于是便把张扬跋扈的池洋一块搬了出来。
刘灿闻言将视线转向了钱宁,笑容轻浮,语气不屑:“你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侄子?快搬出座靠山压我,不然我都没办法名正言顺的放你走了。”
刘灿于钱宁来就像一块恶心的脓疮,刘灿做的事,给过钱宁的屈辱,让钱宁一辈子都不可能平心静气的面对他,刘灿根本不把他当人看,恶劣这个词根本不足矣形容这个畜生。
被刻意淡忘的往日种种涌上心头,钱宁不由握紧了拳头,当刘灿伸来摸他的脸时,他一把拍开了那只脏,刘灿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脱口就骂,骂的极其难听,钱宁忍无可忍的挥出了拳头,刘灿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被打了个措不及。
钱宁瞪着一脸错愕的刘灿:“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路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大概是出于对刘灿的憎恶,也可能是被钱宁那句发自心底的话牵制住了脚,最是以和为贵的他竟然没有阻止钱宁。
刘灿错愕之后便是震怒,骂着不堪入耳的话挥拳反击,钱宁不躲,反而像头怒发冲冠的豹子似的向前冲,他借着那股子冲劲将人摁倒在地,挥拳猛打,每一拳都带着刻骨的憎恶。
路希试图帮忙,但钱宁已经红了眼,路希甚至无法靠近他们,稍一踌躇之后,路希转身跑出了盥洗室,脚步匆匆的出去找人了。
时隔不久,三五个人涌入了不算宽敞的盥洗室,张天琪是第一个冲进来的。
钱宁只是凭借着往日的新仇旧恨烧起的邪火将人扑倒了,比他高壮的刘灿反应过来之后他就占了下风,人们冲进来的时候,两人已经颠倒了位置,这时候被摁在下面打的人是钱宁,张天琪本身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看钱宁被打当即就急了。
他想都没想的冲了上去,一脚踢开了刘灿,接着顺势扑了上去,想起这人对钱宁做的那些畜生事,心头那把火越烧越旺。
张天琪发着狠,咬着牙,拳拳不留余力,简直像要把人打死一样,刘灿处处受制,没有还之力,张天琪几拳下去刘灿的口鼻就冒出血来了,张天琪还是不肯罢,反而打的更凶更狠,杜君浩和周展怕他一时冲动闹出事来,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张天琪的胳膊,硬把他从刘灿身上扯了下来。
别看张天琪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打起架来心狠辣,不过几分钟光景刘灿就满脸是血晕眩不起了。
张天琪喘着粗气,打人打的骨关节都破皮了。
钱宁怕他再冲上去,拦在他身前:“算了。”
张天琪见钱宁没有明显的伤口,这才平息了部分怒火,恢复了一些理智,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对试图爬起来的刘灿道:“看清楚了,打你的人是我,有什么阴的邪的全冲我来,如果你再敢动宁宁,我就送你下地狱!”
刘灿终究没能站起来,他狼狈的坐在地上,头晕目眩的辛苦喘息。
这里毕竟是杜君浩的场子,即使他偏向张天琪钱宁,也不能对刘灿置之不理,他叫来了两名保安,让人送刘灿去医院,又跟路希简单交代了几句,也准备去医院瞧瞧,事情闹成这样总得有人收拾烂摊子。
周展认识刘灿,知道那老子最是欺软怕硬,他担心刘灿迁怒杜君浩,便和杜君浩一起去了医院。
其余人随后离开了酒吧,回去的路上是池洋开的车,他本身就没喝多少酒,出来散了一阵子酒气,不遇交警是可以安稳回家的。
钱宁和张天琪坐在后排,张天琪在低声安抚他,他心里却不能平静,张天琪为了他把刘灿打了,依照刘灿睚眦必报的个性,必定会找张天琪的麻烦。
钱宁担心张天琪吃亏,心里愧疚难安,如果换做以前他是不会轻易被情绪左右的,今天是他放纵了,只因他心里清楚,就算他失打死刘灿,张天琪也会尽全力维护他,因为这样的心思念头他给自己的枕边人惹了麻烦。
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池洋倒车入位,停车熄火,看着依偎在一处的两口,不由好笑:“行了,你们又没吃亏,怎么搞的跟受害者似的?”
“这不是怕给我找麻烦吗?”张天琪揉揉钱宁的头,“我敢打他,就能制住他,别瞎担心。”
钱宁耷拉着脑袋,一副“我是罪人”的模样。
池洋看着好笑,但也有点心疼这孩子,于是便附和着张天琪的话:“别看了你们家琪少,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有你杜哥周哥出面和,刘灿那老子还能没完没了?你当他一点脑子都没有吗?”
钱宁蔫头蔫脑的咕哝:“不用哄我了。”
他是真的后悔,其实周展提议去杜君浩的酒吧时他心里就有点疙瘩,那地方他和刘灿一起去过,以一个比宠物尊严不了多少的身份跟在刘灿身旁,那些过往让他抬不起头来,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他故地重游了,结果就这么不凑巧的遇到了刘灿,坏了大家的兴致不,还给自己的枕边人惹了麻烦。
“我不哄你,哄你是你们家琪少的任务。”池洋拔了车钥匙,“下车吧,时间有的是,回家慢慢哄。”
挺好的晚上,唱着情歌着爱多浪漫啊,结果全被刘灿那货搅合了,妈的!怎么不揍死他呀?池洋腹诽着往家走,越想越是气恼,取出裤兜里的给周展发了条短信。
医院里的周展拿出查看,就见屏幕上一行带着情绪的字:他敢找事儿你就再揍他一顿,给丫揍老实了!
周展噗嗤一笑,刘灿没听见,他光顾着疼了,给他擦药的护士略重,他又身娇肉贵,沾了碘伏的棉签往眼眶上一戳他就哎呦呦的叫出声儿了。
周展一脸鄙夷,心:幸亏你惹得是张天琪那公子哥儿,这要是换了我,你连哎呦都哎呦不出来了。
杜君浩付了医药费,拿着刚出炉的x光片来与两人汇合,进门就见周展翘着二郎腿,口沫横飞的跟不无辜的受害者白活:“你跟老张也是有点交情的,他什么尿性你应该知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就当他脑子进水了,等他把水倒出来,我做东,咱一块儿吃个饭,总不能因为这屁大点的事儿伤了交情不是?”
“我跟他没那么深的交情。”刘灿沉着一张五彩斑斓的脸,眼角嘴角鼻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左的指头肿了两根,当时情况混乱,他直觉的认为是自己打人时挫伤了,事实上是被伺帮钱宁的路希踩到了。
“那你就当给我个面子成不?”周展摸摸自己下巴,打着哈哈道,“我这脸好使麽?不好使再加上我媳妇儿的,我家洋洋可担心你了,刚还发信息来嘱咐我,让我好好劝劝你,别跟他们置气。”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刘灿再别的就是给脸不兜着了,他不再呛着周展话,但心里这口气是咽不下的。